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3)

李長吉歌詩編。金銅僊人辭漢歌序雲。魏明帝青龍五年八月。詔宮官牽車西取漢孝武捧露盤仙人。欲立置前殿。按通鑒雲。景初元年。是歲徙長安鍾簴橐銅人承露盤於洛陽。盤折。聲聞數十裏。銅人重不可致。留於灞城。二說半載不同者。青龍止有四年。無五年。其五年。即景初元年也。長吉言五年。當是據未改元時言之。長吉又雲。宮官既折盤。仙人臨載。乃潸然淚下。此未必實。設其事實。亦無它利害。祇為異事耳。通鑒不取。良為得體。

蜀誌。劉焉傳評曰。劉焉聞董扶之辭則心存益土。聽相者之言則求婚吳氏。相者事。本傳及全書俱不載而遂以引論。似疏。

黃魯直作東坡墨戲賦雲。筆力跌宕於風煙無人之境。蓋道人之所易。而畫工之所難。又其它詩多喜用跌宕二字。此出於蜀誌簡雍傳。雲。雍優遊風儀。性簡傲跌宕。風儀。疑作風議。

檀弓上。孔子合葬於防雲雲。先反。門人後。雨甚至。孔子問焉。曰。爾來何遲。曰。防墓崩。孔子不應。三。孔子泫然流涕曰。吾聞之。古不修墓。石林先生疑此事雲。墓之崇纔四尺。葬之日。雨至而崩。何如是之簡也。既崩而不得修。將遂仍之可乎。又謂葬不旋踵而崩。崩又不得修。其何能久而識之乎。石林之疑。誠有由來。然其墓新封。遇甚雨而崩。初亦不足訝也。本不足訝。而孔子為之流涕者。其意必以為葬貴堅固。窆竁甫畢。而有所摧剝。中必戚焉。故不得不為之泫然也。且弟子所謂崩者。夫豈謂陷壞而無餘哉。但舉其土封少少摧落耳。孔子所謂古不修墓者。夫豈謂墓壞而不許重修哉。但謂窀穸之事。欲其安穩一定。毋或苟簡而使至於重修耳。後人因其弟子有墓崩之語。便以為防墓隳壞而無餘。因孔子繼有古不修墓之語。便以為古者墓壞則不得重修也。誠使防墓大崩。崩而不許再修。則是孔子非孝子。而古人教人之忘其親也。無乃悖理甚歟。庾蔚之又以為防守其墓。備擬其崩。孔穎達雖破蔚之終執舊聞。皆昧夫雨甚土落之義。而強為辭也。餘悉不取。

史記太倉公淳於意傳。詔召問所以為治病死生驗者幾何人。主名為誰。又問方伎所長。及所能治病者。其有書無有。皆安受學。受學幾何歲。而史記盡具所對雲。治謂史筆不當如此。政當雲。意所對凡數十條。皆詣理。可以為人法。則足矣。自不必廣錄而備書之。史、經之亞也。煩猥則不足以傳久。且事之有可簡者猶須簡之。況言乎。其有文賦篇翰之富贍者。亦當載其目而略其辭。惟有功於天下國家之大利害者。如董仲舒之三策、賈誼政事疏、過秦論之文。雖多。亦不可以不盡錄也。

莊子曰。道術之為天下裂。又曰。古之所謂道術者。果烏乎在。曰。無乎不在。道術雲者。謂眾人之所由也。故從所由言之。則道即術。術即道也。若從大小言之。則道固不得以為術。術固不得以為道也。趙岐序孟子雲。治儒術之道。似不成語。

莊子山木篇。少私而寡欲。私或思字誤。少思寡欲。固老子語。然私之一字。亦不為無理。

馬季長長笛賦。近世雙笛從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龍鳴水中不見已。截竹吹之聲相似。季長謂龍吟水中。不見羌人。羌人故得截竹吹之。以效其聲。而文選音注。大與此別。不見之見。音胡練反。張銑注雲。龍吟水中。不見其身。李善注雲。己謂龍也。皆謂龍在水中不顯現其身。實違馬旨。

離。為火、為日、為電。自是文明之象。皇極經世。不取附著之說。當矣。日月麗乎天。草木麗乎土。重明以麗乎正。皆文彩著見之意。王以附著為主。蓋古說。

東坡雲。王莽敗時。省中黃金三十萬斤。陳平以四萬斤閑楚。近世金不以斤計。雖人主未有以百金與人者。何古多而今少也。鑿山披沙無虛日。金為何往哉。頗疑寶貨神變不可知。其複歸山澤也耶。李子曰。人雖號為大聰明者。亦必有所敝。夫金古多而今囗少。自是今世糜耗者眾。東坡乃謂寶貨神變。複歸山澤。此亦與顧愷之謂妙畫通靈何以異。

武珪燕北雜記雲。契丹行軍不擇日。用艾和馬糞於白羊琵琶骨正灸。破便出軍。不破即不出。李子曰。灸琵琶骨不獨契丹。凡蠻貊皆為之。番禺記。載嶺表占卜甚多。有骨卜。田螺卜。雞卵卜。牛卜。鼠米卜。箸卜。篾卜。乃知四夷尚鬼。遇物皆得以為卜也。今北方灸琵琶骨者。與珪記特異。所灸之法蓋有可入不可入者。疾病飲食。一動一止。悉有條理。珪則專謂灸破便出軍。不破即不出。蓋當時所見適然。自以為說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