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與潘氏句句帶理,問得葛氏無可辯駁,問得林墨琋眼中帶淚。墨染一言不發,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待碧嫻來請眾人去春僖堂後,墨染知道這定是一場分扯不清的官司,與潘氏微微示意後出了蘭墨齋。
墨染出來問碧鶴給沒有大夫話?還是六兒說了什麼?這大夫怎麼這麼會說話?說得恰到好處,一語封死了林墨琋的退路。
碧鶴輕輕吐了口氣:“何須我給遞話?四奶奶的人,碧蘿還有......來過咱們院的那個嬤嬤。”
“來過咱們院的那個嬤嬤?”墨染心思一轉,鬆了口氣,本以為是天賜良機,卻原來是籌謀已久,隻待林墨琋踏進來。
墨染在心中思量:“二姐姐的乳娘......四嬸嬸讓人遞話並不奇怪,為何......難道琬兒也知道這事?琬兒到底與二姐姐有多少聯係?她對於我出府見太子府侍衛一事又知道多少?大哥哥和琬兒是否互相了消息?審兒呢?”
看似靜靜一湖水,暗流湧動向何方?
墨染想了一番隻剩滿心疑問,想到琬兒柔柔如水的眼眸細細低低的聲音,舉手投足的溫婉樣子,就實在算計不起來,隻得歎笑一聲,釋懷在無言間:“就算琬兒心思深,也比林墨琋好百倍,隻求安身,不求立業,況......是林墨琋先闖進蘭墨齋,能怪得了誰?”
墨染回了自己院子讓碧知去打聽消息,又讓碧鶴到佑安院說一聲,務必將前因後果講清楚,也好讓母親提前有個準備,等到老太太派人到佑安院去,能推則推,最好不要去春僖堂,這棋局已定,沒必要摻和了。
碧鶴不解:“既然五姑娘這次栽了一個跟頭,這結果都定了,為何不讓奶奶去?咱們和四奶奶、大奶奶本就是一頭的,這時候奶奶過去不是正好嗎?不費什麼力,反倒與東院正院關係更進一步。”
墨染搖頭:“此時不去便隻是姐妹之間玩鬧不當心,祖母不好插手,隻能眼睜睜看著大伯母處罰林墨琋,若是此時母親過去了,那就成了幾房合起夥來壓二房,葛氏必然張牙五爪絕不鬆口,二哥哥才離府走了,祖母必然十分不舒服,定會偏袒一二。”
碧鶴點點頭忙到佑安院傳話,讓蘇夫人務必不要去春僖堂,又對藿芝說:“切莫因小失大,這時候能壓住西院才好,否則姑娘在花廳管賬就更難了,壓住一個找茬的,以後就順利多了。”
藿芝欣慰一笑,憋了這麼久的氣終於鬆了下來,送走碧鶴後又勸了蘇夫人不少話,將蘇夫人勸在了佑安院內。等到春僖堂的小丫頭來請時,蘇夫人早就因“身子不適”睡下了。
那小丫頭呆了半晌,隻好行禮退下,她大概還不知道內宅的複雜算計,勾心鬥角,隻咬著嘴唇害怕因辦事不力被花嬤嬤責罰。
蘇夫人坐在屋內滿麵憂愁,心裏總不安寧,很想親自去春僖堂問問情況,可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已經選擇聽從女兒的話了。所以蘇夫人在屋裏雖是坐臥不安,但還是沒有去春僖堂。
蘇夫人忽而問藿芝:“怎麼蘭墨齋鬧得天翻地覆,都見血了,我們這邊卻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是大嫂刻意瞞住了消息?還是誰?”
藿芝想了想:“怕是二奶奶不想別人知道吧,這事對五姑娘不利。”
蘇夫人點點頭,手捂著心口有些害怕,怕林墨琋日後一個不高興,再拿把剪子將自己女兒傷了,想想就覺害怕,忙讓芳歸到叢然館代她囑咐墨染一番,讓墨染務必小心林墨琋,可千萬別被傷了。
墨染聽完芳歸的話,看著芳歸這著急的樣子,一個沒忍住,輕輕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