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兩分鍾時間,便有七八名新兵死於非命。洪教官心急如焚,大聲呼喝道:“都住手,保持防禦狀態,快速通過毒霧陣。”
遺憾的是,此時叮囑眾人,已經為時已晚。當火焰噴射器燒死大量箭齒馬幼體時,圍堵在外圍的箭齒馬群癲狂般的衝了過來。走在前方的謝思華和周教官猝不及防,立時被撞倒在地。謝思華摔倒在一棵林木旁,而周教官則摔倒在地麵上,頓時被箭齒馬踏中脊背。謝思華看的分明,周教官口中狂吐鮮血,可箭齒馬還在瘋狂的踐踏著他的身軀。謝思華兩眼都是熱淚,忍不住咬著牙低了下頭。
簡家兄弟和田七的日子同樣不好過,先後被箭齒馬撞個正著,俱滿臉鮮血的趴在地上。或許他們福大命大,箭齒獸並未踩踏他們的身體,而是一窩蜂的向後麵的人群衝去。待箭齒馬的衝擊過去,謝思華奔上前去,隻見周教官雙目圓瞪,後背上被箭齒馬踏出一連串的窟窿,血肉模糊,早死的透了。
自謝思華來到隊伍,周教官便對他十分友好,每當自己被洪教官訓斥時,也是他第一個來寬慰自己。沒想到,如此和藹可親的教官,竟然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謝思華滿腔悲哀,無從發泄,隻能仰頭大聲呼號。簡自豪快步跟上,拉住謝思華的肩膀,謝思華怒氣衝衝的甩開簡自豪,隨手提起光脈槍,反而向箭齒馬群追去。
洪教官再也顧不得箭齒馬的幼體和毒霧,立時命令士兵們向疾衝過來的箭齒馬群開槍射擊。簡家兄弟和田七生怕謝思華有什麼閃失,也從後方追擊過來。其他打頭陣的士兵回過神來,也忍著疼痛紛紛還擊。
如此一來,反倒是主動出擊的箭齒馬群陷入了兩邊作戰的困境。盡管它們體型健碩,凶猛異常,可還是無法抵禦眾多槍彈的攻擊。勉力維持了十幾分鍾,箭齒馬群見勢不妙,轉頭奔向毒霧陣的另一端,紛紛逃離了戰場。
洪教官覷得機會,立即指揮全體士兵,快速通過箭齒馬的毒霧陣。待全體人員走出毒霧,他才命人催動火焰噴射器,將密密麻麻的箭齒馬幼體徹底消滅。至於這些家夥是什麼類型的蠱毒,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在意。而打了敗仗的箭齒馬群,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力回天,隻能再籌謀下一次的攻擊計劃。
謝思華和簡自豪奮力將周教官的屍體搶了出來,原打算掩埋在臨近的泥土裏,可隨隊軍醫發現周教官耳垂下方的傷孔有被蠱化的跡象,便請示洪教官,將之火化了。
這場戰鬥可謂是眾人的殊死一搏,他們付出了死亡十多人的代價,才逃出生天。更讓人痛惜的是,與新兵們親若兄弟的周教官,也不幸罹難。洪教官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既沒有表達出對周教官離去的傷感,也沒有流露出大戰取勝後的快意。在謝思華看來,此刻的洪教官頗有些英雄暮年的模樣,整個人形如槁木。
而在謝思華的心裏,卻又是另一種滋味。從他的父親,到他的哥哥,他已經親身經曆了太多的死亡。如今,周教官的身死,也隻是再多一個例子。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麻木,傷感過後,便沒有了其它的想法,反正身在無人區中,每天都要麵臨各種各樣的死亡。即便從這裏幸存下來,可到了戰場之上,他們的命運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分分刻刻都要繼續麵臨死亡。所以,自從他們入了行伍,就注定了待宰羔羊的命運。
與眾人比起來,謝思華的神情明顯鎮定的多,或許從表麵上看來,也無情的多。隻是,隱匿在他心裏的痛苦和憤懣,別人卻一點都看不出。
洪教官帶著眾人毫不停留,繼續向前行進,半途上又跟齧虎和赤鮭獸大戰數次,才來到一處泥潭密布的荒野上。根據通訊兵彙報的訊息,二隊的女兵們就被困在這裏。
洪教官一邊指揮通訊兵跟二隊取得聯係,一邊命令眾人就地安營紮寨,建立作戰防線。謝思華顧不得渾身疼痛,帶著簡家兄弟和田七,隨著老兵們挖掘戰壕,設立防線。忙到遙遠的發光球漸趨於黑暗,他們才簡單的吃了點壓縮食物,各自鑽到帳篷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