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月渾身一顫,跪倒在地,尚琅也一哆嗦,跪了下來。茗月此時還嘴硬,道:“公子誤會……”
“既是誤會,你再畫一幅我來瞧瞧罷。”應雪泥淡淡道,“隻怕你沒這個本事。”
茗月冷汗直冒,說不出話來,尚琅見瞞不過了,磕頭如搗蒜:“公子莫惱,實在情非得已,昨日你二人剛走,便有歹人上門,勒逼我二人,若再見公子時不這般說辭,便要取我二人性命啊!”
應雪泥麵沉如水,道:“那歹人是誰?”
茗月哆哆嗦嗦道:“生的極普通,我也說不上,隻知穿著灰衣。”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應雪泥麵色越發凜冽,道:“你二人再想想,答不上來,要吃虧的。”
茗月絞盡腦汁想了許久,突然道:“為首的那人身上有叮叮當當的聲音,倒似女子釵環碰撞。”
“是女子?”
“不,是男子。”茗月道,“但就是能聽到,隻是挺微弱的。”
應雪泥把這話記了下來,看向楚嵐,道:“咱們回去罷。”
楚嵐微微點頭,應雪泥看茗月二人跪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想起那日楚嵐與他說的芸芸眾生,不分貴賤的話,心中便動了一些惻隱,提點道:“你二人趁早出城,那人是想借著你們的手,把這畫給我看,如今事成,你們又是看過這畫的,為免泄密,大概一個滅口是跑不脫了。”
茗月二人聽的渾身發涼,腳底生寒,不住的磕頭,口口聲聲道“公子救命!”
楚嵐見他二人這般,這事又是因她與應雪泥來尋人才引出來的,便道:“你看看有沒有辦法。”
應雪泥見楚嵐開口,笑道:“阿嵐問我,自然是有法子的。”
他吩咐了那二人,便與楚嵐走了。
到了黃昏時分,天色將黑,不少店鋪都點起了燈籠,街上逛的人雖不如白天多,但此地是繁華之處,也是人來人往。
月齋也將燈籠掛起,又在燈籠下頭掛了一塊招牌,上麵寫著:“十文錢可買一本書。”
此間書價昂貴,十文錢一本是極大的便宜了!
路過有人見了招牌,還以為是商戶的幌子,進去一問,果然如此,大喜之下,也不挑內容,買了許多,其他人見了這情景,也被吸引過來,不一會兒,整個月齋就人滿為患了。
尚琅與茗月此時皆換了不起眼的衣裳,將細軟金銀盡數放在身上,站在櫃台裏頭收錢,見人越來越多,外頭也有許多人擠進來,茗月便大叫一聲:“小賊!這般便宜還要偷嗎?”
於是擠進人群當中,眾人不明就裏,吵吵嚷嚷,亂成了一鍋粥。
茗月擠到門口,抓著一本《詩經》就跑了出去,外頭的人隔得遠,不知她是店主,紛紛叫喚“有賊,抓賊!”
場麵越發混亂,隨後,果真有那渾水摸魚的,也抓了書跑,一時間,整個月齋的人進進出出,叫人眼花繚亂!
尚琅也悄悄的混在人群裏溜了
守在一旁觀望許久的探子見了這情景,心知二人要跑,有心去看,但此時天色也黑了,人又多,竟是沒看著,待到人群散去,整個店鋪一地狼藉,哪裏還瞧得見尚琅茗月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