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麽了嗎?」

「嗚……嗚嗚……」

「雷南雨你沒事吧?你在哪?」

「嗚嗚……」

「雷南雨,雷南雨?」

他試著要堅強,踉蹌著想要站起來,徒勞地試了兩下,卻還是跪倒在雨水裏。

沒有力氣,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在那片潮濕的冰冷裏,他默默放下手機,一個人坐在雨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黑夜,始終也不曾結束。

偶爾疾馳的車輛,從身邊掠過,然後又是寂靜,一片被棄置的荒蕪。

……

忽然,身後一雙溫暖的臂膀,不容反抗地將他抱了起來。

雨水的腥味中,傳來了一絲討厭的古龍水的幽香,是那種讓他戰栗讓他憎惡打碎他本來就岌岌可危的信任和希望的惡毒香味。

起先,他還以為是左研,那個周身沾滿了李銘心味道的,他愛著的左研。

可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不對,這不是他熟悉的擁抱。但是,也不至於太過陌生。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他媽不想見你……你他媽有多遠去給我死多遠?」

耳朵在轟鳴。明明是自己的聲音,為什麽聽起來那麽不真切?

為什麽聽起來,那麽地遙遠?

李銘心雙♪唇翕動著,沒有說話,隻是更緊緊抱住了雷南雨。

「嗬嗬……嗬……嗬嗬……」

好溫暖──

活人的溫度,活人的觸♪感。

但是,真好笑。真的很好笑。

在最黑暗的夜晚,在人生的深淵,在身邊讓他汲取一絲溫暖的,竟然是自己最討厭最鄙視最不屑的那個人。

「雷南雨你沒事吧?」

「要不要吃點什麽,我給你做?」

「那喝點東西吧……」

「好了,東西全都給你放桌上。餘下的都在保溫瓶裏。主任打電話催我了,我現在得去科室裏幫忙,你在家裏好好待著,哪兒也別去,過一個小時祁衍就到,他會照顧你,乖。」

李銘心很擔心雷南雨,可是他已經為了他請假三天了。這三天裏,雷南雨就坐在沙發上,不動,也不說話,李銘心連同祁衍僅僅是為了哄他吃飯,就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可現在實習醫院科室的主任實在太嚴格了,他真的沒辦法繼續請假下去。

因為害怕他出事,害怕他逃跑,李銘心走前還特意反鎖了門,縮成那種理論上來說從裏麵都開不開的那種。

但是等他好容易在醫院熬了一夜的大夜班,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房間裏就隻有祁衍一個。在那沒有人的一小時中,雷南雨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從他家裏人間蒸發,不見了蹤影。

藏在糖罐子裏的錢少了三千塊。李銘心鬆了口氣,好歹雷南雨還沒傻,不管去了哪裏,好歹還知道拿點錢!

第一時間去律師事務所找,人家告訴他說雷南雨已經打電話辭職了,人都沒出現辦手續,整個人就不再來上班了。

李銘心繼續到處找,他能想到的雷南雨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哪兒都找不到他。他打電話給左研,跑到他們家,左研也在到處找雷南雨,兩個人見麵,都急得不行,但也隻能大眼瞪小眼,一點有用信息都沒有。

雷南雨徹底宣告失蹤,李銘心簡直要瘋了。

一晃一年過去了。左研先心灰意冷,停止了那沒有結果的尋覓,收拾收拾出國了。

出去之前,他收回抵押,把房子賣了,又添了點錢,還有一封信,將那些一!交給了李銘心,說如果找到雷南雨,代他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