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許喬握住他的手,製止了他。
“我有些熱。”陸東霖卻堅持。
許喬隻好把衣服穿上,又叫了護士來拔針頭。
護士拔了針頭,見陸東霖依舊精神不濟,便讓他們別急著走,觀察一會兒再回去。許喬應了一聲好,便又坐了下來,她不急,左右已經是下半夜了,就算等到明天早上也是無所謂的。便對陸東霖說,“你要是累的話,再睡一會兒吧。”
陸東霖不說話,看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往外衣的口袋裏掏了一掏,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包裝紙是幹淨的粉紅色。他將盒子遞給許喬,“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可惜已經過了十二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生日禮物嗎?有生日歌,有長壽麵,有蛋糕,還有禮物。這是許喬從小到大過得最隆重的一個生日,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收到這麼多的驚喜。
盒子裏是一個鑲了水鑽的發卡,很精致,在燈光下閃閃爍爍,總覺得比以前在家鄉夜空下見過的星星還要亮一些。
她當著陸東霖的麵用它夾起額前厚厚的劉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突然又想起高中時,她磕破了額頭,他用一個筆套代替發卡,幫她別起了劉海。
那時候她說著蹩腳的普通話磕磕絆絆,他們還不算太熟;那時候她在黑暗的小巷子裏讀書,他在跑步,一步一步踏著她的心跳;那時候他已經會騎著自行車,守在她的身後,被打得鼻青臉腫,卻雲淡風輕地跟她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看著陸東霖,有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有很多話要說,但又覺著說什麼都是多餘,出口便隻剩一句“謝謝”。
陸東霖麵色不好,眼裏卻是含了笑意,是那種帶著挑釁與張揚的笑,是她熟悉的笑,她仿佛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大恩不言謝。”
果然,一次都不肯錯過。
許喬“切”了一聲,說,“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大恩不言謝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許喬原想趁著機會給他普及一下常識,誰知這次陸東霖還有後話。
“可,以身相許否?”
陸東霖收了笑意,眼神專注。
大恩不言謝,可以身相許否?原來處心積慮挖了這麼久的坑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這是告白吧?許喬心跳加速,雙眼酸澀,這一刻隻是不知起源也不知盡頭的漫長時間裏最微不足道的一刻,也許於千千萬萬人而言,毫無意義,但是對許喬來說,它像一個美麗而莊重的儀式,注定深深烙印在她的人生中,再無抹去之可能。
許喬沒說話,但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越過兩把椅子的扶手,身子往陸東霖那邊湊了湊,捧著他的臉,直接吻上了他的唇。那時什麼也沒想,放下矜持,不願克製,行動全由本心。
我兩手空空,一身孑然,比起你對我的好,我什麼也不能為你做,但我願把這一生都完完整整地獻給你。
陸東霖似乎沒想到許喬以這樣的方式來答複他,也是愣了一下,感覺被她濕糯柔軟的唇和她突然流下的溫熱的淚水喚醒,他用雙手輕輕環住她的腰,開始回應她。
他們用最青澀最生硬但也是最溫柔的方式親近著討好著對方。
周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漸漸遠去,鼻尖隻有對方的氣息,那幹淨的清爽的讓人心安的味道。許喬第一次和人接吻,甚至第一次和人這樣親密接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