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萍蟄伏了些日子,頗有些蠢蠢欲動。她首先約見了方伯韜,委托他處理自己位於櫻花街的公寓,並對訂婚一事稍作解釋以滿足他的疑問和好奇。

事已至此,方伯韜也隻好獻上祝福。隨後兩人共進午餐,席間閑聊,少不得要說起她在上次慈善晚會上的不辭而別。

提起那件事,風萍就鬱悶。那件大衣尚在其次,最主要是服務人員的態度,實在太惡劣。她不至於跟他們一般見識,唯有把這筆帳記在周新竹頭上。俗話說山水有相逢,大家來日方長。方伯韜聽了事情的原委也不由動氣。此後,紅日會館的那張貴賓卡便形同虛設,凡是在那裏舉行的活動,一概謝絕。

他是個上了年紀的生意人,凡事留幾分餘地。唐迦南可就不一樣了。紅日會館接到他的秘書來電責難,那名經理麵如死灰。——這真是人生難預料啊,誰曉得那女人轉眼功夫居然成了唐二少的未婚妻?他才剛在周新竹跟前邀過功,又要到周天佑麵前來領罪。

周天佑即是周新竹的大哥,聖嬰首富周鼎鑫的長公子,今年四十出頭,交遊廣闊長袖善舞,跟他老爹一樣熱愛文化事業,對於唐迦南的“一怒為紅顏”不以為然,沒正經當回事。碰巧的是,隔天晚上兩人倒在紅袖坊遇上了,唐周倆家都是聖嬰的名流,絕沒道理為這點小事計較的,當下杯酒釋恩仇,這一節便揭過去了。

當晚周氏預先把單簽了,唐迦南走時過來致謝,豪華包廂裏的男男女女約有十幾二十位,散座四周,燈影下有個男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他也沒注意,打過招呼便走了。

第二天,紅日的貴賓卡便送至北辰總裁辦,唐迦南隨手扔到抽屜裏。一直到周五的下午才忽然想起來,當天公司裏沒啥要事,他便提前回家了。

這時是下午四點多,風萍不在家。

家裏的司機告訴他,風小姐去了一個古董拍賣會,他問得地址便驅車過去。他不知道她對古董還有興趣。

唐迦南找到地方,車子剛剛減速轉過來,便見風萍戴一款超大墨鏡,遮去大半張臉,站在台階上和一個男子講話。當時的天色不太好,愁雲慘淡的樣子,陰風把她的蒼綠色大衣下擺吹得獵獵翻飛。那男子依稀有三分麵熟,隻留一個側麵,看得不是太明白。

他泊好車子快步走過來,一邊叫她的名字:“風萍。”

聞聲,台階上的兩人同時轉過臉來。

風萍對於他的出現毫無準備,不由得一怔,白皙麵龐在墨鏡的襯托尤顯得蒼白,漂亮的嘴唇向上彎了彎,算是回應。那男子身材修長,瘦長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眼角上翹,看起來有點兒男身女相。

唐迦南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一掃,然後看定那男子,問風萍道:“這位先生是……?”

“你好唐總,”風萍沒說話,那男子搶先笑起來,“我是袁氏房產的安悅生。”

“嗯,哦……安副總……”唐迦南嗯哼兩聲終於想了起來,當下伸出手來與他相握。

安悅生走下一級台階,和他握手。

唐迦南問道:“你們認識?”

安悅生飛快地看了風萍一眼,微微含笑道:“當然,報上都登著照片呢。”

一句話說得唐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