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兆軒幾次想走過去跟習雨濃說話,卻都被她麵無表情地避開了。她隻是不想跟他在這樣情緒都不太穩定的時候發生爭執。所以盡量地不想跟他有任何地接觸。她隻要一想起昨天爺爺那麼痛苦地等待著翟兆軒的出現,而他竟然和沐莎在外麵享受著浪漫的晚餐,就禁不住一陣陣地心酸。
翟學心在一旁看不下眼了,終於忍不住走過來悄聲地對習雨濃說,“跟我哥哥說說話吧,一會兒媒體就該來了,要是讓他們看到你們倆這麼鬧著別扭,回頭還不知道報紙上會怎麼亂寫呢,你就當是看在爺爺的麵子上,別跟他計較了,回頭等爺爺的事情忙活完,我們再慢慢跟他算這筆賬。”
習雨濃勉強笑了下,細想翟學心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於是隻好硬著頭皮,先放下心裏的委屈和惱怒來。她走過去在翟兆軒的身邊坐下來,有吊唁的客人到來時,就一起站起身來對人家行禮以示答謝。好在因為是在辦喪事,她即便不露出什麼笑意來,也不會被旁人看出個究竟來。於是就這麼別扭地坐在翟兆軒的身邊。
翟兆軒心疼地看著習雨濃那明顯瘦削下去的臉頰,幾次想跟她說些什麼,卻又覺得這樣煩亂的場景下,說什麼都是說不清楚的,於是便想著等爺爺的事情辦完以後,再好好地跟習雨濃把這其中的誤會都說清楚。他始終相信他和習雨濃之間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隻是一些事情都趕在了一起,她一時有些鑽牛角尖罷了,隻要他耐心地好好跟她解釋一番,她一定能夠明白他的苦心。
這邊正一一謝禮,到中午的時候,客人漸漸少了,拍了一上午的媒體也都散去吃飯去了。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穿著黑色的單肩小禮服,手裏捧著一捧白菊花,麵色蒼白,就連唇瓣都是沒什麼血色的。
翟學心抬眼一看是沐莎,下意識地就緊張地向習雨濃看去。
習雨濃忙碌了一早上,又是謝禮又是張羅各種事宜,早就有些累得抬不起精神來了,再聽這邊又有客人進來,忙站起身來,不想失了禮儀,才一抬頭就看到進來的是沐莎,不覺心頭一股悶氣衝擊而來。
沐莎腳步輕緩地走進來,先是過去把花放在了供案上,隨即微微欠身對著翟啟泰的照片行了禮,然後才轉過身來,朝著翟兆軒和習雨濃的方向走來。沐莎在他們麵前停下來,然後微微欠身再行一個禮。本身應該是家屬要還禮的,習雨濃卻僵著臉,站直了身子怎麼都不肯彎腰。
翟兆軒不覺有些氣悶,畢竟那麼多的人都看著,他伸手輕拽了一下習雨濃的胳膊,可是她立刻就很嫌惡地避開了,甚至用更加嫌惡的眼神看著他,就好像他是仇人似的。
沐莎見此情形,就忙伸手拉住了翟兆軒,她看一眼沐莎,然後故作大度地笑了笑說,“別客套了,我們是什麼關係?何必在這種事情上較真呢。我看雨濃臉色不太好,相比是忙碌了一早上太辛勞了。”
翟兆軒正想說什麼,卻被習雨濃的冷笑給打斷了。
習雨濃冷冷地看著沐莎,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什麼人,可是我現在必須說,我真的很討厭你,我討厭你的假仁假義,討厭你的故作虛弱,討厭你總是利用別人對你的關心和愛護,也討厭你總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從來沒像討厭你這樣討厭過一個人,就像礙眼的塵埃,希望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卻總是會跳腳出來,讓人想躲閃都無從躲閃。你讓翟兆軒失去了去見他爺爺的最後一麵,現在才跑來這裏,你自己都不會覺得難受嗎?你在他身邊比我要更久,你應該能夠了解他和爺爺之間的感情是多麼深厚的,可是你現在卻讓他失去了和爺爺最後見麵的機會。”
沐莎露出委屈的表情來,喃喃地解釋,“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偶然遇上翟兆軒的,如果我知道會這樣,我昨天就不會跟他一起吃飯了。”她一邊說一邊求助似的抬眼看著翟兆軒。
原本置身世外的翟兆軒是想耐住性子不理會這件事的,隻是聽習雨濃越說越急迫,臉漲得通紅,而一旁的沐莎已經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