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要看完……”
舒籬隨意撚起一份大略掃過幾眼,便順手丟在一邊。
“最好的選擇不是早已經決定了麼?”
“誒?是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
“內容嘛,我想再稍微等一等就可以宣布了……”
繞開了我的問題,舒籬隻是悠閑地撣去手上沾到的灰塵。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讓我更加確定,這些所謂的“備選初敕”絕對已經有成為曆史文物的價值。
“呐呐,是關於什麼方麵的?”
雖然舒籬擺明不想回答,我還是不死心地旁敲側擊著試圖挖出答案。
也就在此時,內書房的門再次被猛然間推開。
“惠州起兵了——”
大宗伯儒孫行色匆匆地直奔進來,恰好撞上我錯愕的眼神……
月溪
他終於還是等到了——
我怔怔地想著。
孤單地站在露台邊緣,向下望是深不可測的雲海,明明內裏在不停地波瀾變幻,表麵看上去卻好像格外的寧謐,……就象是舒籬。
那日無意間聽到永霖和大宗伯的談話,就知道總會有這一日的。
舒籬悄然張開幽暗的網等待獵物自己撞進來的同時,我又何嚐不是在忐忑不安的等待。
——結果最終輸掉的人,果然是自己。
該說是曆經百年沉浮的舒籬,已經讀透了人性的悲哀;還是該說我從一開始便沉浸在過於天真、幼稚的想法裏呢?
誠然,一味地把過錯推到舒籬身上是不公平的。
他所做的不過是放下一顆餌,願者上鉤罷了。
符元沒有經受住誘惑、慶巳也沒有,想通了這一切後,更淵的“意外變故”也讓我不那麼確定那隻是意外而已。誰又知道那張漫天撒下的看不見的無形大網,究竟到哪裏才是邊際?
縱使身在網中而不知,可悲、可歎!
這次換作是惠州那群人,那麼下一次呢?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幾分淒涼、清冷之感。
畢竟舒籬稱之為布局謀略的東西,在我看來隻是精心改扮後的陰謀。
“台輔,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從遠處快步走來的鳳鸞同始終立在我身後不遠處的祥瓊匆匆交換過眼神後,兩人都從對方眼裏,讀出憂心忡忡的意味。
“不想吃……”
我搖了搖頭。
盡管少了王的存在,王宮裏仍舊是一切如常,鼻端下卻似乎總有一種血腥的味道若隱若現。
“陛下不會有事的,請您不要太擔心。”
在周圍的一眾從人眼中,台輔自然是因為王的遠征而不思茶飯。
非也、非也,實則未然……
他自管去收獲他的勝利果實、檢視他捕獲到的獵物,早已經不知道在他心底演練幾遍的事情,我又有什麼好值得擔心的?扣除掉不可避免的源於本性的稍許思念,剩下的就隻有深深的迷惘而已。
“聽說……”
局促不安地看一眼祥瓊,鳳鸞顯然也知道把偷聽來的事情拿出來講是隨伺的大忌諱,然而見以往總是一副鬆鬆垮垮、大大咧咧態度的宰輔大人,忽然間中了邪一樣整日獨自愣愣出神,讓他又沒辦法不去為之擔心。
王也好、惠州的事也好,他都可以無數過去。隻是自家主人的異常表現,讓人不由得心慌意亂。
“聽說惠州那邊的事端……已經差不多解決了。”
緊張地咽口幹沫,鳳鸞壓低聲音轉述出自己刻意躲在牆角聽到的傳言:“好像是州師的部隊起了內訌,禁軍並沒有遭遇到激烈反抗,所以、所以……王應該也不會有事,台輔大可以放心的。”
“是麼……”
內訌?微不可聞地,我乜然輕哼了一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