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決定撒個謊。
手指前麵:“蠻夷欺我無人,我去支援同胞。”
然後不顧車夫驚慌失措的推拒,他眼神很是愛國地轉身就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留了車夫一個在那發愣。
3、丁家太子
丁昆山此刻正是鬱悶。
出門忘了翻日曆,今日不宜出門,因為大雨天的車子容易撞到人。而且撞到的還是他最討厭的金毛獅王。
丁昆山此人,打架是一把好手,跟洋人麵對麵卻隻有幹瞪眼的份。
丁昆山覺得洋鬼子的美式中國話那是自成一派,他一般聽不懂。他平日也會帶些狐朋狗友在身邊,就算到洋人把持的租界也會帶個翻譯。不過最近用順手了的老翻譯被他氣急遷怒踹了個提前退休。
自家的將軍爹給安排了一個新的翻譯,叫伍滿,梳著個程亮的中分頭,油頭粉麵,腦滿腸肥的,是個標準的五短身材。剛好丁昆山就是個以貌取人的膚淺之輩,一看到這位翻譯官真是想自戳雙目。而伍翻譯,留了洋,開了眼,對洋人那套玩意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在他爹麵前又是個搖頭擺尾的德行,滲得人牙疼。丁昆山對他嫌棄得很,早晚想著要卸了他。不過這位伍翻譯很能溜須拍馬,常常把他將軍爹拍得飄飄欲仙,渾然忘我,不知世間還有個總統在他頭上。所以丁昆山想要擺脫伍翻譯,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至少,丁昆山覺得隻要自己不把他帶出來丟人現眼,其他還是可以忍耐的。
現在,沒了翻譯官和助手,丁昆山真切地感覺到了人世間的寸步難行。
丁家祖上的官史可以追溯到明朝洪熙年間,到現在家裏的靈堂祖祠裏一溜的官牌,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跟他一比簡直不夠看。丁家權勢底蘊豐厚,在中國東北大半個區域,都算得上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
丁昆山是丁家的獨子,人稱丁太子,手底下一群太子黨,個個都是橫行霸道,揮金如土的。丁太子作為紈絝中的代表,惡少中的典型,向來隻有被奉承巴結的份,就沒有需要他講理的時候。
不過這兩個洋人似乎並不認識他。一看他的囂張模樣,更是不肯罷休。
丁太子坐在自己的小汽車上,把個方向盤百無聊賴地轉過來又轉過去。他本身就是個不好相與的長相,而且因為從小就跟著丁司令走南闖北地搶地盤,活活打成了個暴躁粗魯的兵痞子。現在二十六歲了,手段成熟,意誌堅定,最是個心狠手辣的作風,從來不講理。
他鷹隼一般淩厲的眼睛冷漠地看著兩個堵著他的車,唧唧歪歪指手畫腳說個沒完沒了的高鼻子洋人,心想不就擦傷了小腿根,這不還能站著叫罵嘛!賠錢居然還被丟回來,給對方變本加厲指著鼻子罵一頓,太過分啦!
丁太子悠悠然翻了個白眼,右手慢慢的就摸向腰間的槍。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永絕後患。
——“#¥¥%%%……&……* ¥#@。”
丁太子的動作一滯。
突然響起的清朗聲音讓他渾身過電一樣哆嗦了一下。
他轉臉去看,便見個身穿鉛灰色西裝,站姿鬆竹般端正挺拔的青年,正進退得體地和兩個洋人交涉。
那青年背對著他,他看不見他是個什麼長相神情,隻有那把聲音,清澈幹淨。不是山澗泉水,不是絲竹雅樂,更不是西洋樂器。那應該是一種更為深刻的東西。丁太子沒念過多少書,詞彙貧乏,形容不出來。他隻知道自己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