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墮胎(2 / 2)

仿佛一朵怒放的玫瑰最終枯萎,情愛如狂風落花滿地,最後隻餘下衰敗凋零——寅明珠聲音也是輕輕的,靠在床沿邊。鸞少白眸中閃過複雜無比的幽光,麵色似是有些心痛不忍,上了前去,輕輕撫著她的臉。

“明珠,喝了它,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低低地誘哄著,摩挲著她尖尖的下巴,將瓷碗遞到她嘴邊。

隻要她喝下,他的明珠,就仍舊是他的。在冰天雪地上獨舞,獵獵紅衫,笑看天下的寅明珠,就不會離他而去了吧?若是孩子夕昭的,那孩子必死無疑;若隻是她硬要說那孩子不是他的,若是她硬要一次為緣由離他而去……那麼,犧牲掉這個孩子也無妨!

理性的鎮國將軍第一次有了這樣瘋狂又絕望的想法,他將它深深掩埋在心中,用灰色的監牢囚禁,不讓任何人包括自己動搖它。

鸞少白眼眸裏劃過森冷的幽光,在望向寅明珠之後,又微微隱去,隻餘下心疼——他仿佛看到綻放在她某種的妖冶紅玫瑰在刹那間枯萎,所有繁華碎金全部洗脫剝落,隻餘下漫天白雪荒原,花朵極盛而開敗。

原本她是那樣張揚而美麗的……鸞少白心中疼惜又增加一分,剛想伸手去摩挲她因為傷了元氣而蒼白的臉頰,猛地看到她眸中一閃而逝的恨意,他仿佛被一道刺心暗針紮入心髒,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他們之間,居然不知不覺到了這般田地!

他想伸手過去,而他們兩個人相隔雖近,中間卻仿佛有一條河,她不過來,而他過不去。她眼中細小綿密的恨意仿佛一張大網將他嚴嚴實實地網住,讓他覺得陡然有些窒息,連忙深深吸氣,命自己硬下心腸,將瓷碗挪得更近了些。

她垂下的發綹將她的目光遮住,聲音從發後傳來:“我知道了……我喝。”聲音頹廢枯敗,仿佛是所有掙紮的氣力盡數散去。她坐直身子,蒼白的臉頰微微一笑,“你把碗擱置在此,我休息片刻便喝——方才中毒元氣大傷,待我運功護體就喝。”

寅明珠已不再看他,眼瞼微微斂著,似是乏了,倚靠在床邊不說話。

鸞少白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說什麼好,看著她的神情,以她的性格,說到了這個份上,怕是已經認命了。他一念至此,便把瓷碗擱置在花幾上,轉身開門。

“咳、咳……”開門的瞬間,風雪席卷寒風穿堂而過,後麵傳來幾聲隱隱的咳嗽。

鸞少白回頭,張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她早已背過身去運氣護體,張著的薄唇又合了起來。舌尖似是有千言萬語,而從那好看的薄唇出來的,卻隻是沉默。不知不覺的生疏,讓他不知說什麼是好,又忽然想到張開門會引來更多冷風入室,惹她病情更重,連忙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走到了書房,一進內室,一直護在閣樓的影衛早已在裏麵候著,見他進來,低頭道:“將軍,夫人已經服下藥了。”

他心中刺痛,她必定恨煞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