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約莫兩三個小時,急促的警報聲把眾人從睡夢中叫了起來。謝思華雖然疲憊之極,但始終沒有睡著,所以深夜裏的哨音雖然極為刺耳,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他快速穿上鞋襪,踏出帳篷,隻見渾身邋遢的洪教官兩眼通紅,站在在營帳的另一側,正在跟通訊兵低聲交談。
數位老兵悉數站在泥潭邊緣,全副武裝,正在向暗無天際的遠方眺望。過不多時,泥潭深處發出一道亮光,一個翠綠色的信號彈飛上了半空中。謝思華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心道:“難道二隊的女兵們,都在泥潭之中?”
但這個滑稽的念頭隨即就被打消了,不必多想,他也知道這泥潭之中必然另有通途,隻是二隊的女兵們被某些不知名的怪物圍困,無法脫身罷了。果不其然,洪教官的命令印證了他的判斷。
“馬上集合,所有人準備向泥潭中央進發。我要提醒各位,泥潭中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希望你們打起精神,全力抗敵。”洪教官麵無表情的高聲吼道。
“奇怪的東西”,這個稱謂實在是玄虛的出奇,讓人無從捉摸。謝思華竭力從大腦中搜尋著水生動物的訊息,但他在這一方麵的知識少的可憐,隻是從以前的書本中讀到過,水裏有魚蝦浮遊生物之類的東西。可是,這些東西沒有理由困住裝備精良的軍隊啊。對了,莫非是鱷魚之類的大型動物?
在此刻的謝思華看來,這種“奇怪的東西”,定然跟鱷魚脫不開關係。然而,現實很快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讓他意識到自己錯的太過離譜了。
幾位老兵踏進泥潭,判斷出泥潭剛剛覆沒膝蓋處,便當先前行。他們不知道泥潭中的所謂通道在什麼地方,此時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搜索那種隱蔽的通道,隻有以身犯險,徒步前進了。新兵們別無選擇,自然而然的跟在後麵。洪教官身體力行,與老兵們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謝思華和簡自豪等人則緊隨其後,一雙雙眼睛不停的向泥潭的表麵張望,試圖發現二隊女兵的影子。
這泥潭中的淤泥跟書本上所形容的大不相同,謝思華不僅感覺不到粘稠的羈絆,反而覺得腳底處一片虛無,仿佛沒有任何著力的地方。他轉頭看向簡自豪,從他的臉上也看到了驚訝的神色。
洪教官也在跟身旁的一位老兵低聲交談著,可那位老兵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這條路線跟我們的訓練路線不同,所以我們也沒有相關的資料,等我們跟二隊會合之後,或許就能搞明白了。”
洪教官歎了口氣,道:“那也未必,如果她們了解實情的話,也就不會被困在這裏了。”
那位老兵點頭苦笑,沒有接口。
又向前行進了數米,幾名眼光靈敏的新兵不約而同的指著側麵的水麵上叫道:“喂,喂,那裏有衣物。”
洪教官皺著眉頭,喝令兩名老兵過去查看。那兩名老兵應了一聲,緩緩的向右行去。過了十多分鍾,他們用槍杆挑著兩片衣物走了回來。謝思華定睛一瞧,頓時笑了起來,原來那是女兵們所穿戴的胸衣。
一眾新兵們也低聲笑了起來,連洪教官也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命令隊伍繼續前進。這個小插曲雖然頗有戲謔的成分,但隊伍的氛圍好上了很多,至少,不再是那種草木皆兵的恐慌感了。
簡懷人捅了捅謝思華的胳臂,不懷好意的笑道:“思華,你是百事通,跟我們說說,那胸衣是怎麼回事?”
臨近的幾個新兵嘿嘿一笑,看著謝思華的麵龐,似乎在等他回答。謝思華微笑道:“那是女性穿在身上用以顯示柔美曲線的東西。”
簡懷人翻了個白眼,道:“我不是問這個東西的概念,而是問,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莫非,女兵們都在泥潭裏洗澡?”
這句話明顯有輕薄的成分,可卻像一記悶雷般敲在謝思華的腦門上。是啊,貼身而穿的女性胸衣,為何會漂浮在泥潭的水麵上?謝思華霍然回過頭去,定睛望著剛才發現胸衣的地方,隻見那邊的水麵上,又陸陸續續的漂上來幾件其它的衣物。
“長官!”跟著發現異狀的老兵們也叫了起來。與此同時,泥潭的水麵上,突然起了一層細微的波紋。那波紋看似細微,卻行動迅捷,從百米外徑直穿向隊伍中間。幾名新兵按捺不住,立即向泥潭下開了數槍。洪教官一邊喝令隊伍停止行進,一邊走上前去。猛然之間,數道觸手從泥濘中竄了出來,一把扯住洪教官的身體,將他的軍帽和外衣撕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