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勞苦功高,朕哪能發落皇叔,這豈不是要讓在西北的將士們心寒。”
宋銘錚被她話語裏的鋒淩刺得手都在顫抖。
她到現在還是認為自己會篡位是嗎?
“我真要這天下,何必等到現在!”
他語氣低沉得嚇人,冷厲地盯著她精致的眉眼。
一個皇帝,是女兒身,卻眉如利劍,身如玉樹,是姑娘家不可能有的英氣。這樣一個精致的人兒,自小被當為男兒儲君培養,早養成了帝王該有的威儀,也正是這一股威嚴從未讓人懷疑過她是女兒身。
是啊,一個姑娘家,哪來她這種殺伐果斷的手腕,哪來她這種冷漠無情的心性!
宋銘錚憤怒的睜大著眼,似乎要生吞了她,這種狂燥終於激怒了趙鈺染。
她厲聲吼了回去:“那你想要的是什麼!將我掌控在手心裏,更好滿足你的權欲嗎?!”
她十五歲那年,父皇病重去世,皇兄有異心作亂。她隻能手刃反兄,從殘酷的親人算計中都一步步過來。
可她淌過兄弟的血,最終卻是因為女兒身被宋銘錚知曉,處處受了肘製。
反正現在是要跟宋銘錚撕破臉了,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她被迫著仰頭,他麵容在眼前無比清晰,看到他因為自己的話麵容猙獰。她盯著他額間暴起的青筋冷笑,心中是解氣的,一條條數他的罪狀。
“你處事激進又自負,獨裁、霸道,從來沒有將朕放在眼裏。把持司禮監,用來和擁護朕的內閣做抗爭,我的肅皇叔,你何等風光。”
“結果你因為太過自負,總算栽大跟頭了。怎麼,很不服氣?”
“趙鈺染!”
他似暴怒的凶獸,喉嚨裏發出危險的警告聲。
她卻是笑了,笑裏有著痛快:“司禮監那幾個太監死了,聖旨也下了,你不去就如同逆臣!即便你得了這位置,以後史書也會為你的謀逆畫上一筆!”
宋銘錚確實被她激到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剜在他心頭上。
他們間因政務有著誤會,越積越多,但他真霸道,會容得她現在這樣對自己?!
他掐著她精致的下巴,驟然冷笑一聲,低下頭去,唇就貼在她耳邊:“謀逆?也許陛下到現在還太了解我。”
他呼吸灼熱,酒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帶著侵略的欲念。趙鈺染臉色一白,打了個激靈。
她氣極又羞惱,抬手就去撓了他脖子。
他沒有防備,當即被她指甲就刮出一道血痕。宋銘錚真是要被她快氣得沒有理智了,抬頭看她,眼神冷極了。
要是真的能,他恨不得就這樣掐死這個冷心冷情的人!
他掐著她下巴的手在顫抖,無意識地一點點滑落在她脖子上。那麼細的脖子,他隻要用力,隻要用力……感受著她跳動的脈搏,那麼鮮活的一張的臉在他眼前,他驟然鬆開了手,到底沒舍得。
即便她對他再有敵意和誤會,他也舍不得!
宋銘錚是憤怒的,卻聽到了自己極冷靜地聲音:“臣如陛下所願。”
不過是一趟出征,等他回來,等他回來會讓她知道什麼才叫真正掌控在他手心中!
不管是龍椅還是龍榻!
離開前,宋銘錚再深深看她一眼。怒到極致的眼眸腥紅,有被她一直忽略的洶湧情愫,還有她忽略不去的強烈占有欲望。
緊閉的大門再度被打開,陽光重新湧進大殿。趙鈺染站在台階上,盯著空蕩蕩的大殿在出神,地麵上遺留的泥水汙跡顯示著曾有人來過。
良久,她麵無表情坐回在禦案後,今日內閣順利送到手中的折子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