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人的下山離去,那些狼火漸漸熄滅,狼嚎聲卻依舊在,此起彼伏的嚎叫聲恰似是穿越月圓之夜的利劍,讓人聽得心慌無比。
“大少爺、二少爺,今夜不宜回朔方城,這幫賊人不會善罷甘休,我帶二位去個地方,等天亮了你們再回城。”
智遠說著話,引導二人打馬到了一個地方。
接著智遠手中的火把,兄弟二人看到了一個地洞穴口。
順著台階下了二十餘步,三人停住了,這些台階卻不是石頭台階,全是木頭台階,整塊的大木頭做成的台階。
“大少爺,二少爺,今晚就在這台階上將就一宿,明早天亮了再回去。”智遠大師說著話,將火把固定在了一處牆壁上。二人這才發現這裏居然有很多生活用具。
“大師,您怎麼知道我們兄弟倆有危險?”梁文問智遠。
“我這也是為了還二十多年的債啊,今日你們走後,就有人來寺廟威逼我問我給了你們什麼。”
智遠說著話,也看著哥倆。
“大師,到底是什麼人呢?他們今天似乎非要置我們於死地。”梁文繼續問智遠。
“不是置你們於死地,他們是要置你於死地,他們的目標是你,不是大少爺。”
智遠回著話,也看著梁武。
“他們終於要下手了,二弟,是我害了你。”
梁武說著話,內疚的看著梁文。
“大師,今天的人可是雲來貨棧的人所致使?”梁文著急的問智遠。
“二少爺,你都知道了,那以後就多個心眼吧,明天你們回去了困怕最難過的還是大少爺。”智遠說話間,向台階深處的黑中看著。
“二弟,實不相瞞,我和智遠大師是老相識了,以前爹派我去廣濟寺上過幾次香,所以我們就認識了,也是感謝智遠大師解開了我心上的枷鎖,不然我這些年都不知道怎麼過。”梁武說話間看著智遠。
“師,大哥,二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今天不可收拾,他們要以生死相逼?”
梁文不解,看著智遠和梁武問話。
“你大娘當年和雲來貨棧的曹雲泰本是相互欣賞的一對,可你娘舅王秉從卻不欣賞曹掌櫃的人品,硬設計了一個打劫塞外貨棧駝隊梁掌櫃的局,將你大娘嫁給了梁掌櫃。”
智遠說著話,麵色黯淡的看著二人,“你大娘嫁到梁家的時候,已經懷有你大哥了,你爹梁掌櫃一直懷疑你大哥非自己的親骨肉。”
“那有怎麼樣?這天下有多少人都不是自己新生的。”梁文打斷了智遠的話,“反正我隻有這一個大哥,我認我大哥。”
“當年我還為曾出家的時候,常在這賀蘭山西麓放牧、打獵,時常可以遇著雲來、塞外、路風三家的駝隊,和三位掌櫃的都認識。”
智遠說話的時候,梁武就躺在了木台階上。
“正是這樣認識了三位掌櫃,成了我二十多年的心病,曹掌櫃和梁掌櫃常來找我。那曹掌櫃是威逼利誘,梁掌櫃是以禮相待,最後我和梁掌櫃達成了一個二十多年的約定。”智遠越說越沉重。
“最是那曹掌櫃,他在得知我知道你家大娘懷的孩子不是梁掌櫃的親骨肉的時候,居然想殺我滅口。”
“那後來怎麼樣了?”梁文急著問。
“後來我就騙曹掌櫃,我死的時候就是他的親生兒子暴漏身世之日,他這才不敢對我下手,後來我的孩子也無端丟失我便到廣濟寺出家了。”智遠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了那瑪瑙掛件看著。
“原來如此,大師,這事就沒有辦法圓滿嗎?”知道了真相,梁文便問智遠。
“談何容易!之於梁掌櫃是關乎一個男人名望的事情,之於曹掌櫃是關乎人品破產的事情,而之於你大哥則是最難的。”智遠大師緩緩說完話,看著二人。
“難道他們殺了我就是為了要讓我爹無後死心?”梁文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這就是那曹雲泰的局,他就想借你大哥這枚棋子,讓梁掌櫃徹底敗下陣來,沒有了你,你大哥以後就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塞外貨棧。”
智遠大師一席話,讓兄弟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好在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智遠大師大聲說出了這句話。
“大師?此話怎經?”梁文不解的問。
“你大哥慢慢知道了真相後,不過問塞外貨棧的事,一心就是讀書,這倒是也讓兩家相安無事多年。”
智遠說著話,拍了拍躺在台階上的梁武。
“原來我這麼多年沒事,是大哥在暗中保護我,否則我早被他們害了。”
梁文說出話的時候,不由得心頭一陣發熱,自己的大哥這些年背負兩家的沉重恩怨,其實最苦的還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