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被打了你竟然無動於衷。
陳衍心想,我哪裏無動於衷了這事兒不都是我擺平的嗎單說醫鬧象征性地賠了白希穀五百元醫藥費這一點,你翻遍全國的晚報社會版,有見過醫鬧賠錢的嗎
“其實吧,這件事你爸是局外人。”陳衍說,“別的醫生挨打都是避無可避,他是主動送上門去挨打。”
白雨寧更生氣了,說:“你的意思是說他皮癢討打嘍真是笑話,我爸守寡這麼多年了,想找個老伴共度餘生有錯嗎他和閔阿姨郎有情妾有意,錯的是那個打人的混賬!”
陳衍說:“是,你說得對,乖孩子你出去自己玩一會兒吧,讓哥哥把手頭的事兒做完了行不行”
“做完了以後呢”白雨寧不依不饒地問。
“我陪你割仇家的腦袋去。”
他說著就把白雨寧推出了辦公室,並且反鎖了門。
白雨寧在外麵敲門說:“陳衍,說話要算話啊!”
陳衍無奈,一邊忙碌,一邊撥通了警察朋友的電話說:“於所,是我,陳衍。麻煩幫我查一個人的電話地址好嗎就是上回在人民醫院急診室打人的那個……對,挨打的是白希穀,是你們所的民警去處理的……你等等,我記一下……我怎麼會去找他們的麻煩,我和那種人有什麼好計較的,我就是問問……行,我有事找你。”
陳衍掛掉電話,苦笑地看著記事簿,上邊是醫鬧的詳細住址。
他拉開辦公室的門喊:“白雨寧!”
會計兼秘書探出頭來回答:“雨寧上菜市場去了。”
“他上菜市場幹嗎”陳衍問。
“他說去買把刀。”會計兼秘書說。
唉……
陳衍煩惱地自問:“這孩子到底像誰呢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白雨寧興衝衝地在菜場轉了一下午,購置了斧鉞、刀叉、麻繩、辣椒油等,然後回來蹭陳家的晚飯吃。
陳衍的爸爸老陳問:“雨寧啊,你這麼開心幹什麼撿到錢啦”
白雨寧說:“沒有啊,嘻嘻。”
老陳又問:“談朋友啦誰呀帶回來給阿叔看看。”
白雨寧說:“嘻嘻,隔壁珠寶店的謝春芳啊,我暗戀她好幾年了。”
“……”陳衍放下了碗筷,“你不是愛劉玉芬嗎”
“你怎麼知道劉玉芬”白雨寧驚問。
汙說:“白雨寧,你下回胡說八道時能不能找個合適的姑娘謝春芳和劉玉芬再長幾歲,就能生出一個你來了。”
老陳就罵陳衍道:“他好歹還知道帶姑娘回家,這麼多年了老子也沒見你帶回來一個!”
陳衍哭笑不得:“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帶回來了”
老陳撒潑說我不管,你不孝,你忤逆,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
陳衍於是催促白雨寧說快點兒吃,吃完了趕緊出門。
晚飯後,估摸這個點兒醫鬧夫婦肯定在家,兩人準備去興師問罪。
發動汽車之前,陳衍先警告白雨寧:“問話可以,你可別衝動啊。”
“我知道,我向來很冷靜的呀。”白雨寧表示,然後把下午買的刀掖在褲腰裏。
陳衍把刀抽出來扔掉,摁住他的脖子問:“你為什麼說的和做的從來不是一碼事”
白雨寧反駁道:“誰讓你把我師弟趕跑的,我現在好沒有安全感。”
陳衍說:“你讓師弟跟著才不安全呢,有個詞叫‘另有所圖’你懂嗎”
“圖什麼”白雨寧問。
“我不說,自己參悟。”陳衍回答。
從陳家到醫鬧家有二三十分鍾車程,兩人按照警察給的地址按圖索驥,走了幾次錯路,繞了幾個大圈,終於在晚上七點鍾之前趕到了目的地,一個位於城市邊緣的,建於20世紀八九十年代初的老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