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晲冷冷掃了過去,她現在很想揍人,這人果然是欠揍!她挽起衣袖,將手中的衣裳抖開,二話不說就直接套在他的身上。
衣裳剛套上去,這更衣室是在畫舫的盡頭,以簾紗遮擋,簾紗卻在這時被無數把刀劍給砍碎!
“劉二,你搶什麼,龍炎令又不會長腳跑!”
“你懂什麼,這女人跑了怎麼辦?”
外麵的嘈雜聲很大,簾紗碎成片片落地,梨晲瞧見了外麵站著五六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一眼便瞧出來者不善。
“美人兒,把龍炎令交出來吧!”大漢瞧見了花墨炎,此刻剛好看見已經穿上女裝的花墨炎,自然而然就把他當成了女人。
梨晲憋笑很痛苦,但是還是退居到一旁,默默地忍著笑,覺得內傷都要忍出來了。她隱約可以猜測出來,這事情是誰幹的。
花墨炎的臉黑了一片,四周散發著濃烈的殺氣。
“美人兒生氣了,你別怪哥哥們粗魯,趕緊把龍炎令交出。”
“找死!”花墨炎那妖冶的紅唇輕抿,一揮袖,黑氣頓時竄出,迅速將人全數擊飛了去。
五六個人在這強勁的黑氣攻擊下,根本無法抵抗,頓時就飛了出去,摔在了湖中。
聽見前方的動靜,盛晚晚不用猜測也知道發生了何事,她眼底狡黠的光劃過。她當然知道為什麼花墨炎今日特別要求軒轅逸寒出現,這種太明顯的動機,當她傻的嗎?
她放下茶盞,聽見了一長串的腳步聲漸近。她知道,今天的主角就要上場了。
“哎喲,李公子,你可來了,今日我們來了位美人兒,李公子可要見一見?”那姑娘按照盛晚晚的吩咐,將台詞搬上。
這位姓李的紈絝公子,和李將軍還長得真有些像,五官格外相似,隻是這人看上去要年輕一些。
盛晚晚握著茶盞放於唇邊,遮蓋了唇邊的笑意。
好戲,似乎才剛剛開始。
……
“美人兒在哪,趕緊叫上來陪小爺喝一杯!”對方也坦然,一撩衣擺故作瀟灑地坐下,一副大爺似的說道,“小爺我最近很久沒有瞧見什麼讓人興奮異常的美人兒了!”
這話,讓那伺候的姑娘下意識地看向盛晚晚,見盛晚晚點頭,她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來,抬步就急匆匆往畫舫的盡頭走去。
此處畫舫是軒轅俊耀的地盤,因此按照軒轅俊耀那人的審美觀,畫舫上的布置奢華極致,就連那簾紗都是上好的絲綢遮擋。
這會兒簾紗被一隻玉手挑開,一個個都安靜下來了。
即便是今日衝著龍炎令和軒轅逸寒而來的人,都紛紛好奇不已地抬頭來看。
雖然是為了龍炎令,若是能順便瞧一瞧美人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那隻玉手,盛晚晚猜測是梨晲的。
簾紗挑開,眾人皆瞪大眼眸瞧,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噗——”盛晚晚觸及到了那出現的人臉後,那喝下的茶水也一時沒有忍住就噴了出去。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張臉,著實太……
嚇人了吧?
梨晲的化妝技術不至於這麼糟糕吧?
此刻的花墨炎,那白希的兩頰處染著大紅的胭脂,眉心還點了朱砂,最可怕的是那雙平日裏妖冶的鳳眸,這會兒竟是畫成了煙熏妝,嚇人不已。
盛晚晚噴茶水的同時,不少人還發出了一聲“切”的不屑語氣。
唯獨這位李公子,一臉驚為天人的模樣,驀地站起身來,椅子劃過地麵發出的刺耳聲音,讓不少人都投來了怪異的目光。他幾步衝上去,一把握住了花墨炎的手,滿臉癡迷的神色,“美……太美了!姑娘您真是仙女下凡!”
“噗——”盛晚晚第二次噴出茶水了。
待噴完,她扯過一旁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茶漬,感覺整個人都被雷住了。
花墨炎那一臉嫌惡的神色,幾乎是立刻甩開了對方的手。
被甩開了手,李公子也不惱,繼續貼上去,那隻鹹豬手還開始摸了上去,“仙女姐姐,你長得真好看,就是長得有些高了點。”
花墨炎的眼中滿滿都是厭惡的光,他現在做的這事情真是他這輩子最丟臉的事情,比上次被拉下褲子時的情況還要丟人!他四下觀望了一陣,發現並沒有紫袍男人的身影,他現在隻能忍著。
梨晲憋著笑,走到了盛晚晚的身邊,以手肘撞了撞盛晚晚的腰際,“看吧,這是這位李公子的口味。”
“可真夠重的呀!”盛晚晚不免同情地搖頭。
畫舫外,一家酒樓二樓。
紫衣的男人臨窗而站,深邃的目光落向畫舫,他隨意把玩著手中的酒盞,薄唇輕勾。
“爺兒,花墨炎當真穿上了女裝!”葉寧興奮地雙眸大亮,他剛剛在門口笑了好一陣子才入了屋內。
軒轅逸寒嘴角勾起的弧度深了幾分,“嗯,通知李將軍了嗎?”
“已經通知了,待那位李公子把這事情說出口,李將軍應當就該到了。”葉寧說到這裏,心中對太後的崇敬之情那可真是如大海一般廣闊,再也遮擋不住。
太後真是太厲害了,怎麼能夠這麼有才呀!
……
“仙女姐姐,來,坐下吧,喝口茶。”李公子伸手挽住了花墨炎的腰際,那鹹豬手可就沒有停過各種諧油。
花墨炎忍得內傷快出來了,心中哀嚎,軒轅逸寒那混蛋怎麼還不出現,他都犧牲到這般田地了,那男人怎麼還不滾出?
他剛坐下,李公子就獻殷勤一般地將酒水端給他。
“李公子,我家小姐不善言辭,今日李公子若是能夠回答我家小姐的問題,我家小姐說晚上就伺候李公子了。”一旁的梨晲湊過來。
這話讓花墨炎看過來,他的眼神充滿了危險,那眼眸深處隱隱還藏著一股殺氣騰騰。
可惜梨晲一點都不為他眼底的殺氣所影響。
李公子一聽,腦子一熱,忙點頭,“姑娘請問,趕緊問,李某必當知無不盡盡無不言!”
“李公子的哥哥,李將軍是不是正和宏王串通好好,準備通敵叛國?”梨晲的話格外犀利。
這話問出口,讓四周莫名安靜了。
盛晚晚在遠處幹著急,又不能上前來說什麼,隻能用眼神給梨晲示意。
問題問的這麼直接,對方再傻也不可能直接回答吧?
“這……姑奶奶,你就不能換個問題嗎?”
“好吧,我就換個問題好了,宏王是不是想要篡位嘛!”梨晲湊近了幾分,扯過李公子的手放在了花墨炎的大腿上。
花墨炎僵硬地一把丟開了這隻鹹豬手。
可是梨晲又不聲不響地將李公子的鹹豬手再次放在了花墨炎的大腿上,“說說嘛,我發誓,絕對不告訴別的人!”
“……是啊!”李公子看著花墨炎,整個人好似丟了魂似的,滿臉癡迷。那隻手更是在花墨炎的大腿桑摩挲。他心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他想,這個時候即便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將軍來了!”有人低低地說道。
盛晚晚伸長脖子去瞧,瞧見了正疾步而來的人,此刻退去了平日裏的鎧甲,這會兒竟是白衣加身,反倒是顯得有幾分……斯文了。沒有了鎧甲,少了平日裏的那股子野蠻之勁。
“你在做什麼?”李將軍入了畫舫,臉色是鐵青的!
“哥哥?”對方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驀地從椅子上跳起,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簡直是敗壞家門!”李將軍低低地罵道,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全數落入了盛晚晚的眼裏。
盛晚晚輕哼了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立時從四麵八方湧出了無數的便衣侍衛,迅速將李家兄弟拿下。
“做什麼?”李將軍咆哮。
盛晚晚起身,踱步至這位將軍的麵前,挑唇輕笑,“李將軍,剛剛將軍的好弟弟可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雖然沒有宏王的證據,可是李將軍此番行為,是不是該砍頭?”
李將軍一怔,“夜太後你怎麼……”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擺明著就故意讓他跳下的陷阱。
“喏,哀家還沒有充分的證據來證明你和宏王之間的罪行,不過證據總能夠拿到手。”盛晚晚抱著手臂,語氣比往日在朝堂之上更囂張。
既然他和皇甫俊炎他們串通好的,肯定也有信件之類的,這證據太好找了。
“帶下去。”盛晚晚給了幾名侍衛一個眼神,正要轉身,卻不想身後的李將軍竟是動手反抗。
場麵頓時混亂了一片,李家兄弟都是練武之人,這些侍衛怎麼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迅速就被打壓,一些被打入湖水中,一些被打倒在地。
梨晲暗自擰了一把花墨炎的大腿,“你趕緊動手呀!”
被一個太監擰了大腿,這真是讓他掉夠了麵子,花墨炎滿臉輕蔑,“本宮憑什麼?”
“你去不去?”梨晲又擰了一把。
這死太監,是誰給她這麼大的膽子的?花墨炎覺得自己簡直是要氣血翻湧,可是又想到盛晚晚還拿著他的解藥,他無奈之下隻能答應。
一股黑氣襲來,那李家兄弟被這股黑氣同時擊中。
盛晚晚挑眉,看了一眼出手的花墨炎,他這張畫著濃妝的臉看上去還真的有幾分搞笑。對於花墨炎出手,盛晚晚格外驚訝。
……
一群人埋伏在畫舫外,都沒有等到軒轅逸寒的身影,反倒是看了一場太後抓人的好戲碼。
白天不行,那大家都隻好把目標放在了攝政王府。
一時間,距離攝政王府不遠的客棧皆是賓客滿至,大家準備著今夜都不睡覺,就為了偷偷潛入王府內偷那龍炎令。
盛晚晚敲了敲王府的大門,總覺得有一種被人給緊緊盯著的錯覺,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門開了,管家見是她,小聲道:“太後,爺兒不在府內。”
“不在?”盛晚晚蹙眉,這個關鍵時刻,他去了哪兒呢。他不知道現在多少人都在候著他嗎?若是不回府,在外麵恐怕更危險!
“是啊,王爺一早就出門了,一直未曾回府。”管家小心翼翼地看著盛晚晚。
盛晚晚眯了眯雙眸,將管家的神色全數收入眼底,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我知道了。”
“他有沒有說他去了哪兒?”
“呃,聽王爺說,好像是打算今晚不回府了,恐怕是準備留宿在大衍神宮了。”
“大衍神宮?”盛晚晚知道這個地方,正是洛玉澤的地盤。
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若是有洛玉澤在,這些人都不敢造次了。誰都不敢對洛祭司做出任何失禮冒犯的事情。
“那也好,我去大衍神宮找他好了。”盛晚晚點點頭,她急於向某人邀功呢!
管家默默地歎息,自從太皇太後送走,楊錦兒也不在之後,整個琅月都盡在王爺和太後的手中,感覺現在這般鬧騰,會讓四大家族的人出來反對吧?
大衍神宮在城西,離丞相府要近一些。盛晚晚問管家討要了一匹馬後就快馬加鞭往大衍神宮趕去。
……
“晚晚最近都在做什麼?”肖澈看著來看望他的季晴語和梨晲,語氣有些沉重。
梨晲撇嘴,“肖澈,你若是再繼續這樣,你們可就真的連朋友都做不了。”
“朋友……”肖澈嘲弄地笑了一下,低下頭,無奈地想,或許現在那丫頭已經恨死了他,又豈會再願意和他做什麼朋友。他也不想把這關係逼到這樣,但是有時候,人心的欲念一旦起,就再也沒有辦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