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元稹苦樂相倚曲前雲。漢皇眼瞥飛燕時。可憐斑女恩已衰。未有因由相決絕。猶得半年佯暖熱。轉將深意喻旁人。緝綴疵瑕遣纔說。後雲。白首宮人前再拜。願將日月相揮解。苦樂相尋晝夜閑。鐙光那得天明在。主今被奪心應苦。妾奪深恩初為主。欲知妾意恨主時。主令為妾思量取。班姬收淚抱妾身。我曾排擯無恨人。詩人之口。夫亦何所不有。此作雖借班姬以命意。褒貶初不主姬。然謂姬曾排擯無恨人。則誣亦甚矣。按漢書。許皇後與班倢伃皆有寵於上。上嚐遊後庭。欲與倢伃同輦。倢伃力辭。太後聞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倢伃。倢伃又嚐進待者李平得幸。亦為倢伃。又趙飛燕姊娣。貴傾後宮。許皇後、班倢伃皆失寵。於是飛燕譖告許皇後、班倢伃。挾媚道。咒詛後宮。詈及主上。許後廢黜昭台宮。後姊謁等皆誅死。考問班倢伃。對曰。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未蒙福。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愬。如其無知。愬之何益。故不為也。上善其對。赦之。賜黃金百斤。趙氏姊弟驕妒。倢伃恐久見危。乃求供養太後於長信宮。婦人中為人如倢伃者。古今罕儔。曷嚐有排擯之事哉。文人貪為誇辭。執此忘彼。救一失一。若是者不可勝數。學者固不可不知也。

退之詩。和盧雲夫雲。閉門長安三日雪。推書撲筆歌慷慨。王昌齡詩。秋山寄陳讜言雲。感激不能寐。中宵時慨慷。慨、口蓋切。慷音康。二字見文宣。雲。中矯厲而慨慷。

公孫醜下。且比化者無使土親膚。於人心獨無恔乎。比固親比之比。比化謂親其死者。囗釋為及亦通。謂比及變化銷鑠。晦庵解比為為。竊所未喻。

荀子正論。朱、象者。天下之嵬。一時之瑣也。又非十二子雲。飭邪說。文奸言。以梟亂天下。矞宇嵬瑣。使天下混然不知是非治亂之所存者有人矣。注雲。矞與譎同。宇、大也。放蕩恢大也。嵬謂狂險之行也。瑣謂奸細之行也。說文雲。嵬、高不平也。今此言嵬者。其行狂險。亦猶山之高不平也。周大司樂雲。大傀烖則去樂。鄭雲。傀猶怪也。晏子春秋曰。誇言傀行。自謹於饑寒。命之曰狂僻之民。嵬當為傀。義同五每反。囗彼反。李子曰。嵬固為高不平。然以嵬配瑣言之。乃細碎之義。故謂朱、象者。天下之嵬。一時之瑣也。嵬正當同猥讀之。按韻。嵬、五罪反。猥、烏賄反。其在十賄中同也。古人用字寬。雖它韻猶得葉。況一韻乎。且朱、象非有過高之行。不當以險為譏。謂猥瑣蓋得其實。猥瑣者。鄙猥瑣屑雲耳。故至今謂人蹇淺卑汙而不能自立者。皆謂之猥瑣。楊倞又引周禮傀字說之。贅矣。又一說。嵬太高。瑣太卑。義亦通。然非朱、象所得言。

溫公詩。瞑目雲。瞑目思千古。飄然一烘塵。山川宛如舊。多少未來人。舊傳雲。多少未歸人。然公又有逍遙四章。其三雲。閉目念前古。飄然一烘塵。兩儀仍以舊。萬物互爭新。詳後詩意。則前詩作未來人為正。

漢順帝時。梁冀為大將軍。皇甫規對策曰。君者舟也。民者水也。群臣乘舟者也。將軍兄弟操楫者也。如規所言。則利害在於群臣而無係於其君。正當雲。國者舟也。君者乘舟者也。民者水也。將軍兄弟操楫者也。群臣其操楫之具也。如此言之。則利害係於其君矣。不然。止當削去群臣乘舟一句。語意自通。

筆談雲。算術多門。如求一、上驅、搭因、重因之類。皆不離於乘除。惟增乘一法稍異。其術都不用乘除。但補虧就盈而已。假如除欲九者。增一便是。八除者。增二便是。但一位一因之。予因存中此說。乃悟算術無窮。存中去今未遠。特著此術於筆談中。是必前未有以為新奇而纂之耳。然今之算家。自以此法為九訣。而不以為增乘也。若增乘者尋常不用。惟求如積則用之。其法左右上下。各宜位以相繼乘耳。與九歸絕不相類。

孟子。時子因陳子而以告孟子。陳子以時子之言告孟子。此蓋時子因陳子而先已告孟子矣。或孟子無以語之。或陳子適不在側。既而陳子又以時子之言告孟子也。觀其文勢。義自可見。趙氏謂時子因陳子使告孟子。其意固順。但其文謂因陳子而以告孟子。則是自告之也。非使告之也。若使陳子告之。當雲時子因陳子使以告孟子。今直雲。因陳子而以告孟子。其為先已自告。無可疑者。

又進不隱賢。必以其道。趙說謂自不隱其賢。意旨頗乖。祇是不蔽賢才耳。惟於其進也。能不蔽賢。故於其退也。能不怨不憫。

又兄戴蓋祿萬鍾。戴蓋祇是乘軒。

史記大宛傳。黎軒、條支在安息西數千裏。善眩。後又雲。安息國以黎軒善眩人獻於漢。應邵曰。眩。相詐惑。從應說。則眩字止當正讀。然作幻音讀之亦通。張平子西京賦雲。奇幻儵忽。易貌分形。吞刀吐火。雲霧杳冥。畫地成川。流渭通徑。此正指眩人之屬。列子稱西極之國有化人來。亦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