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些有用沒用,還要繼續說嗎?”說到這裏,冬梅停了下來,看向眾人尋求意見。

也不缺這麼點時間,而且誰也不知道這些過去中會不會有破案的線索,還是多聽聽的好。

包拯點了點頭:“冬梅姑娘繼續便是。”

冬梅鬆了口氣,瞥了認真聽著的向晴語一眼,想起她曾經說過的話,更多了一些勇氣。

“我不知道平常人家的丫鬟是怎樣的,但我們四個和大少爺二少爺的丫鬟都不一樣。大少爺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對經商的興趣,丫鬟從小就被他帶在身邊,幫他做生意,是他的左臂右膀。她們四個的生活是大少爺給的,對大少爺很忠心。”

“二少爺身邊的四個丫鬟是他自己挑的,他對丫鬟隻有一個貌美的要求。一開始我也不清楚原因,直到有一日三少爺錯過午膳時間,我去廚房時正好看見添香在熬藥。廚房沒人,她一個人自言自語,我才知道原來紅袖懷孕了,懷了二少爺的孩子。二少爺不要孩子,添香熬的是墮胎藥。”

這點,夏荷之前也提起過一點,隻是沒想到,原來孩子不是紅袖自己拿掉的,而是梅修文不要。

老人都說女人生過孩子才算圓滿,向晴語沒嫁人無法體會那種感覺,冬梅也是。

可她們都能想得到,當紅袖知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被期待,甚至被孩子的父親厭惡,非要拿掉時,她到底會有多絕望。

冬梅捂著臉,神情悲哀,又有些慶幸:“那帖藥,添香故意加重了分量,紅袖的孩子沒了,可也因此再沒了懷孕的機會。我不知道這對紅袖來說是否是一件好事,她雖然沒了孩子,可自那以後,二少爺對她反而特別好,似是要補償她。”

原因不會是補償,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了。

梅修文不想要孩子,在這個想要悄無聲息避孕異常艱難的時代,一個不會生的女人確實足夠讓他盡興。

向晴語有些惡心,急忙捂住嘴,喝了好幾口茶還壓不下那種感覺。

展昭頓了頓,從懷裏拿出一包小小白纏著他買的東西,遞了過去。

向晴語一打開,油紙裏包的是酸梅,她有些詫異,還是對他點頭致謝,拿起一顆放進嘴裏。

這下,惡心感被壓下不少。

一旁看見的公孫策下意識地回想向晴語住進府裏的日子。

不對吧?就算那時候兩人就在一起,也不會這麼快就懷了啊!

何況,若是還未明媒正娶,展護衛會讓向姑娘懷上嗎?

公孫策搖搖頭,暗道自己被梅家這一家子的事情弄混了。不可能!展護衛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冬梅不是很願意說人是非,可秋菊是他殺,殺人凶手必定就是梅家人。她害怕自己成為凶手的下一個目標,也害怕秋菊指責她沒有盡心盡力地幫她找殺人凶手。

昨晚,秋菊淒厲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冬梅捏著手絹,繼續道:“秋菊模樣生得好,是三少爺身邊四個丫鬟中最好的。她知道自己的模樣招眼,膽子又小,平常除了她爹來要錢基本不出院子,府裏很少有人見過她。可一年前老夫人的壽宴,秋菊一下子成了紅人,二少爺也因此想要秋菊,還開口和三少爺換丫鬟。”

“我們都知道如果秋菊到了二少爺的身邊會是一個什麼結果,慶幸的是,雖然二少爺是兄長,三少爺護著秋菊,還為此鬧到了老夫人麵前。老夫人最寵三少爺,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秋菊依然留在三少爺身邊。”

這裏,也和夏荷說的對上了。

向晴語又往嘴裏扔了一顆酸梅,腦海中梅家複雜的關係網絡漸漸成型。

“一年前老夫人的壽宴之後,秋菊就沒有什麼變化嗎?比如說,她變得愛笑,變得喜歡出門了?”

向晴語的這文化,不僅問住了冬梅,也讓幾個大男人很是疑惑不解。

冬梅倒是問什麼說什麼,這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想了想,“嗯,好像是有的。那之前的秋菊即使和我同住一屋,待人也不是很熱絡,好像和我們之間隔著一層,她願意聽我們的抱怨,可從來不對我們抱怨。”

“可自從那以後,我經常能看到她一個人坐在窗邊不知在笑什麼,偶爾坐在樹下繡花。對,秋菊的娘生前是彩秀坊的繡娘,秋菊的繡藝也很不錯,她最擅長雙麵繡,而且她的雙麵繡可以把所有的線頭全部藏好。”

向晴語抬手阻止她繼續說,冬梅愣了愣,倒是沒說話。

“公孫先生,秋菊這繡藝已經算是頂好的了吧?”

公孫策並不很了解刺繡,不過這件案子裏有涉及到,向晴語又三番四次盯著那塊繡了雛菊雙麵繡的手絹,他也就對此稍稍做了一些了解。

此刻,他非常肯定地點頭:“若真如此,這繡藝足以讓她成為女官。”

不說別人,冬梅首先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手中捏著的手絹。

這是秋菊送給她的,她難道和宮中娘娘用的是差不多的手絹嗎?

冬梅臉一白,手一抖,手中的那塊手絹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