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耳邊風;試圖圖文並茂的解釋出為何在A城和A女,B女!C女!!D女!!!的關係,結果很是淒慘,那天晚上的雞茸湯她多加了半罐胡椒。任鴿在一聞到就猛打了好幾個噴嚏之後,她還是用眼神脅迫任鴿把那一罐湯全倒進了嘴裏。
到此為止,也還隻屬於情侶之間鬧別扭打打鬧鬧的範圍。任鴿也還在勤勞如小蜜蜂那般等著麥苗的回心轉意。
事情的轉折在於麥苗接了一通電話,那電話應該是麥家某人打的,不然也不會看到電話號碼就猛皺眉頭。雖然最後還是接了起來,但語氣不算友善。
任鴿沒看到麥苗接電話的表情,後來聽說麥苗接了電話,臉色慘白的匆匆離開,說要回Z城幾日。她大約知道是因為吳用的事情終於還是被人知曉。便心情不好,史無前例的像正常病人那樣發了幾次脾氣,果不其然的又加重病情。使得白小慢忙不及的把小糯米帶到任鴿床前,語重心長的對小糯米說道:“小糯米,看到了吧,這就是不聽話亂發飆的後果。以後你不聽話就和她一樣哦,那麼粗的針管紮進屁股裏。”氣得任鴿有氣無力的都錘不了床。
麥苗趕回的時間是後半夜,袖上別著黑紗,站在任鴿的床前就這般默默的看著她,看了許久才問:“關於蔣雨和吳用之間的關係,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嘴硬卻也一頭汗的任鴿搖頭,不發一言。她始終秉持著莫名的原則,比如有些事可以讓麥苗知道,但有些事情不能,像吳用的死那就得變成天大的秘密埋葬在時間長河裏。如果麥苗想要挖掘,她也隻能拒絕麥苗。果不其然,麥苗看起來失望極了。
但麥苗不這麼想,這次她回Z城,風言風語她也聽了不少,也總能當耳邊風一樣聽過就算。雖然吳用出殯的時候,他父母跳著腳大罵她是喪門星,但在Z城,罵麥家的長孫總是有人幫忙出頭。以至於她站在吳用墳頭,吳用的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第一次也大約是唯一一次端詳吳用的照片,歎了口氣便離開。走了近二十米,麥苗才聽到那些真心實意為吳用嚎啕的聲音。聞著香燭錢紙燃燒的氣味,她還是說不出說對於吳用的死有什麼感覺。傷心?剛剛聽到的時候是那麼三四秒是為了一個生命的逝去傷心。難過?還是暗地裏謝謝肇事者,讓她得到解脫?這答案好像過於利己過於坦白以至於暴露了她的內心,這時候她才發現對於吳用,她真的是自責比難過多。
畢竟最重要的是至少她現在可以不再為了麥家這輩子都得捆在吳用身邊了。
不過這輕鬆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十二個小時,在循例必須參加的宗族聚餐時,家族大家長支開所有人,嚴厲的告訴她:“你必須得和任鴿保持距離。”
“為什麼?”麥苗永遠都愛問為什麼。
大家長抽了口煙鬥,十分厭煩總是有人要對他問“為什麼”或者“憑什麼”,隻好心煩意亂的補了一句:“周建安和吳用的死以及吳宜之情婦的叛逃脫離不了關係。有監視錄影證明,吳宜之情婦在吳用死之前那上午到過周建安辦公室,誰都不知道他們談過什麼。吳宜之對這事很緊張,怕周建安對他釜底抽薪。現在正準備對周建安大開殺戒,而任鴿是周建安的人,誰都不知道她在這事情裏她扮演了什麼角色。現在,吳用死了,我們家和吳宜之的關係就變得無足輕重了,你不要再做讓吳宜之不開心的事情。”然後接下來就講了一大堆如何讓吳宜之開心的事。
麥苗看著大家長的嘴巴不停的張張合合,想起自己從阿萊耳朵裏聽到的事實——任鴿求她,不能報警,不許報警。這潛台詞就是求阿萊給蔣雨一條生路。線索紛繁複雜,卻直指到任鴿和蔣雨身上。
所以,她才會馬不停蹄的連覺都沒睡的站在任鴿病床邊問任鴿那句話,其實潛台詞便是:你愛我,還是愛蔣雨。如果任鴿一本正經的講這些事情都是誰誰誰的陰謀,誰誰誰的詭計,麥苗想,她應該會逼自己相信任鴿說的。
可是任鴿並不這樣,她隻是拒絕談論此事。因為無法離開床鋪,她甚至用假寐來逃避麥苗的逼問。
也正因為如此,麥苗和任鴿的溝通走入了死胡同。麥苗覺著任鴿就是擺明了能為蔣雨做任何事情,不管殺人放火還是自殘到殘廢。而任鴿,幾次三番下來不是轉移話題就是抵死不從。連續幾次之後,任鴿和麥苗溝通的心也淡了,日日鑽入大量書籍裏不知道研究什麼。除了最近她不知道打電話給誰,有人送來一把鑰匙過來和她聊了半小時。其他時間她連訪客都懶得接待。連白小慢都說,去任鴿病房探望她如同進了小型圖書館,那兩人有事沒事就冷著臉誰也不理誰的讀書寫字,應該在任鴿床頭貼上“離高考還有92天”的字樣更顯張力。
“喏。”任鴿選了一個晴空萬裏的天氣把一把鑰匙放在桌前:“我房子的鑰匙。你天天打擾白小慢她們也不是個辦法。這我新家鑰匙,離這兒也近,你還是到我家住吧。”
“地址。”麥苗和任鴿說話,如果能用兩個字,絕對不會多到三個字。
任鴿依舊趴在一本書裏沒抬頭:“就你以前住的那套房。”
“你買了?我不是賣給了一對夫婦?”這次麥苗說的話超過了三個字,話說任鴿普天同慶才對,但她依舊紮根於字眼與字眼之間,淡淡回答:“後來我喜歡,又把它買下來了,隨便裝修了一下。想著哪一天回這裏有個能當窩的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