楚嵐笑道:“王府太大,走也費時,所幸都辦妥了,那世子妃瞧著是極和氣的。”說罷,將那賣身契拿了出來。
應雪泥接了,掃了一眼,道:“既已到手,我們便去向琅那兒。”
楚嵐點頭,與應雪泥一道走了出去。
向琅所在的隨安縣不遠,兩人又是騎馬來的,故而很快就到了,向琅見兩人來的這般快,嚇了一跳,忙迎進書齋,上了二樓,才發現茗月也在。
此時茗月卻是俗家打扮,包了一塊頭巾,穿著羅裙。
見了應雪泥和楚嵐,她忙問好,幾人落了座,楚嵐把身契交給她,道:“姑娘既得了這契書,就是自由之身了,還望信守承諾。”
茗月接了身契,看都沒看,塞進袖子,笑道:“公子與小姐恩同再造,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應雪泥目光閃了閃,道:“快說吧,我們還有事。”
茗月斟酌了一番,道:“當日我在菩薩金身的後頭,聽見王妃和王爺拌嘴,王妃問王爺‘敢不敢當著菩薩的麵起誓,廣陽王之死與他沒幹係。’王爺冷笑說王妃瘋了,王妃就哭哭啼啼,說‘為了一張破圖,害死我妹子!如今圖也不見了,果真是報應!’旋即就聽見一記耳光聲響,王爺斥責道:‘再胡言亂語,送你去莊子呆著。’說著便走了,我出家前在王府也呆了幾日,知道廣陽王妃是順王妃的堂姊妹,打小兒一齊長大的,比親姊妹還親,那王妃哭了一陣,又自言自語‘妹妹,不是姐姐心狠不救你,實在是你們手裏的東西太要命啊!’說完也走了。”
應雪泥沉吟片刻,道:“他們說的圖,是什麼圖?”
楚嵐心頭一跳,卻想起當日在鯰魚村遇見皇甫亥和世子說話,言及一副落桐圖,世子以此為把柄要挾皇甫亥,最後卻被皇甫亥謀了命。
如今茗月說的圖,該不會就是那落桐圖罷?
果然,茗月忙道:“我出家後,王爺來廟裏做過幾場法事,隨身帶了一副小畫,我服侍王爺更衣時偶爾見過一次,昨兒連夜畫了出來,大概有些不全,請將就著看罷”說著,從袖中抽出一卷畫紙。
應雪泥接了那畫,打開一看,隻見畫上是一棵大樹,樹枝上坐著廣袖飄飄的人,男女都有,身上帶著光環,手拈一株綠色的植物葉子,恍若神仙。
空白處寫著一些詩句,卻是前朝屈子的《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應雪泥見了那畫與詩,轉手遞給楚嵐,楚嵐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倒是覺得那些人手裏拿的葉子有些眼熟,不過寫意的畫風,一時也看不出是什麼。
應雪泥道:“阿嵐看這畫工如何?”
楚嵐不善此道,便說:“還行罷。”
應雪泥笑道:“為茗月畫此畫者,乃國手也”
這話分明就是說茗月與人勾結,畫是別人畫好了給她的!楚嵐聽了出來,驚訝的看著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