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泥道:“你來我家尋事,是受何人指使?”
犰狳忙道:“我是五鬼門毒龍長老門下弟子,此事便是他命我所為。”
應雪泥便問五鬼門所在何處,在朝中可有牽扯,犰狳答道:“總壇在長生山,聽說門主與國師有舊。”
應雪泥又問五鬼門與世家勳貴的關係,這些犰狳卻答不上來了。應雪泥見他不似作偽,便對楚嵐道:“咱們回吧。”
楚嵐點頭,二人就要走,犰狳見他們竟把自己撇下,忙叫道:“公子,夫人,你們說了帶我走的!怎能言而無信?!”
此時,應雪泥幫楚嵐拉開了關著的房門,楚嵐在門口回過頭來,笑道:“孟子曰: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而已,以你一命向那些女子謝罪,便是此時的大義了!怎麼,你現在才明白?”
犰狳目眥欲裂,聲音幾乎撕破喉嚨:“你這賤人……”
回答他的,隻有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牆上的蠟燭被關門的風聲所震,滅了。
這房間裏並沒有窗戶,所以黑的不見五指,唯有房梁上的那個牌位,嵌著一圈兒夜明珠,在黑暗當中,發出微弱的光亮。
犰狳看著那牌位,豆大的汗珠子滾落。
他知道,報應終於來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此時,楚嵐和應雪泥也離了那古怪的宅子,騎著馬便出了城,此時雖已是冬季,沿途的山上路邊卻開了一些臘梅花,在寒風中暗香隱隱,沁人心脾。
應雪泥見此情景,騎馬的速度也放慢了一些,入冬以後,二人若是要騎馬,皆是應雪泥坐在前頭給楚嵐擋風,楚嵐坐後頭,少不得摟著應雪泥的腰以免掉下去,此時慢下來,兩人仿佛親密相擁一般,楚嵐見速度不快,慢慢縮手,應雪泥卻伸手握住,不許她放開。
她縮了幾次,最終還是沒有縮回來,也就罷了。
兩人一路悠閑欣賞這冬日難得的山花爛漫,原先緊張的心情倒是緩和了不少,楚嵐道:“這樣的風景才是賞心悅目,方才在蓮娘那屋子裏,雖然四處畫著花,卻是壓抑的很。”
應雪泥道:“那間屋子是靈屋,原是給死人住的地方,自然壓抑。”
楚嵐一抖,道:“你怎知道?”
應雪泥道:“那房間有兩門而無窗,兩扇門按照五行八卦裏的離、艮之位排布,一火一土,非活人居處,而是聚靈之地,且屋頂上還掛著靈牌,我猜是蓮娘至親的牌位,大概那人為犰狳所害,所以她才要生擒了犰狳,帶回靈屋處置。”
楚嵐聽了,沉默了一會,道:“蓮娘尋他許久,如今大仇得報,大概也是得償所願了。”
應雪泥道:“不說這些,橫豎已經了結,阿嵐還是看看這一路風光罷。”
兩人便不再提起,專心看景色,又走了一會,楚嵐遠遠看見路邊一樹臘梅卻是與眾不同,花型比普通的臘梅大許多,顏色也如上好琥珀一般,晶瑩剔透,於是忙讓應雪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