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問他什麼,難道問他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樣瘋狂了?不用,她隻須等待,他會告訴她的,不過,要等他突然爆發的火山冷卻下來以後。她閉上眼,領略著他的嘴唇對她軀體的洗禮,當他碰到她的敏感地帶時,她不禁愉快地叫了起來。
汪忠崎再次體驗到女人所給予的那種撩得人心亂的感覺,他在那種感覺中不能自持,期待著獲取更多更多。
她的叛逆的欲望似乎被他喚醒,在他越來越具火藥味的動作中,漸漸迷失,她的血管裏的血液隆隆地滾動著,就像有成千上萬匹野馬在奔騰,以至於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早已把她剝得精光,乳房跟大白兔一樣在胸前晃蕩……“你真的要娶我,真的要娶?”她醉了似的,說起話來也醉醺醺的有氣無力。
他沒有回答,他顧不上回答,他的嘴,還有他的手都空前地緊張繁忙。
他很想找一個什麼詞來形容她的美好,但這對他來說,有點難度,最終他想到是——成熟得恰到好處的蘋果。
直到親嘴親到缺癢而不得不喘口大氣的時候,汪忠崎才騰出空來,回答她說:“傻瓜才不想娶你。”
“你以為你不是?——你是更大的傻瓜。”她說,她都不知道自個兒怎麼變得這麼輕佻了。因為他,恐怕她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矜持狀態了。
隻有在他把她抱到床上,並準備覆蓋她的時候,仿佛有一縷微風吹過,她沸騰著的身體驟然涼爽下來,腦子也冷靜多了:“不,不能,我們要再想想。”她從他身子下麵滑出來,隨手拿一條被單圍在腰上,蜷縮在牆角,盡可能地把那種強烈的不可名狀的衝動壓縮到最低限度。
“我們要不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可能早就成兩口子了。”汪忠崎不耐煩地說。
燕寧想把丟在地下的衣裳撿起來。
“除了我們在一起會不會幸福,別的什麼都不要想。”他的麵孔紅得就像是公雞的雞冠子。
“那怎麼行,我們總還要工作呀。”她一邊忙著遮羞,一邊急扯白臉地說。
“工作叫別人去做吧,反正我不想做了。”
“你是為了我,才這樣的?”燕寧逼問道。
“不僅僅是為你,是我厭了,膩了,煩了。”他說。
燕寧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叫他轉過身去,匆忙地穿上衣裳,然後鄭重地叫他坐下,盯著他黑黢黢的胡子茬想,就是因為愛她,他的意誌才消沉下來的,以至於斷送他的政治生命,她有責任。而汪忠崎也不會把地道的真相告訴她,叫人家當作棋盤上的棋子撥拉來撥拉去,也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有臉說!兩個人沉默了老半天,隻聽見鬧鍾滴答滴答地秒針響。
“是我太自私了。”她的聲音聽來是那麼虛弱,仿佛出自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之口。
“跟你沒有直接關係。”
“不,我知道肯定有。”她的情緒一落千丈,而且很憂鬱。
“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相愛是兩個人的事。”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難道你不想嫁給我,難道不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想過踏踏實實的小日子?”
“不想。”燕寧咬咬牙,她簡直要哭出來了,但是她叮囑自個兒一定要控製。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
“為什麼……”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們中間橫亙著一條鴻溝,要麼是自個兒的境界太低了,要麼就是她的覺悟太高了,總之他們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她的決絕,仿佛兜頭潑了他一頭涼水,他清醒多了。
“別傻了,我要答應了你,不但毀了你,也毀了我那英雄丈夫的名聲,”這個理由在一秒鍾之前,她還沒想到,現在竟脫口而出,“我們認命吧,老天爺壓根就不想叫我們在一起。”
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發現他的臉是那麼蒼白,而她一定比他更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