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3)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瘦弱不堪地少年彎腰出來,他躍下了馬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仰頭瞧著孟月,“姑娘,狗娃等您很久了。”

孟月俯身相扶,卻聽他又道,“狗娃想見太皇太妃,求姑娘幫幫狗娃。”

孟月瞧著狗娃認真地神色,將他扶起來,問道,“你為何想見太皇太妃?”

“狗娃要請太皇太妃為狗娃的父母伸冤。”

孟月正待再說些什麼,卻聽得一陣“噠噠”地馬蹄聲傳來,她扭頭看去,隻見兩騎飛馳而過,轉瞬間便停在了驛館門前。孟月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二人,率先翻身下馬的是一個身穿褐色錦袍的中年男人,他生得孔武彪悍,頗有幾分武將之風,其後,自白馬上下來的是一個身穿淺灰衣袍,頭戴鬥笠的男子,由於看不到麵容,孟月一時判斷不出他的具體年紀,不過從他精致、白皙的下巴可以窺得,此人相貌極為出類拔萃且應當年歲不大。

中年男人將馬韁遞給守門護衛,似是不經意地往孟月這裏掃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收回邁進驛館的腳,轉身走了過來。中年男子越走越近,待他到得孟月二人麵前,竟伸手便去拉站在孟月身旁的狗娃,她伸手攔了下來,神情冷然的瞧著他,“你做什麼?”

他一把推開她,怒目圓瞪,“這話該是本州府問你才對,你一介小小民女,竟敢阻攔本州府辦案?”

豫州州府邢嶽?此人可比她所想的更囂張幾分。

孟月取出腰間的令牌,舉到邢嶽麵前,“我乃太皇太妃的貼身婢女,此人是太皇太妃了解豫州災情的重要人物,還請邢大人行個方便。”

邢嶽上下打量了孟月一番,道,“姑娘莫要被此人迷惑了,數月前此人曾當眾頂撞本州府,亦試圖謀害前任欽差大人,本州府曾下令通緝,卻一直沒有捕獲。今個兒既是碰上了,本州府身為一方父母官,怎能讓罪犯輕易脫身,繼續危害豫州城百姓?太皇太妃若想了解豫州災情,本州府自會尋找合適之人向太皇太妃具表。”

狗娃聽了邢嶽的話,不禁大急,忙道,“大姐姐不要聽他胡說,狗娃沒有謀害欽差大人,是狗娃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把罪名強加給狗娃的。大姐姐,你一定要相信狗娃啊!”

邢嶽聞之,不禁大怒,拔劍便砍了過去,“你這胡言亂語的刁民!看本州府不處置了你。”

孟月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擋在了狗娃身前,千鈞一發之際,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握住了邢嶽的手臂,阻止了這場血光之災。她轉過身去看著灰袍男子,隻見他掩麵的紗簾正微微蕩漾,那若隱若現地俊美容顏,將她靨住,似是誤落入了一場似曾相識的夢境。

☆、第二章 家國天下(八)

皇宮的夜,縱使斂了白日裏的爭奇鬥豔,於劉瑜而言,卻仍是難得安寧。昭華宮的時時糾纏,其他宮的蠢蠢欲動,朝堂之事已讓他分身乏術,後宮諸事更讓他焦頭爛額。

近些日子,禦書房幾乎成了不夜之地,從未在醜時之前熄過燈。此時正值子時末,劉瑜仍端坐在禦案後,微微搖曳地燈光映照在奏折上,晃得他一陣兒頭暈眼花。他扭頭瞧著禦案上空空如也的左側,終是提起精神,拿起禦筆來快速批注,當玉璽蓋上去的那一刻,他方才舒了口氣兒,癱坐在椅子上。

片刻後,林祿從外麵走了進來,見了禮後,問道,“皇上今個兒可要歇在昭華宮?”

劉瑜分明是累極了,意識卻是出了奇的清晰,“不必了。你同朕出去走走吧。”

“是,皇上。”

外麵仍紛紛揚揚地飄著雪花兒,林祿伺候劉瑜披上鬥篷,兩人方才出了禦書房。劉瑜瞧著漫天飛舞地雪花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同孟月在梅林中收集梅雪的事兒,那時梅花開得正好,而今梅花時令已過,想來已是敗落不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