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血痕明證終難護,爍珠自毀墜塵埃(1 / 1)

血淋淋口子劃在墨琬手腕上,而林墨琋雖是滿臉眼淚卻是一個傷痕也無,老太太板著臉訓琋兒怎麼小孩子心性,怎麼能玩笑時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她點著林墨琋訓:“這就是你四姐姐不怪罪你,若是旁人,日後出了林家,你就真被人笑沒教養了,還不去和你四姐姐賠不是?”

林墨琋流著兩行眼淚,鼻尖通紅如豆,好不委屈的模樣,真是令人不忍心責罰。

呂氏卻擺手攔住了林墨琋,正色對老太太說:“母親,琬兒手腕上劃了一道血口子,大夫都說了凶險,以後也不知道手腕靈不靈活,繡花做針線可有妨礙?不能用一句玩笑輕輕揭過啊。”

潘氏也說:“琋兒哭得這麼委屈,是知道錯了,還是另有隱情?琬兒的丫鬟和琋兒的丫鬟都在外麵,母親要不要問問,別委屈了琋兒,也別委屈了琬兒。”

老太太板著臉怒道:“姐妹之間拌了幾句嘴,還要丫鬟來作證?你們就是這麼做長輩的?不勸和倒是鬧起來了,難道要讓她們姐妹兩人劃清界限?這以後心冷了如何相處?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琋兒是不小心,琬兒也是太嬌弱了,哪有那麼多事?叫下人進來證著主子,成何體統,多叫人笑話!”

呂氏急道:“母親,正是她們姐妹之間才要說清楚,正是因為顧念這份親情才不該含糊過去啊,不說清楚以後心裏都有個坎,說清楚了才好....”

“啪”一聲拍桌子響打斷了呂氏的話,老太太怒氣滿麵,“小孩子之間玩鬧,你們是要審問還是要拷打?琋兒在這還好,琬兒如何能來,怎麼說清楚?”

潘氏還要說話被呂氏按住手背攔了下來,此時多說無益,她們雖然想徹底壓死葛氏,更想讓林墨琋至此改改脾性,莫要那般傲氣眼中無人心比天高,隻是她們更想還琬兒一個公道,既是公道不在了,爭辯又有什麼意義?再爭下去隻能讓人去叫琬兒,琬兒傷著如何能來?若是來了又如何看出來傷得重?

呂氏事後歎道:“況老太太明明那麼喜歡琬兒,捧在手心裏,這時候真出事了,心就露出來了,終究是哪個孫子孫女都比不過二房那三個,是真正放在心尖上的。”

潘氏也是不甘,林墨琋這般胡鬧就隻罰了閉門思過,不痛不癢,且栩兒的婚事就要掉了,根本就關不了幾天;對外還要說什麼家中近日忙,留下四姑娘在家中幫忙,真是無稽之談!還要替她圓謊,分明是毫發無傷,全身而退了。

潘氏說的不忿,一拂帕子:“可憐了琬兒,傷成那樣,五弟妹也不管,真是......”

沒娘的孩子少人疼!林墨琬的生母多年默默無聞,有時墨染聽到這位姨娘的名字都覺恍惚,納悶“怎麼府裏還有這位姨娘?還是哪房新納了妾室?”

潘氏氣氛不平,親自到蘭墨齋照料林墨琬,直至林墨琬傷愈,既不讓林墨琬碰水也不讓她拿東西,連個手帕也不讓林墨琬碰。林墨琬才一起身,潘氏已在那邊緊張上了,連著擺手走到窗前將墨琬按在床上,皺眉又壓了聲音訓她:“你這孩子,不好好躺著做什麼?就不怕留下病根?”

墨琬欲言又止,終是低聲說:“我沒病。”

潘氏一滯,繼續數落她:“你這傷不比病還重?你大哥哥的喜事就要到了,你想傷著手腕去?”

“那別人要是問起來你怎麼說?拿剪子不小心戳著了自己?還是半夜沒點蠟摔了一跤?”

墨琬:“我...”

潘氏強行將墨琬留在了床上,躺得墨琬頭疼,明明是手腕傷了,卻弄得像腿斷了一樣,墨琬苦笑不得。

一向寂寥無聲的蘭墨齋鬧騰了起來,每日必能聽到潘氏的數落聲。

六兒看著自家主子躺在床上想起又不敢起,一副柔弱麵容嬌弱體,生生添了三分俏意,不禁落抿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