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炎挑眉,看向楊錦兒,薄唇挽起了一抹弧度,“你為何現在告訴本宮?”
那語氣和表情,都夾雜著一絲嘲弄之色。
楊錦兒抿著薄唇,她無法說出她的理由。她總不可能告訴他,她對軒轅逸寒餘情未了,還想著能夠回到他的身邊吧?
“也罷,回去部署一下,既然龍炎令在他的手中,就將消息散布出去。就不信,他軒轅逸寒還能活多久!”
四年前爭奪龍炎令,他竟是不知道軒轅逸寒拿到了龍炎令,所有人都以為龍炎令是在魔帝手中,自然沒人敢去魔域搶奪,但是若是知道這東西是在琅月國的攝政王手中,再加上攝政王如今武功盡失,多少人都打著這龍炎令的主意。
夜色稍稍暗下來。
盛晚晚的宮門被人給敲響了,盛晚晚有些懷疑這個點,誰會來。
她起身開門,發現一身黑袍的男人負手而立,他看著她的時候,那眼神高傲無比。這種神情,在盛晚晚的眼中就隻有兩個字來形容——欠揍!
“花小弟,想明白了?”盛晚晚挑眉,語氣輕佻了幾分。
“本宮答應你。”花墨炎瞧著她小臉上的得意,恨得牙癢癢的,“不過本宮也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盛晚晚稍稍警惕了幾分,這人一般提出的要求肯定是不安好心。她必須要時刻堤防著。
“軒轅逸寒必須一同去。”他花墨炎故意把消息散發出去,更引得天下人皆爭著來殺他軒轅逸寒,這會兒必須要軒轅逸寒出現,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這人的目的一定非常不單純,可是這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這讓盛晚晚產生了一萬個問號。她蹙眉,緊緊盯住眼前的男人,那眼神帶著探究之意。
“你要我家小寒寒做什麼?我告訴你啊,我家小寒寒可不搞基。”
“……搞基?”花墨炎沒聽懂,隻是頗為無語地重複了兩個字。
“斷袖呀,花小弟,我說了,我家小寒寒性向正常,你別對他有任何的肖想!”
“……”這女人,為什麼總有法子讓他覺得無言以對呢?花墨炎甚至有一種想要伸手剖開她腦袋的衝動。
盛晚晚見他不說話,完全當他是默認了,一臉同情似的搖頭,“我知道你這想法一定非常痛苦吧,這種斷袖的行為在這個世界應當是不被人所認可的吧,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歧視你們這種人的,在我們那兒這種行為很正常。”
“閉嘴!”花墨炎忍無可忍,終於是吐出了兩個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隱約覺得有一種自己會被這個丫頭給氣死的錯覺,“盛晚晚,本宮不是斷袖,本宮喜歡的是女人!”說完這話,他鄙視地看了盛晚晚一眼,轉身便走。
看著他高傲的樣子,盛晚晚撇嘴,“一個穿花褻褲的男人,拽啥拽呢!”
前方的男人走著突然趔趄了一下,但是好在他沒有摔下去,還算是正常繼續往外走。
盛晚晚輕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就撞上了一堵肉牆。
她撞上去下意識地就捂住了額際,“我靠,你又爬窗啊?”而且還這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後,讓她差點沒有罵人。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盛晚晚不用猜測也知道是誰。
“站在門邊做什麼?”軒轅逸寒不動聲色地問道,語氣很平靜。但是那眼神,顯然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呃,你剛剛沒有瞧見?”盛晚晚瞥了一眼那大開的窗戶,她忽然想,這男人真的是爬窗戶進來的吧?沒有武功的男人,爬窗戶估計也得費一番。不過他人高腿長,也應當是很容易。
“瞧見了。”他伸手挽過她的肩膀,將她往屋子裏帶。
盛晚晚和花墨炎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從花墨炎的話中,他可以猜出一些事情。
“出什麼事情了呀?”盛晚晚站在窗邊,發現窗外站滿了黑衣的侍衛,這些都是他軒轅逸寒的暗衛。顯然守衛比往常要多了一倍,這樣的戒備狀態,讓盛晚晚的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本王武功盡失的消息,已經被人散布出去。”他淡淡道,說這話的時候不見一絲緊張,就像是在談及今日的天氣一般。
可是這話在盛晚晚的心裏分量就非常足,她知道這事情都怪她。她輕輕咬住下唇,抓過他的手腕,“我看看能不能給你解毒。”
“沒用。”他極快地掙脫她的手,反握住,“毒是沒有解藥,兩時辰內就會產生藥效。”
盛晚晚沒有懷疑,隻覺得心中內疚無比。
“晚晚,不用太擔心。”他看見她擔心的神色,他也有些不忍。
隻是,肖澈卑鄙,他必須要比肖澈更卑鄙。他要讓晚晚繼續恨著肖澈,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徹底破裂。若是這個時候讓盛晚晚知道他故意騙她武功盡失的事情,估計會馬上悔婚吧?
武功盡失的假消息散布出去對他也有一定的好處,最大的好處就是讓花墨炎以為,他是個廢人。他才好進行下一步。
盛晚晚抽出自己的手,捧住他的臉,“親愛的,這件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肖澈。”
他沒說話,紫眸中閃動著最迷人的光華。他靜靜凝視著她這張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的小臉上,“晚晚,我不需要你對他怎樣,隻需要你嫁給我。”
“我沒說不嫁你呀!”她聽著,生怕他是擔心她嫌棄他不舉的事情,急切地說道,“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嫌棄你不舉的事情。你也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男人的臉漸漸轉黑,真想把這丫頭給壓在身下狠狠教訓一番,讓她知道後悔!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放開了她。
“小寒寒,你別太自卑了。”盛晚晚還不知死活地繼續勸說。
軒轅逸寒忍了一下,沒出聲。
“我會默默支持……唔唔?”話都還沒有說完呢,男人忽然凶猛地低首攫住了她的唇,堵截了她的聲音。用凶猛來形容真的絲毫不為過,盛晚晚想,這樣如果能夠讓他覺得好受一些,她犧牲一下她的嘴巴也沒關係了。
隻是深吻下,她完全沒有力氣和心思去思考別的事情。
這就像是野草,怎麼拔除都沒用,一發不可收拾。
軒轅逸寒驀地分開了彼此,氣息亂了。
“早點休息。”他低啞的嗓音,擦過她的耳際,輕輕叮囑道,“記得關窗。”
盛晚晚都不記得他是在何時離開,更不知道她傻站在這兒多久了,摸了摸有些疼的唇瓣,她的嘴角笑意越發深了幾分。
……
望春樓有一條非常出名的畫舫。
盛晚晚故意把人給約在了畫舫上,這位李將軍就是之前因為浩王的事情抓過她的那位李將軍,她印象尤為深刻。現在她可要報複回去,那可真是讓她興奮。
她早早帶著花墨炎來到了畫舫中,問了一旁的姑娘要了這兒專職的春樓姑娘的衣裳,一件比一件輕透。
“哎喲喂,這衣裳真正是……”盛晚晚舉起一件,再對比了一下花墨炎,“這衣裳會不會被你撐破?”
花墨炎的臉色略微鐵青。要不是看在今日軒轅逸寒會出現,為了拿到龍炎令,他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丟人的事情!看著這一件件太過妖豔的衣裳,他忍無可忍,“不能選一件別的?”
“也行啊,這件呢?”梨晲站在一旁,將一件相對來說比較正常的遞給了花墨炎,語氣中還憋著一絲笑意。
花墨炎看見這小太監穿著男裝出現,有一種被人給坑了的感覺。
“盛晚晚,這個太監長得不錯,你怎麼不讓她來!”他指著梨晲,語氣帶著質問。
隱約覺得是盛晚晚故意惡整他才會這麼說的,根本不是什麼他會武功的原因!
盛晚晚皺眉,“你不知道我家小梨子這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你讓她怎麼對付壞人啊?而你,嗯哼,你這麼武功蓋世的英雄,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呀?”
借口!都是借口!
花墨炎真正是想要罵人,可是盛晚晚已經不由分說把梨晲選出的衣裳塞入了他的手中。
“好了,花小弟,趕緊去換吧。等你幫我辦成這事情後,我就把第一個月壓製毒素的藥給你。”盛晚晚笑米米地看著他。
“本宮不會穿,讓她留下來。”花墨炎朝天翻白眼,指著梨晲吩咐。
盛晚晚咦了一聲,轉過頭來以眼神詢問梨晲。梨晲輕輕點頭,算是同意。
她相信,梨晲應當是不會吃虧,她也就沒有多囑咐,抬步往外走去,心情當真好到極點,不免吹起了口哨。
這艘畫舫很大,足以容納一百人,能夠在畫舫上看姑娘的公子們,都是在皇城中有頭有臉的人。而今日,畫舫上的人尤為多。而且盛晚晚發現,和往常不太一樣。
來這兒的,各種打扮的人都有,顯然有異族的人。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抬步走到了前方坐下,剛巧聽見了鄰桌的幾人的對話。
“看來這些人都是為了這龍炎令而來。”其中一名高個子的黑衣人說道,“嗬,竟是沒想到這龍炎令在他軒轅逸寒的手中。”
“不過這攝政王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殘忍。”
“怕什麼,他現在武功盡失,那不等於是個廢人了,你還怕這麼一個廢人?”
盛晚晚聽見別人這般議論自己的男人,很生氣。她捏住茶盞,手背上青筋暴起,忽然腦子裏劃過了一抹奇怪的想法,她起身坐到了剛剛在議論的幾人桌前。
“各位好漢,你們也是為了拿龍炎令而來的呀?”
幾人略微有些疑惑,這個突然出現搭訕的人是什麼人。
“你又是何人?”
“我啊,我不過是剛好來湊個熱鬧的,龍炎令,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哪兒哦。”盛晚晚的眼裏閃過了一抹詭譎的光,她的嘴角笑容擴大,不用想也知道,這龍炎令的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說出去的。
她的話讓四周不少人都投來了目光,大家幾乎都豎起了耳朵來聽,恨不能湊過來搭話。
這事情除了軒轅逸寒自己的人知道外,就是她和夜傾城了。哦不,她忽略了一人,那就是前不久才被廢了武功的楊錦兒,楊錦兒又是聽命花墨炎的,很可能這消息是得到花墨炎的指使散發出去的。
若是往常軒轅逸寒沒有失去武功,這消息傳出去天下人也不敢有所動靜,可是這會兒他軒轅逸寒武功盡失的消息一旦出去,軒轅逸寒那隨時都麵臨著被殺的可能。
不管怎樣,這事情都是因為她才造成的,她不能讓自己的男人獨自陷入這樣的危險中。
“在哪?”幾人一聽,早已被欲-望衝昏了頭,哪裏會多想一下盛晚晚的話。
“喏,我告訴你們,那畫舫的盡頭有一間更衣室,更衣室裏有位美人兒,美人兒是攝政王新看上的女人,那女人就拿著攝政王的龍炎令。”
她話音剛落,這幾人立刻抓起武器就往前方走去。幾人未曾多想,隻有一個念頭,奪得龍炎令就能統攝天下,這是他們唯一的念頭。
看著幾人過去,盛晚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花小弟,這丫的還真是夠卑鄙的,不過她盛晚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此刻更衣室裏的人都被趕走了。
梨晲抱著手臂,等著眼前的男人把衣裳脫了,等了半天,見人還杵在原地不動,她眉毛抖了抖,“太子殿下,你該不會告訴我,你連寬衣都不會吧?”
“身為奴才,這事情難道不該是奴才來做?”花墨炎等了半晌,卻見這小太監一副看好戲似的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瞧著,讓他忍無可忍。
梨晲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來,“太子,我可不是你的奴才。”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奴才?”花墨炎嘲弄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