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青玉紫毫斷府事,軟裏藏刀鋒刃血(1 / 1)

墨染知道結果後沒有像碧知一般跳腳生氣,看著不住搖頭的碧鶴和憤憤不平的碧知,淡淡地說:“她在女學漸漸落了下風,英琪說她左右逢源卻一個緣也沒落著,杜太師的三女兒同內閣陳閣老家的孫女吵架,她去從中調和,兩邊落了不是,現在兩邊不好做人,沒少被冷言冷語地擠兌,所以進退兩難,舉步維艱。”

碧鶴驚訝:“她去調和?”

墨染輕笑:“是,她以為她是二姐姐,在家能主持大局,在外也能成為主心骨,她到底是看不明白,還是別祖母寵壞了?她以為這麼多年始終是二姐姐壓著她,若沒了二姐姐她便可以扶搖直?她與二姐姐是雲泥之別,既無出身也不聰慧,竟然還妄想在京城眾多名門閨秀中爭得一席之地?”

碧知嘟嘴:“沒有二姑娘的出身,就不能風光?”

墨染淡淡道:“也不是,隻是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再者古往今來求財者先要得仁義之名,求功名者自然不是說才華如何厲害,而是要先有尊師重道的謙遜名聲,凡目的明確者皆難成功,這也說不上是好是壞,隻是既身在世道中,便遵世道事。”

碧鶴問:“姑娘是說...五姑娘太急功近利了?且做的太露骨,凡事都要迂回才行。”

墨染搖頭:“也不盡然,殺伐之事當戰則戰,若不殺一個措手不及,怎能致勝?”

手中長劍寒光一閃,旋手間挑碎了桃紅手帕,眼眸如水骨滲寒,按長劍於桌,將滾滾心緒壓住,斂一腔赤火心性,收回劍鞘,輕輕起身將劍掛了回去。

她得管家理賬,得讓大哥哥無後顧之憂,還得瞞著母親,還得想辦法探知林墨頊的行蹤,與葛氏周旋容易,但與林墨琋周旋卻難,忍著嫌惡與林墨頊打交道,還要帶著笑顏。墨染本就不愛笑,何況是麵對林墨琋。還有未進門的嫂嫂,若是個能幹的就好了,別像大伯母一樣,厚道得將自己搭了進去。

心中焦灼不敢說,無奈低頭乞蒼冥。

肅肅寒骨凝如玉,茫茫雪夜一片空。

墨染被呂氏請到楦暉堂商議事情,發現四嬸嬸不在,不由驚訝,這才知道四嬸嬸搬到蘭墨齋照顧墨琬去了,淺淺一笑,心中寬慰幾分。

呂氏請墨染再盯幾天,等喜宴一過再有什麼事她自會料理,隻讓墨染再辛苦這麼幾天,送了墨染好些東西,笑著調侃:“不讓你白勞累,怎麼樣?”

墨染見碧棋捧了一個大盒子來,猜那裏麵不是釵環首飾就是衣裳料子,再不就是滋補藥物,正欲起身道謝,被呂氏攔住了。

“你看看裏麵是什麼?說不準你喜歡呢?”

墨染看著呂氏這滿臉期待的樣子,一時也來了好奇,裏麵能是什麼新奇玩意?打開一看竟是一副墨寶,青玉硯紫毫筆,最難得這兩塊墨,還未研開便聞到了香味,喜得墨染眼睛放光,盯著這盒子裏麵的東西不移眼。

呂氏掩麵笑道:“啊呀呀呀,沒想到啊,你還真喜歡這些東西?哎呀,還是你大哥哥知道你。”

墨染轉頭看著呂氏,驚訝道:“是大哥哥送的?”

呂氏搖頭:“他就是說了一嘴?這東西還是我送的。”

墨染笑著道謝,一臉欣喜,坐下來喝茶,頓覺茶也香了三分。

既得了東西,自然要出力,況且這也本就是墨染想做的事。所以墨染從楦暉堂出來沒回叢然館,直接去了花廳。先將賀媽媽、何媽媽和幾個管家嬤嬤和一等丫鬟叫了來,又將各院的大丫鬟都叫了來,隻沒叫前院朱氏的人,朱氏臨盆在即,不能驚擾。

佑安院派了藿芝來,楦暉堂來了碧蘿,東院五房竟然是菱姨娘的貼身丫頭來了,且款款挪挪,很是有姿態。

墨染還未等說什麼,這丫頭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口口聲聲地說委屈,問墨染為何要讓各院統一采買東西?若是聽大廚房的分派便要自己出錢?這不是欺負她們家姨娘嗎?又問墨染為何給各院新增丫鬟卻隻給了各院奶奶?竟不顧她們家姨娘的死活?

墨染還未張口,這丫鬟已開始抹眼淚了,真是好不可憐。

碧知冷聲嗆她:“該怎麼分派丫鬟,這是大奶奶親自分的,你怎麼不去問大奶奶?問我們姑娘做什麼?我們姑娘請的是各院掌事的,你是五房管事的,憑什麼到花廳來?憑什麼回我們姑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