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他們夫妻倆的感情,真是好得無話可說。
盡管她的生日宴會辦得很低調,但還是有許多人聞風而至,隨了禮。這家酒樓不僅靠海,也快靠近鄰城了。酒樓外有一片沙灘,酒過三巡,安逸端著杯子出去了,心月去了一趟洗手間,覺得包廂裏太吵,便也想去沙灘吹吹風。
沙灘的樹下,安逸坐在那裏。
於是,心月上前問:“安大夫,你怎麼不進去喝酒?”
安逸轉過頭來,朝她微微一笑,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在這裏喝,也是一樣。”
心月看見他眼裏有一抹失意。
靜了一刻,他忽然輕聲的叫她,“大嫂。”
心月嗯了一聲,抬眸,他眼裏的失意越發濃烈了,“安葬妹妹的那天,父母回了國……我也很快就要走了。”
“到哪裏去?”心月似乎猜到了什麼。
他輕聲說:“去國外。”
“那你國內的事業怎麼辦?不要了嗎?”他可是夜氏旗下醫院的院長,年紀輕輕,才華橫溢。丟下這一切,到一個地方重新開始,一切從頭再來,談何容易?又怎舍得原來擁有的?
“不要了。”安逸眯著眼睛笑,他的眼睛很好看,染著桃花般的笑意。他端起杯子,低頭喝酒,喝著喝著,忽然抽泣起來。
心月錯愕地看著安逸,他怎麼哭了?
她連忙安慰:“不要難過,其實到國外去也很好,以你的才華,很快就能……”
“心月……”安逸突然抓著她的手,伏在她胳膊上傷心地哭起來,“心月大嫂,我該怎麼跟你說……五年前,長安為什麼不把你交給我?”
他在說什麼?心月被他哭得一頭霧水,滿臉窘態。
“安大夫,不要難過……我們以後還會見麵的。現在交通這麼方便,如果你想我們了,或者我們想你了,坐一個飛機就到了。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了。”她隻得這樣安慰他。
“逸!”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伴著海風吹過來。
這邊的兩個人都同時愣住了,隨後轉頭一看,夜長安不知何時已站在他們身旁。
“我,他……”心月瞧見他的目光如利劍般射過來,身子一顫,怕他誤會,這一下又解釋不清,心裏很亂,急忙將安逸大夫從自己的胳膊上扶了起來。
安逸轉過頭,伏在自己的膝蓋上,繼續傷心流淚。
“別哭了!”夜長安嚴厲的說道:“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太不像話了!”
太傷心的安逸聽不進去,繼續默默流淚。
心月無奈地看著他,又看著夜長安。
他臉色緩和,也坐了下來,一手伸過去,將安逸摟過來,“別哭了。我知道你妹死了,你很傷心很難過,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如果你妹在天上看到你哭得這樣傷心,你妹也一定很傷心,難道你想讓你妹走得不安心?”
“她是小美……”安逸止住淚,突然一把推開了他,叫道:“你知不知道,她叫小美,她曾經是你的小美?小美!他一口一個你妹,你妹的,讓安逸聽了很刺耳,怒火中燒了。
夜長安一臉莫明其妙地瞪著他,“你妹就是你妹,你妹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夜長安,小美是為了你才……”安逸覺得跟這個混賬解釋不清,抓了一把沙子,握瓷實了,就朝他撒過去,“你知道不知道你欠了小美!你欠了小美!”
夜長安反應快,頭一偏,閃過去了。那些沙子,沒一粒撒中他。
安逸更火了,又抓了一把撒過去,這一回,夜長安沒有躲開,脖子裏都是。他優雅地摸了摸脖,然後低怒的吼一聲,“說你妹,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