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老倔驢(1 / 2)

邊子白和史官打起來了。

衛公應該幫哪個?

問題是,他哪一個都不想幫。

衛公很糾結,按理邊子白是新衛人,他不該偏向這個沒有家族庇護,沒有貴族關係的少年人,要不是邊子白在帝丘鬧出了不的動靜,他都不帶拿正眼看他的。可在衛公眼裏,邊子白很有眼力見,他有種當國君三十年,終於遇到了明君和賢臣攜手的那種感覺。至於,史官……很惡心人啊!衛公姬頹不知道在夢裏想要弄死史官多少次了,可當第二史官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的那一刻,如同吃了一隻蒼蠅般惡心。

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喜歡史官,就算是賢明的君主也是如此。而衛公恰恰是根子不牢靠的主君,他是殺了他侄子,也就是前任衛公之後,才當上了衛國的國君。就算是史官不告訴他在《衛史》上的記錄和評價,他都能想象到自己將被抨擊成一團臭狗屎。

弑君之罪,罪大惡極。

當然,他的叔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兄弟當衛公。所以,衛公姬頹很尷尬,他可以是一個英雄,也可以是一個壞蛋。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不過是在史官的刀筆之間而已。每次問史官討要那段宮廷政變的記錄,都被史官以各種理由拒絕。他早就有很不好的感覺了,至少他的前任在《衛史》記錄中的表現很糟糕,是以一個大逆不道的形象留存史書的。很可能,衛公姬頹的結局和他那個被自己殺死的侄子一樣。

“既定事實,不容更改!”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基本上每次的回答都是這個套路,衛公心裏貓撓狗抓似的難受,可對史官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是一個茅坑裏的石頭,屬於又臭又硬,誰也奈何不了他的存在。

麵對戰鬥力爆炸的史官階層,衛公姬頹遲疑了,躊躇了,不安了,幫邊子白話,那麼是他立場不堅定,史官再不濟也是士大夫階層的一員,官階不高,卻不可或缺。再了,邊子白還沒有徹底打算做一個衛人,這在稱呼上就能體現出來。

可要讓衛公姬頹幫著史官句容話,他有心理會膈應到不行,像是自己故意去犯賤似的。

衛公沉默不語,丁祇當然也不會話。兩人急匆匆趕到了大殿外,站在老遠,就能聽到一老一少兩個聲音大呼叫。大殿外也已經圍了不少人,有踮著腳跟想往裏瞅的宮女,有被侍衛嫌棄在邊上的宦官,還有占據有利地形,一個個笑地沒有正形的衛國宮廷侍衛。眼前亂糟糟的局麵讓丁祇這個大內總管很是惱怒,手下的散漫,似乎在嘲笑總管的無能。丁祇氣勢全開,怒吼道:“看什麼看,都給我滾回去。”

宮女、宦官、守衛頓時慌不擇路,四處逃竄。

公孫鞅在邊上勸架的話,他插不上話,一個老的,一個的,話都是銅盤接豆子般地利索,根本就不是他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能夠擺的平的。至於拉架,更不成了,邊子白抓住了太史句容的領子,後者也不甘示弱,兩人就差扭打在了一起。邊子白要用老拳報答史官的胡編亂造,老太史不甘示弱,表示自己的老頭拳修煉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想要拉開,恐怕也不是公孫鞅能辦到的。因為力氣用大了,怕傷到年紀不的太史句容,鬧出個打傷老臣子的罪過。接下來很可能會被史官們大書特書,成為衛國曆史上的大反派。

公孫鞅想要青史留名,可不是留下罵名。

至於幫邊子白,他真沒有這個打算。兩人非親非故的,連朋友都算不上,值得讓他以得罪太史的代價幫忙嗎?不得已,隻能當個兩頭受氣的和事佬。

“兩位,兩位,消消火,別讓人看了笑話!”

太史扭頭盯著公孫鞅看了一眼,渾濁的眼球卻流露出挑釁的味道,意思再簡單不過,老頭子自信心爆棚,有信心連公孫鞅一起削死:“子,你,你是哪頭的?”

站隊!

憑什麼啊!

公孫鞅有點坐蠟了,逼著被站隊,這太史將自己當成什麼了?在衛國有這個資格這麼威迫他的人也就是衛公一個,僅此而已。史官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也不想一想,誰在平日裏會拿眼高看他哪怕一眼。

邊子白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努著嘴嚷嚷道:“公孫兄,你句公道話,我和這老家夥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老頭如此禍害子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弟是實在忍不下去了,今日非要讓老頭明白明白,這豔陽為什麼如此燦爛?”

其實,就公孫鞅來,他鐵定站在太史一邊啊!因為毆打史官的名聲,是罪大惡極的,要臭大街的啊!可問題是,他能在邊子白麵前出來嗎?君子可欺之以方,難罔以非其道。公孫鞅就算是要幫著太史兩句好話,也要有一個得過去的理由。

於是他開始找補起來……

視線落在太史記錄的竹簡上,部分文字有些模糊了,應該是剛才爭鬥的時候的結果,看來文字很新鮮,是剛謄寫上去的。自己那一段他已經看過了,沒毛病,也沒有出彩的地方。於是翻看紀錄邊子白和衛公的對答,字字珠璣算不上,可讓公孫鞅蹙眉不已的是,太史是否題大做了一些?

什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