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他是奸細!”一個士兵忽然大聲走出人群中,指著寅明珠狠聲道。
“哦?”鸞少白細長冰涼的眼睫掃過那個士兵,“說說看。”
他話也沒說,閃電般地掠過人群站到寅明珠麵前,在電石火花之間刷地一下——撕下了少年的麵具!
一張女子的臉。
詳細地說,應該是一張嫵媚女子的臉。
她的眉漆黑如墨,她的眼微微上調,她的唇不點自朱——一看便是禍國殃民的容顏。
寅明珠霎時覺得一陣冰涼——鸞少白剛剛看她的眼神,就像一個至高無上的帝王——猜忌,冷漠,冰涼,陰鬱;甚至帶著失望,鄙夷!
圍觀的士兵和婢侍頓時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著;更有甚者甚至已經拔起了長劍準備就等鸞少白一聲令下讓這個細作人頭落地。
“將軍,他一定是敵軍派來的奸細;趁您不在之時傷害夫人,簡直是罪該萬死!”
寅明珠有些張皇地看向鸞少白,她的丈夫。在這裏,離帝都千萬裏的淮河城,沒有人認識她,隻當她是西嶽國送來的奸細。
瞬間,她覺得冰冷無比——鸞少白雖然就站在她麵前,她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袍子上精致的繡紋;但仿佛又離得很遠很遠,她無法觸摸,陌生無比。
“奸細?”鸞少白挑眉,淡淡地重複了一遍。
然後,他掃了周圍義憤填膺地將士婢侍,淡淡地下令:“既然是奸細,那麼就捉進沙牢,殺。”
“將軍,將軍,夫人醒了正叫著您的名字呢!”幾個婢女興奮地跑了過來。
鸞少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入明瀲灩的床簾中。
*
一日後,沙牢。
“知道錯了?”
沉默。
“要悔改了?”
沉默。
“不執著了?”
還是沉默。
“我就說那男人沒什麼好的!”
“我說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嘴!”她已經很奄奄一息了,不想在又累又餓的人生低穀中又受到嚴重的耳朵摧殘。
“噓、噓!我說明珠小姑娘,你可以減小一點音量嗎?”那人在黑暗中有一雙漆黑的眼睛,“你以為我是正大光明進來的是不是?”
“又沒人叫你來。”嘴硬。
“我不來,你就被你那個寶貝將軍殺死啦!”潑了一盆冰涼無比的水。
他到底是夠沒有?“沒看到我現在是身心俱傷嗎?還刺激我!”
“我是警醒你,將來你會感謝並感激我的!”那人驕傲自豪地笑了笑,“越及早抽身越好,不要把自己糟蹋在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上!”
“我感覺到……”寅明珠的聲音有淡淡的歡喜又帶著濃濃的悲傷,“他是有一點喜愛我的。但,我畢竟是估計得太多了……他喜愛我,輕且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