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1 / 2)

也許,是楊元朝太過順利了,好事不能總光顧一個人。也許正如俗話所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已不幸夭折了一口人的楊家,就在此時,傳來一個非常不祥,令楊元朝倍感揪心的壞消息。

楊元朝接到母親的電話通知,說是七旬開外的楊奇兵在一次例行體檢時,竟意外地發現了癌細胞,而且還是長在關鍵的肝部!

他這一驚可不小,素知肝癌根本沒法治,即使有再好的治療和藥物,也隻能延緩生命,減輕痛苦,卻救不了命。於是,他趕緊向領導請假,得到批準後,留下英子守家,自己則帶著楊守信風急火燎地往北京趕,及待到了醫院,在高幹病區的草坪地上,見著父親時,從臉色和神態上看,卻並未發現父親有多少不適的樣子,這才多少放了心。

戎馬一生的楊奇兵坐在一張大號藤椅裏,穿著綿質藍色條格病號服,曬著深秋午後的太陽,顯得挺悠閑自在,隻是頭頂的白發又多了不少。

"爸,您沒大事兒啊?"楊元朝不禁鬆了口氣,"媽在電話裏說的叫邪乎,似乎您都不能動彈了。您打算什麼時候手術?要是有譜,應該盡快,聽說癌細胞長得瘋快,不能耽擱。"

楊奇兵揮揮手,表示沒那麼邪乎:"還有幾天吧。據高大夫講,我肺部還有炎症,得等消炎以後才能動刀子。沒事的,高大夫是全軍一把,最權威,相信不會有意外。"

當兒子的一時無語,看來一切必要的程序都走了,而他對此又是門外漢,根本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雖然離冬天還有些日子,但北京的氣溫已經不高了,早晚都有霜凍,盡管此時天氣夠好,陽光充足,也沒風,可楊元朝仍擔心老人家受不了:"爸,您不覺著冷嗎?還是回病房去吧,免得著涼。"

"沒事的,天氣這麼好,我想多曬會兒太陽。"楊奇兵坐在藤椅裏不肯起來,嗬嗬笑著打量兒子,同時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楊守信。

楊守信還從沒當麵近距離見過這麼大的官兒,又是上司的長輩,不禁略顯拘謹地向老人家點了一下頭,然後後退半步以示恭敬。

"他是你們單位的人?"楊奇兵問兒子。

楊元朝應了一聲,並沒想多做介紹。

"小夥子,請你跟丁秘書他們到一邊去說說話,我們父子倆有事要談。"楊奇兵和藹地衝楊守信笑著說。

楊守信看了楊元朝一眼,見上司點頭,便趕緊又後退一段距離,與一直遠遠地站在一邊,隨時觀察動靜和聽候吩咐的秘書、警衛及參謀3人彙合在一起。

楊元朝遙遙地衝3個現役軍人分別客氣地點點頭,然後關心地問父親:"爸,以往,可從沒聽說您肝不好?怎會一下子查出了問題,究竟準不準呀?別是誤診!"

楊奇兵豁達一笑:"應該準吧,據說,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檢測方法,通過驗血,就可以查出是否有癌症。"

"是嘛,倒是夠先進的。"楊元朝隻好接受現實,"那您感到疼痛嗎?聽說肝癌的最大特點就是病人疼得受不了。"

"還行吧,偶爾隱隱作痛,不礙事兒。"楊奇兵舒展了一下臃腫的身子,"至於病是怎麼得的,就隻有老天爺才知道了,也可能跟我長期喝酒有關係吧。不過,醫生說,由於是中早期,問題不大,經過手術切割,完全有把握拿掉癌細胞,再化療一陣子,就又可以為黨工作了。"

當兒子的素來佩服父親,經曆過戰火硝煙洗禮的人,對於死亡早已處之淡然、置之度外,於是說:"那也得聽醫生的話,人家到底是內行。您不是經常跟我們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嗎?還是小心點兒踏實。"

楊奇兵擺擺手,不想老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便轉換話題:"你現在的副廳長幹得咋樣?還適應吧?記著,幹部的威信是建立在群眾信任的基礎上,甭管你有多大能耐,要是失去了群眾基礎,就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