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道:“好!正巧我剛回紫微垣,多個人多一份‘照應’,省了我很多‘事’不是麼?”
天帝無動於衷,徑自倒了桌上的酒壺,抿酒喝,一臉享受的模樣。
阿若華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動也未動。
他不耐,隻得伸手虛扶阿若華起身,懶得再在此事上多費口舌。
試問,天帝這個萬物之主要想塞個人到他身邊做眼線,他能如何?
阿若華乖覺,自發的走到他身後,站著。
天帝不說話,那幫子侍從更是不可能有什麼反應,氣氛一下子沉悶下來。
人“請”來了不說什麼事,耗著又不發話放人走,沈臨硯覺得很無趣,下意識取了天帝麵前的酒壺,就在桌上尋了個倒扣的杯子倒酒,湊到嘴邊就要喝。
冷不丁對麵甩來一方袖子,將他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碎了。
“酒寒傷身……怎麼,打算病歪歪的打朕的內殿出去,挑撥朕和勾陳之間的父子之情?”
沈臨硯緩緩抬頭,看著天帝自若的將濕了一角酒漬的袖袍攏好,神色不明。
天帝身後的一眾侍從聞聲驚得立即跪倒一大片,齊呼“陛下息怒”。
唯有沈臨硯身後的阿若華,對麵前的一切視若無睹,這做派……倒同他的性子有些像,沈臨硯忍不住側目,天帝身邊何時竟有了這樣的人?
他掃了眼天帝身後一眾懂得應勢,卻動不動就喊“陛下息怒”的“侍從”,又掃了眼身後的阿若華,那眼神成功的讓天帝帶笑的嘴微微一僵。
他說:“多年未見,竟不知陛下口味變化如此大……就不知下界輪回的元崢知道後,會不會後悔當年答應去刑台受罰。”
天帝屈指輕叩桌麵,淡淡道。
“沈臨硯,你當初做的一切,甚至不惜委身去招惹元崢,不就是為了報複朕麼。”
沈臨硯的聲音更冷:
“大哥和弟弟們選擇寬容你,不代表我就能作罷……娘不願咱們報仇,不願咱們再跟你有任何牽扯,你倒好……把咱們兄弟都引上天界司職,我不知別人怎麼想,你既不喜娘,又為何要招惹她!”
“怎麼,你還覺得朕對元崢是執念?”
沈臨硯嗤笑:“難道不是?你處處護著他,他就像個溫室裏長成的花朵,被保護得太好未必就是好事,隻要我使點手段,還怕他不乖乖任我驅使?你對他的好,他早就忘光了。”
“元崢死在刑台的時候,沈臨硯,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愧疚麼?”
天帝微微眯眼。
“你又怎麼可能知道,本該去刑台的,不是元崢,而是你……紫薇大帝沈臨硯。”
他猛地一震,但仍是強笑,臉色都被笑白了:
“那不是更好?你喜歡元崢,喜歡男子……當年我娘本在下界與養父鶼鰈情深,你說你喜歡的是男子,為何還要去見娘,讓娘不惜拋家棄子沒名沒分也要跟著你,為何要娘生下我們卻將我們丟在深山不聞不問,直至娘病死!”
“養父的兒子失蹤也是你做的好事吧?養父找到深山將我們養大,他那時尚在人世,你就一道詔令召我們兄弟上天庭赴~任,還不準我們下界……你想奪走他多少你才甘心?”
“娘走了,他的兒子走了,最後連我們也走了……如何啊?裴元崢是你的心頭寶吧?被人搶走最珍視之物的滋味如何?”
沈臨硯紅了眼,衝過來一把揪起天帝的衣襟,歇斯底裏的壓低聲音嘶啞道:
“這世道都是有報應的,你沒的理由怪我這麼做!”
“放肆!你……”天帝身後一眾的侍從當即喊了一聲,被天帝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天帝淡淡的抬眼,看也不看被揪住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