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語的位置離冬梅近,一彎腰撿起手絹,一看,笑了。

“這手絹是秋菊送你的吧?”

“是,是的。”冬梅顫唞著接過手絹,暗自決定回去就把那些手絹收進櫃子裏,“秋菊平日裏沒事做就繡繡花,她繡了很多。我們倆的屋裏,小到手絹,大到床簾,上麵的刺繡全出自她的手。”

這麼一想,冬梅更怕了。

如果要換,恐怕屋裏的一切都得換了。

展昭忍不住問道:“這刺繡可是哪裏不對?”

向晴語咬著唇,回憶著什麼,可越著急越想不起來,無奈地敲了敲腦袋,懊惱極了。

“想不起來!我隻是覺得我似乎在哪裏看到過類似的東西,還是圖案,總覺得有用,可現在想不起來,真是……”

“想不起來就算了!”展昭衝口而出,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虐待自己。

一瞬間,屋裏眾人的目光全都被他們兩個吸引。

更準確的說,是聚集在展昭和向晴語握在一起的手上。

展昭倏地放手,正襟危坐,一臉正氣,理由正當:“越著急越想不起來,你敲壞腦子也沒用,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也是。”向晴語眯了眯眼,又從紙包裏拿出一顆酸梅塞嘴裏。

這一顆太酸,酸得她皺起了臉,不過展昭看著卻是放心了不少,輕輕地鬆了口氣。

眾人:“……”總覺得有點傷啊。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他們知道一個叫“虐狗”的詞

第36章

“其實我也說不出秋菊何時變了,等我注意到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以往她閑下來會一個人坐在樹下安安靜靜地刺繡,那段時間她突然不刺繡了,就算拿起來也做不了多久。她經常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一坐就是個把時辰,有時半夜醒來還能看到她站在窗邊,安靜地讓我害怕。”

“不光如此,她還會突然哭起來,我關心她兩句,她擦擦眼淚就說沒事。秋菊她爹一來,搜刮走她的積蓄後,她也會這麼哭,很快就能調整好心態,所以我並沒有多在意。那段時間,她經常一個人默默掉眼淚,我算著日子,差不多要發月銀,估摸著也許是擔心她好不容易積攢下的一些錢被她爹拿走才傷心的。”

冬梅的話還算客觀,經過她的描述,他們仿佛能夠穿透時間與空間,看到那個坐在窗邊默默垂淚的女子。

寂靜的深夜,她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窗邊,一雙隱含孤寂的眼望著窗外那自由的世界。▼▼

許是被禁錮太久,向往自由吧?

送走冬梅,房內一時間陷入一片無邊的寂靜,每個人都在消化方才冬梅說的那麼多訊息。

包拯皺著眉,這件案子摸不著頭腦的地方實在太多,梅家那麼多人,真正可能與秋菊產生恩怨情仇的不過幾人,可那幾人的殺人動機呢?

找出可疑的人不難,難的是如何把那可疑之人的殺人動機、殺人手法等一一破解。

如今他心中有了嫌犯人選,殺人手法卻……

公孫策突然道:“秋菊許是生前便知道那凶手要殺她吧?”

是的,否則怎麼解釋秋菊為什麼死前的那段時間突然變了性情,不再做曾經最喜歡最打發時間的刺繡,反而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否則怎麼解釋她爹還沒來要錢,她卻莫名其妙地突然垂淚?

若是秋菊知道那個凶手要殺她,並且凶手還是以往關係較好之人,那麼她的傷心也情有可原。

夜間爬起來看著窗外的景色,留戀在世間最後的幾分光景,也合情理。

公孫策的猜測很有道理。

包拯點了點頭,他也有此想法。

“作案時間、作案手法,公孫先生可有頭緒?”

子時實在太尷尬,這個時間點,連勞作的仆人都睡下了,怎麼會有人在外麵閑逛?

不死心地問了,夏荷和冬梅也是相同的回答。

夏荷那晚雖然沒睡著,聽到隔壁房間秋菊推開門,還隱約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可她並沒有出去,沒有見到那個男人,也就無從查證。

頂多,確認嫌犯之後,讓夏荷認認聲音。

至於冬梅,那晚她和春桃為梅修平守夜。

梅修平按規矩來,有丫鬟在外守夜,但他的起居習慣相當好,很少起夜,基本都是一夜睡到大天明。

期間,冬梅守上半夜,春桃守下半夜,兩人交替在耳房歇息,睡得相當熟,並沒聽到什麼動靜。

若是熟人作案,那麼春桃、夏荷、冬梅三人,甚至包括梅修平都有殺人嫌疑。

首先排除的是梅修平。

梅修平把秋菊收在身邊是由於心善,這個理由看似不可靠,但實際上,他們倆之間沒有太大的矛盾衝突。

換句話說,秋菊有什麼東西是梅家三少爺看得上的?

倘若他看上秋菊的美色,那麼身邊四個丫鬟不會至今全是完璧之身。二少爺梅修文的前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