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他們輕得像天使的羽毛(2 / 3)

事物曆來講究前後呼應、對仗工整、相映成趣,所以雙胞胎的名字相對要好起又有趣得多。我的中國朋友裏,有一對雙胞胎男孩取名“維妙”、“維肖”,我的日本朋友裏,有一對雙胞胎女孩取名“一葉”、“雙葉”,令人想起古老的《萬葉集》,這些名字叫人忍俊不禁又拍案叫絕。

三胞胎則沒有那麼容易,這一點上,還要說日本人聰明,他們喜歡在名字裏加進數字。三胞胎有什麼可發愁的,就叫太郎、次郎、三郎好了,別說三胞胎,就是數上一個排也有富餘,隻是缺少點詩意罷了。

為別人叫絕,就更為自己扼腕。況且,考慮問題極為周到的父親在來信中,特意為未來三個外孫的命名提出了幾個條件:內涵要好、字眼要雅;三者要有內在聯係,以體現一胞三胎;要體現生於日本這一特點;聽、寫起來要簡潔;不要太常見……

有了這些製限,我的靈感不翼而飛。

起名字的煩惱一直延續到和三個孩子謀麵之後。

本來以3.4斤、3.6斤和4斤分別出生的體重,從母體中帶來的多餘水分一經蒸發,出生第二天一下子又各減了半斤左右。其中體重最輕的一個兒子經過4個小時的人工呼吸才留住生命。不僅如此,血液感染的威脅還徘徊在他們周圍。

雖然和孩子們的會麵隻有下午的一個小時,可每天上午和晚上,四樓婦產科的護士都會與三樓的未熟兒中心聯係,然後把孩子們的狀況及時地告訴我。

護士早晨過來告訴我孩子們早上平安後,我便開始期待下午的平安,而待晚上也宣告無事時才放心兒子們又平安地走過了一天。

時間和孩子們的平安都好像被切割成了三個明確的階段,而每個階段來臨之前我都要默默祈禱:我的孩子們,早安、午安、晚安!

於是,這三個祥和溫馨的詞就像一道靈感的閃電,掃去了我心頭長久以來的苦悶。

我將這三個十分滿意的名字寫信鄭重地描述給我的父母:

“……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天,您二老一起床,長孫就會帶著兩個弟弟站在您麵前,一是給您道安,二是自報姓名,因為給您請早安的一定是您的孫子早安,依此類推,給您道午安和晚安的分別是您的孫子午安和晚安。在孩子們的道安聲中,爸爸媽媽將度過一個個早安、午安和晚安的時光。同時我們的孩子,也在人們的每一次問候裏得到祝福。不論世界上有多少個國家,多少個地區,多少種語言,每一個時刻都會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在祝福早安、午安和晚安。中國人在祝早安時,美國人正在道午安,意大利人正在祝晚安。於是我的孩子們每一個時刻都在接受著不同語言的同樣的祝福……”

孩子們的大名為昕然、昳然和斐然,我以為還算符合了父親的那些條件。

上帝隻賦予人兩隻手是不夠的

清晨出門去上課時,總有鄰居這樣打招呼:你們的三個兒子真乖,怎麼聽不見他們哭鬧呢?我在心裏笑道:等到休息日吧,那聲音會震耳欲聾的。

因為孩子們出生不久我就恢複了學業,所以三個孩子一直寄送在一家24小時照看的保育園裏,隻有休息日一家五口才得以在家團聚。

為了兒子們每周的這一次“省親”,我和居南煞費苦心。別人周末開始放鬆休息,正是居南和我摩拳擦掌,準備拚上一場的時候。

自從三個兒子降臨後,我痛感人隻有兩隻手這一點是不科學的。為了彌補這一“缺陷”,我們先買了一輛雙胞胎用的小推車,然後再抱上一個最淘氣的。即使這樣,進站時還要有人幫著抬上抬下,幾乎所有的熱心人都是一句“我頭一次看見三胞胎!”於是一路上走走停停,因為不時地會引起圍觀,有時甚至前呼後擁著,頗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