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從講台前轉過身,傑奎琳迎上來輕觸他的臉頰說:“肯尼迪,你太棒了!真是不尋常的一天!”
艾森豪威爾總統宣誓就職時,他親吻瑪咪的舉動讓千萬觀眾感動和認可。但是肯尼迪對傑奎琳的回應卻是轉過身去。同時他再次忽略了羅絲,即使羅絲已經走過來站在了他身旁。他與父親握手,與兄弟擁抱。似乎成為總統是男人的慶典,與家庭盛事無關。
午宴在老的最高法院大廳——現在是參議院一部分——舉行。容光煥發的新總統和第一夫人在哈裏和貝絲·杜魯門夫婦以及國會領導人的陪同下就座。但在肯尼迪坐下前,他的助理弗雷德·達頓拿給他一些待簽字的內閣成員提名文件。這正是總統職務開始的方式——機械地處理例行文件。
午餐後,閱兵車駛出國會大廈將肯尼迪送回白宮參加就職閱兵,在他們的前麵也有一輛敞篷車。車上,他可以看到華爾特·克朗凱特邊對著話筒說著話,邊回頭看著林肯車。競選期間,肯尼迪在一次表現欠佳的電視采訪中與克朗凱特分歧激烈。他堅持要求重新采訪,然而克朗凱特拒絕了。現在,一切都已成為過去。肯尼迪對著克朗凱特觸了觸他的絲帽,傑奎琳也致上燦爛的笑容並揮了揮手。她是出自本能的,美麗而不可抗拒。
林肯車緩緩經過賓西法尼亞大街駛向白宮和閱兵台。當車抵達閱兵台時,肯尼迪看到他父親已經坐在那了,他起身,微微鞠躬,以一個過於尊重的手勢掃了掃他的絲質禮帽。喬·肯尼迪站起來,把腰彎得更低,觸帽以示回應。這幾乎是一個日本式的瞬間,這一瞬間顯示了一種突然而且永遠轉變的關係。
閱兵一直持續到傍晚——四十支樂隊,三萬名行軍者和上百萬歡呼的觀眾,幾乎所有人都在沸騰著。傑奎琳很快感到無聊又寒冷,於是離開閱兵台走進了白宮。整個展示中最令肯尼迪欣慰的是一個他過去掌控的PT-109艦艇的複製品,而且坐在閱兵台上的有他從南太平洋過來的一些戰時的戰友。
他密切關注著所有軍隊的展示,然後被行進經過的國家海岸警備隊代表團給激怒了。竟然看不到一張黑人麵孔。肯尼迪讓一個助理迪克·古德溫打電話給海岸警備隊指揮官,告訴他下次在總統麵前參加閱兵時,必須展現的是代表整個美國的代表團。
臨近五點,最後一批行軍者大步經過後,肯尼迪走進白宮參加家庭招待會。傑奎琳待在樓上小憩。樓下,布維爾一家和肯尼迪一家艱難地融合著——暴發戶的自私互不相融、相互碰撞。
肯尼迪也小睡了一下。當他起來為晚宴著裝時,傑奎琳讓珍妮特·特瓦維爾給她打了一針右旋苯異丙胺。然後,他和傑奎琳與幾個老朋友喬治和簡·維勒在喬治頓吃了一頓簡單的晚宴。回到白宮後,傑奎琳穿上她白、銀相間的閃閃發光的晚禮服,肯尼迪稱許道:“這一刻,你美麗極了!”
艾森豪威爾打破慣例,舉辦了兩場就職舞會,而不是一場。肯尼迪輕易地打破了他的記錄,他將舉辦五場舞會。第一場在五月花酒店,第二場在斯塔特勒―希爾頓飯店。在這裏,弗蘭克·西納特拉也在舉辦一場舞會——他已經把自己像水蛭一樣地粘在了肯尼迪家族身上了。肯尼迪溜了出去,去看看他那些“鼠幫”樂隊的朋友。
這晚最盛大的活動要屬在艾莫力的第三站。肯尼迪和傑奎琳坐上總統席,一千名華盛頓政界精英以及社會名流致以長達二十分鍾的熱烈掌聲。光芒四射的喬治頓和國會山的肯尼迪夫婦是他們自己人。
到現在,右旋苯異丙胺的功效已經在消散,傑奎琳的熱情在消退。更有甚者,即便是在舞會上,她的丈夫也會忽視她,讓她坐在總統席上,自己融入到兩個世界中:好萊塢與政界。傑奎琳說:“你繼續吧。”然後她回去睡覺。
淩晨一點,肯尼迪離開第五站也是最後一場舞會,但是回到白宮時他興奮得無法入睡。於是讓司機載他到與他喬治頓的家隻有幾個街區之隔的喬·奧爾索普的家,他知道那裏今晚會有聚會,打算加入他們。奧爾索普與富蘭克林·羅斯福是遠親,他是一個狂熱的冷戰擁護者,還是一個以“白色婚禮”為幌子的忙碌的同性戀,肯尼迪一直喜歡他的陪伴和流言八卦。
奧爾索普看到新總統在淩晨兩點時站在自家門口,感到既驚訝又興奮。他邀請他進來,給他準備了臨時晚餐:一種用冰龜,一磅黃油和一瓶雪利酒烹製而成的湯。
淩晨三點,肯尼迪從那裏離開,看到門口聚集著歡送他的人群中,有一位飽含熱淚的美麗婦人——他以前的情婦——感傷著那短暫的邂逅將不會再有。半小時後,肯尼迪總統獨自爬上了林肯的巨大的維多利亞風格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