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蓮提出的條件還是十幾天以前的那幾條,最主要的就是要他隨時提供白起龍和白景明的動向,別的沒有要求。白文斌為了救兒子,咬咬牙答應了這個條件。
第三天一大早,省城就傳來了兒子的消息——事情了了,他被放出來,也不再向他追討欠債了。
白文斌當然明白,整件事極有可能是這個“李翠蓮”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逼他就範。他想過抗拒,無奈事關兒子生死,他不敢冒險,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也隻有朝裏跳了。
他這裏剛和“李翠蓮”達成協議,白起元就和他大哥徹底翻臉,帶著人馬去了東梁莊那邊。白起元這一離開,白文斌暫時得到了解脫,很長的時間裏都沒有人來向他索要白起龍的消息。這樣一直過了一年多,白起元和“李翠蓮”才派人來,要他提供有關白起龍的情報。
他內心不願意出賣大少爺,又不敢違背李翠蓮的意願,於是就用一些對大少爺沒有傷害的消息糊弄她。“李翠蓮”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逼他,似乎接受了他的這種敷衍。但是他很快就發現,在他一次次提供了這些在他看來並不要緊的消息以後,“李翠蓮”漸漸收緊了絞索,而用來對他進行威脅的,正是他不斷提供的那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時間到了今年,白文斌已經被“李翠蓮”和白起元牢牢控製,再也無力反抗,隻好按照他們的要求,向他們提供一些重要的消息。
那天他看到有三中隊的人換了便裝進入白家後宅,這個人他曾經見過,當場就被他認了出來。但他沒有聲張,也沒有向白起元報告這件事,直到白起元派人來問他,他才說了他看到的。
這幾天他非常難受,他已經聽說了張德發和他手下的弟兄,也就是那天進入白家後宅的那個人,都被殺掉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毀掉了兩個活生生的生命。他痛恨自己,但又不敢說出來,隻能忍受著內心的煎熬。
白起龍被爹爹提醒,開始暗中監視白文斌,很快就發現了他的一些反常的地方。白起龍不知道爹爹是怎麼會懷疑到白文斌的,也不知道爹爹到底還知道些什麼,但既然發現了白文斌的異常,就更加緊了對他的監視和調查。
白文斌露出的馬腳越來越多,這也要怪白起元心虛所致。白文斌設鴻門宴想要要挾自己的大哥,結果大哥沒有中圈套,這讓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大哥到底是機緣巧合恰好躲過一劫,還是大哥知道了他的所有陰謀。
如果李翠蓮在的話,白起元還有主心骨,隻要照著她的指令辦事就行。偏偏在這關鍵的時候,李翠蓮卻不在他身邊,這就讓他亂了方寸。他頻繁地派人前往魏崗鎮,找到白文斌打聽他大哥知道些什麼?有什麼動作?
白起元的手下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一、二兩個中隊的弟兄都認得,即使是有一些後來從別的地方招收的隊員,那也都是離這裏不遠的村子裏的人。白起元盡量挑選陌生麵孔前往魏崗鎮,但卻由於新的隊員還信不過,老隊員再怎麼不紮眼,在魏崗鎮上總會有些弟兄認識他們的。
連續好多天,白起元派出的人都找白文斌探詢消息,這不可能逃過白起龍的眼睛,同時也進一步證實了白文斌是白起元的眼線。這天,白起龍終於拿定了主意,決定要拿下白文斌,拔掉白起元的眼線。但在行動之前,他還是決定聽聽老爹的意思,於是就來到後宅。
白景明聽大兒子說完,當即就對他說:“別,你現在先不要動白文斌,他的為人我了解,應該不是個賣主求榮的人。他當了起元的眼線,這件事或許是事出有因。這樣吧,你先別動他,讓我先和他好好談談,聽聽他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