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看翠兒走遠了,拿著小菜去了上次買黑馬的騾馬行,早上生意清淡,騾馬行的老板正蹲在門口喝苞米茬子粥,吃的十分香甜的模樣。

楚嵐說明了來意,老板道:“咱們這行的規矩,騾馬賣出去十日內,若是有個病啊災的,是包管到底的,娘子家的馬如今過了十日,我去診治卻要收銀兩了。”

楚嵐點頭,道:“這是自然。”

老板道:“眼下我還在吃飯呢,娘子告訴我地址,我一會自去尋去。”

楚嵐便將地址告訴了他,然後回家了。

到了院子裏,黑馬還臥著,應雪泥已經起床了,他看上去精神不錯,臉色也好了幾分,在院子裏用井水洗臉。

眼下正是春天,井水還有些溫熱,撲在臉上,十分的爽快,楚嵐見他用井水,道:“還是回屋子裏去,回頭燒熱水給你,省的著了涼。”

應雪泥道:“無妨,那山參燥熱的很,我用了這井水正好。”

楚嵐隻得隨他去,自己去廚房看了看,見粥已熬的差不多了,把小菜裝好,招呼應雪泥進屋吃飯。

應雪泥進了屋,見粥菜都已擺放好了,粥是大米熬的,濃稠清香,盛在褐色的粗瓷碗中,頗有些古趣,碗前放著兩碟子小菜,蘿卜皮和雪裏蕻,一個香辣,一個酸甜,十分入味。

他前陣子奔走勞累,又有舊疾在身,食欲一直不振,如今在山參的滋養下,竟是胃口大開了。

應雪泥吃了三碗粥,兩碟子小菜也吃的幹幹淨淨。

楚嵐在一旁,見他胃口好,笑道:“那大夫說你這病三日便會有起色,我看還保守了些,你昨兒才喝了有山參的藥,今日便這般好胃口,這藥當真靈驗啊。”

應雪泥笑道:“不然怎麼是皇家貢品呢。說起來,多虧了你,我才有這福氣。”

楚嵐收拾了碗筷,道:“這話說的太見外,同舟共濟麼,比如我生病了,你也會照顧我,不是麼。”

應雪泥道:“這是自然。”

楚嵐笑了笑,把碗筷送廚房裏去了,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個男聲:“有人嗎?我是來診治騾馬的。”

楚嵐忙迎了出來,見是那騾馬店的老板,正拎著個藥箱子,在院子裏圍著黑馬打轉呢。

黑馬是那老板賣出來的,認識他,打了個響鼻算是招呼。

那老板轉了轉,又把馬鞍卸下來看,眉頭皺起,對楚嵐道:“娘子,今兒小老兒卻要說句不中聽的話,這畜生不好,或殺,或賣,何苦打成這樣?”

楚嵐疑惑:“我並沒有打它呀。”

老板指著馬鞍下頭的一塊皮毛:“若不是娘子,就是別的歹人了,這是拿棍子抽出來的舊傷了,被這馬鞍捂著,有些爛了。”

楚嵐定睛一看,老板指的地方果然有幾條窄窄的傷口。

老板道:“若是不騎,便把馬鞍去了吧,可憐見的,若是再這麼捂下去,隻怕要生蛆了,還不如殺了吃肉,也是個痛快呀。”

楚嵐隻得聽著,那老板念了一會,從身上的藥箱裏取了兩包藥,一大一小,交給楚嵐,道:“小的這包直接拌在草料裏,它會吃的,大的是藥麵兒,洗幹淨傷口直接撒上去,不出三日,傷口就結痂了,這幾日草料裏也摻些豆餅吃,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