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他們輕得像天使的羽毛(1 / 3)

天哪,他們輕得像天使的羽毛

●親愛的早安、午安、晚安

第一次失誤

盡管從研究室一衝出來我就一溜小跑地往前趕,可望見保育園的尖頂小樓時,我還是錯過了會麵的時間。

夕陽的餘輝裏,保育園的阿姨正推著一車孩子在樓前散步,她的懷抱裏,一個鋥亮的小腦袋不安分地扭動著。

見我跑過來,阿姨敏捷地擋住身後的小車,將懷中的孩子正在胸前:

“媽媽今天又遲到了,先猜猜‘我’是誰,猜對了可以通融會麵,猜不對當然不能放行囉。”

哈,我立刻知道了這是對我的“報複”。因為這三胞胎兄弟長得太像,保育園經常發出辨認困難的呼聲。一個星期前,我按照中國的習慣決定給孩子們剃頭時,正是這個小阿姨在旁邊請求,能否給孩子們剃成三種不同的發式作為標誌,以利於她們分辨。我沒有照辦,和居南三下五除二變出了三個小禿子。阿姨們笑成一團後表情更加困惑,不久,出生時附上的名劄又係到了孩子們的腳上。

小阿姨這會兒正顏正色,我也絲毫不敢怠慢。陽光下,晶亮的額頭,晶亮的眼睛……

“是老二午安!”我斷定。

“哈,錯啦!是早安!”不等阿姨得意地笑完,我奔到車前,果然,稍大一號的午安正和他的另一個兄弟一起咧著大嘴朝我笑哪!

當然,我最終被獲準會麵。雖然我恢複學業後經常趕不上保育園規定的時間,但這一次即使真的被拒絕我也有充分的理由。因為那一天,我那三個一模一樣的兒子,一起迎來了他們滿六個月的“生日”。

從保育器飛出的天使

記得孩子們剛出生時,我和他們的會麵也是這麼匆忙。那時孩子們住在三樓的未熟兒中心,我住在四樓的產後病房,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時針趕快指到2點。

會麵時間每天規定是1小時,我隻好給每個孩子分配上20分鍾。在一個孩子的保育器前坐定,我隔著透明的玻璃和他說話,或者把手伸進去撫弄他的頭發、手指。20分鍾後輕聲對他說:“再見了兒子,我還要去看看你的哥哥(弟弟)。”然後迅速將醫院特地為產婦預備的輪椅,搖到另一個孩子的保育器前。

在我的印象裏,孩子們總是臉朝著我要坐的方向,靜靜地趴著。他們很少哭,寧靜而舒展,對自己的弱小和發育尚未成熟表現得十分安詳。

出生後,三個孩子的體重一度驟減,其中最小的一個三個星期後才恢複到出生時的重量,但他們靜靜地承受下來了。剛出生時,每次隻能通過輔助食管輸送進去10~20cc的乳汁,而母乳又常常不夠三個人分時,他們也頑強地撐過來了。母親的精力和關愛可能會像一小時分割為三個20分鍾一樣均分給他們,而他們連這些也安然地接受了。

除了寧靜、安詳和生命力的頑強,他們甚至還向我顯示出一種樂觀和愉悅。喂奶量從20cc到40cc再到60cc迅速地增長著,他們的皮膚日漸光滑,眼睛日漸有神,護士們說,他們甚至在保育器裏就開始翻滾了!

一個都不能少

有一天我對著玻璃罩裏的一個兒子說:“快快長,媽媽等著抱你呢。”那個渾身還附滿監測器的小生命忽然嘴唇動了動,然後挑起嘴角笑了。雖然醫生告訴我這是偶然現象,書上也明確寫著這是嬰兒麵部神經的顫動,但我還是相信他聽懂了。

因為一周後他脫離了保育器,緊接著跟出來的是他的兩個兄弟。

命 名

因為孩子們出生前沒有完全弄清他們的性別,所以三個孩子出生後一個星期還一直沒有名字。

給孩子們起名字,曾經是我懷孕期間傷透腦筋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