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接手工作(3 / 3)

“我想不會。”

總統在棕櫚灘過複活節,4月4日返回華盛頓,在國務院的大禮堂舉行了新聞發布會。新聞發布會結束時,他來到7樓的一間更小的會議室,參謀長聯席會議成員,邦迪、麥克納馬拉、臘斯克、杜勒斯以及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的參議員J·威廉姆·富爾布萊特在那裏等著他。

接下來兩個小時,他們就是否批準入侵古巴行動展開討論,這次入侵行動要由一個現在叫2506旅的部隊執行。富爾布萊特說入侵行動既不道義也不明智。臘斯克也反對這次行動。二戰時期,他在緬甸做軍官,大部分時間同那裏的遊擊隊較量,他認為這次登陸計劃一開始並沒有成功的希望。參謀長聯席會議成員什麼也沒說。主要熱心的支持者還剩下畢塞爾和邦迪。

肯尼迪結束了這場討論會,說:“好吧,先生們,我看還是把這個問題留在第二天解決,今天就不作決定了。”

直到現在,肯尼迪還在嘲笑臘斯克和富爾布萊特他們這些持懷疑態度的人,他對索倫森說:“我知道大家對此擔心害怕,我是不會退縮的。”

他得知《紐約時報》將要報道中央情報局花9個月時間訓練一直多達6000人的古巴部隊,讓他們侵入自己的祖國,推翻卡斯特羅政權。肯尼迪打電話給這家報紙的出版商奧維爾·德萊弗斯,盡力阻止報道這一事件。德萊弗斯在和編輯們談過後回電話告訴他不可能報道這一事件。可是,4月7日的報紙上確實出現這樣的報道,為了減少其影響力,這篇報道已經大幅度改編,而且隱藏在副刊裏。

即便如此,肯尼迪還是非常生氣。他憤怒地說:“卡斯特羅都不需要在美國設情報機構,他不過讀讀報紙就可以了。”而卡斯特羅似乎對此已有反應——《紐約時報》發表這篇報道後兩天,卡斯特羅發表電視講話,號召古巴人抵製任何反革命入侵企圖。這群反革命分子集結在佛羅裏達和危地馬拉,由美國支持,並提供經濟支助。

4月12日,肯尼迪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討論的主題是尤裏·加加林,不到24小時前,他成為進入太空的第一人。當有人提出有關《紐約時報》那篇報道的問題時,總統閃爍其辭,宣稱美國的武裝部隊不會參加任何攻擊古巴的行動。

兩天後,他召見畢塞爾。24小時之內,也就是4月15日,星期六要展開第一輪空襲。肯尼迪還很擔心空襲。他告訴畢塞爾他希望是“最小限度的襲擊”。自始至終,他希望這次登陸行動看上去是少數反卡斯特羅的古巴人幹的,但是他怎麼解釋16架中程轟炸機參與登陸?畢塞爾回到中央情報局總部,把飛機數量減至8架。

8架B-26轟炸機的攻擊缺乏力度,而且沒有使用凝固汽油彈。這8架B-26轟炸機主要靠猛烈炮轟,因而它們裝備不夠充足。卡斯特羅40架戰鬥機隻有5架被擊毀,還有幾架有一些損害。第一次出擊不過是一些擦傷。

2506旅本來要在星期一淩晨登陸,當他們開始向海灘進發時,到黎明時分會發動第二輪空襲。星期日深夜,肯尼迪撤銷了第二輪空襲行動。與此同時,塞林格告訴人們豬灣發生的事件全是古巴自由主義戰士所為,美國根本沒有參與此事。

星期一早上古巴空軍發現有船隻在運輸軍火、車輛、通訊設備到豬灣灘頭。不到半個小時,兩艘船沉了,其他船隻逃離了。

到星期二早上,據報道兩萬多古巴士兵在坦克的掩護下進發海灘。星期二早上9點肯尼迪到內閣會議室開例行內閣會議,他看上去臉色蒼白。他坐下來,講了20分鍾,回顧了這次行動的起源,他同意這次行動的原因,以及現在出現的問題。別人沒說什麼。然後他站起來,走出去直接去了橢圓形辦公室,然後進入玫瑰花園,在那兒沉思,幾近絕望。

肯尼迪回到辦公室打電話給艾森豪威爾,告訴他豬灣行動出現問題。然後他讓總機找到巴裏·戈爾德沃特,告訴他總統希望立即見到他。戈爾德沃特不僅是參議員軍備服務委員會重要成員,他還對國會山的鷹派議員最具影響力。1964年他可能成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

一小時後戈爾德沃特來了,這時肯尼迪正在抽一支短雪茄,神情沮喪,他抬起頭說:“你還想要這份倒黴的工作嗎?”

他向戈爾德沃特簡單介紹了出問題的環節,並說他錯誤地取消了第二次空襲。戈爾德沃特表示同情,他對肯尼迪說:“一個偉大的國家必須願意利用它的力量,威力屬於那些擅用本國力量的國家,而我會盡我所能確保這次入侵行動成功。”

計劃那天晚上白宮要舉行一年一度的招待會,宴請國會議員及夫人們。招待會如期進行,總統碰到他平生最怕的難題——白領帶事件。他的隨從喬治·泰勒也不會係白領帶。肯尼迪隻好自己來解決這問題。

午夜,肯尼迪和參謀長聯席會議成員,還有畢塞爾和邦迪齊聚內閣會議室,而這時海軍軍樂隊正在演奏,國會議員和他們的夫人們遊覽白宮上上下下,陶醉其中,流連忘返。畢塞爾對行動可能失敗驚呆了很一陣子,他說話語無倫次,最後他還是平靜下來。畢塞爾說他希望“有兩架噴氣機”擊下敵機。

肯尼迪強有力地回答:“不,我告訴過你我們的軍隊不會參加戰鬥的。”

接著,阿雷·貝克說隻要讓他派一艘驅逐艦,就能擊潰試圖到灘頭的所有坦克。肯尼迪大動肝火,他抬高嗓門:“貝克,我不希望美國介入此事。”

“見鬼,總統先生,我們已經介入此事了。”

經過3個小時的討論,最終肯尼迪態度有所緩和,他同意埃塞克斯號航空母艦上的海軍殲擊機僅僅掩護B-26轟炸機執行空中支援任務,幫助處境艱難的入侵人員。如果沒有被攻擊,海軍飛行員不要開火。

內閣會議室的會議到清晨4點才結束,肯尼迪走到玫瑰花園,還穿著晚禮服,係著白領帶,在那裏踱來踱去,看上去很痛苦。鮑比出來安慰他,他摟著肯尼迪的肩,說:“他們不能對你做這個,那些黑胡子共產黨人不能對你做這個。”

中央情報局和海軍沒有人注意到古巴和尼加拉瓜有一個小時的時差。4月19日黎明時分,B-26在沒有殲擊機掩護的情況下到達豬灣。卡斯特羅的噴氣式教練機被改裝,裝載20毫米口徑的加農大炮,擊下大部分B-26轟炸機。而海軍殲擊機晚來了1個小時。

到了黃昏,卡斯特羅的坦克已經在豬灣海灘。2506旅被擊敗,而當天晚上,總統在希臘大使館參加外交招待會,但是回來的路上,肯尼迪坐在豪華轎車的後麵,思考著他的失敗以及此時死在坦克踐踏和炮火中的人們。他懶散地往前傾,蜷縮在車裏,十分痛苦,他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