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書?”漢納有點好奇。
“是的,我年輕的時候曾經發表過散文、小說……人老了,就開始懷念過往。我每天用打字機寫一點,把自己一生的經曆種種都寫進了這本書裏。不是我自賣自誇,這裏麵還是有些有價值有趣的東西的!”
漢納從她顫抖的手中接過書稿,輕輕一翻,一張醫院的住院通知單從裏麵滑落下來,名字是葛瑞絲太太的外孫女赫蒂,漢納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葛瑞絲太太這麼著急出書了。這個倔強的老太太不肯向別人求助,而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為赫蒂籌集醫療費。漢納認真地翻閱著書稿,不時地發出驚訝和讚歎聲,手上的紙發出“嘩嘩”的聲響,最後他抬起頭,大聲說:“稿子好極了,葛瑞絲太太。我想想辦法,一定要幫你找一家稿酬最高的出版社,放心吧!”
5天之後,漢納高興地告訴葛瑞絲太太,有位出版商認為書稿寫得非常精彩,決定出版這本書,並預付了800美元訂金,以後每月都會有預付書款送過來。那一天是葛瑞絲太太最得意的日子。她馬上委托漢納為住院的赫蒂請了一個特別護士,並付了部分醫療費。
從此以後,漢納每月都給葛瑞絲太太送來200美元,報告她那本書的出版進展情況。他還給葛瑞絲太太讀出版商的來信,信上說葛瑞絲太太一生閱曆豐富,對於後來人非常具有指導意義,出版商建議在封麵上印上她的肖像,並擬定了書名——《 80歲女作家的傳奇人生》。
葛瑞絲太太謙虛地說:“其實我隻是覺得自己雖然老了,但還是有用處的。”漢納為她這種樂觀的精神深深感動。在這位女兒早逝,雙目失明卻依然積極麵對生活的80歲老人麵前,自己還有什麼理由頹廢消沉呢?漢納重新振作起來,像從前一樣滿懷熱情地投身到自己的工作中。
靠著葛瑞絲太太的預付書款,赫蒂順利地康複了。每當葛瑞絲太太問起漢納關於書出版情況的時候,漢納都告訴她馬上就要出版了,要耐心地等待。但是葛瑞絲太太好像沒有辦法支撐得更久了。這一天傍晚,她在臥室裏摔了一跤,就再也不下了床。醫生告訴她,她的生命隻能再延續一個星期。
麵對死亡,葛瑞絲太太顯得異常平靜。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看到自己的那部書的出版。“你一定會見到的!”漢納向她保證,他告訴她出版社正在日夜趕印那部書,過兩天就會送過來。
在漢納把那部印好的書送來的那一天,葛瑞絲太太的神誌已經不清醒了。那是一部很大很厚的書,封麵上的燙金文字甚至可以用手摸。她用顫抖的手指摸著自己的名字,眼睛裏老淚橫流:“我到底不是個廢物。”然後她逐漸進入昏迷狀態,三個小時後她靜靜地去了,懷裏還緊緊抱著那部寶貴的書。
在葛瑞絲太太的葬禮上,赫蒂翻開了那本書,她是想讀一段外婆寫的文字,但她馬上驚愕地抬起頭來,望著漢納大聲喊:“這本書為什麼每頁都是白紙?”
“我希望你能原諒我。”漢納低聲說,“葛瑞絲太太的眼睛看不見,打字機在行末發出的鈴聲她也聽不見。她總是一個勁地打下去,每一頁原稿其實都隻有一片黑糊糊的墨跡,完全沒有辦法看清楚內容。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其實她打的是一本無字書。但是這是她最後的精神支柱,我就騙她說書寫得很精彩,出版商願意發行,我希望能夠替她完成這個最後的心願。”
“謝謝你!這本書也是我的希望!”赫蒂熱淚盈眶,也正是外祖母打出的這本“無字書”,鼓勵她戰勝了病魔,勇敢地生活。
“其實我也應該感謝葛瑞絲太太。她給了我莫大的勇氣,讓我重新振作起來。”漢納不無感慨地說,“自從失去了兒子,我一直覺得自己的生命毫無意義,是葛瑞絲太太的堅忍毅力讓我看到了永遠不向生活妥協的精神。她教會了我不論何時,都要勇敢地麵對人生。”
一杯奶的溫暖
不管這個世界多麼冷漠,總會有一些溫暖在不經意的時候融化我們內心的寒冰。所以不要拒絕張開你熱情的手臂,在每一個需要擁抱取暖的時候。
陌生的天空,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熟悉的家鄉的色彩,邵輝知道自己漂泊得真的太遠了。
當時邵輝住在遠離市區的一個老舊的四合院裏,空曠荒蕪的庭院,生滿了蒿草。房東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太,而邵輝的鄰居——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又常常在邵輝剛剛睡著的淩晨毫不客氣地攪亂他的美夢。雖然那夢,往往也是失意苦澀的,可熬夜碼字的痛苦隻有在黎明時分才可以得到些許緩解。而那個孩子的哭聲每每就在這個時候突兀而又尖銳地襲來,攪得邵輝心神不寧。那時候邵輝正失業,邵輝用最後的一點堅強支撐著自己寂寞的生活。但那個孩子持續半個多小時的哭聲常常讓邵輝感覺到一種生活的無奈與無措。
邵輝承認自己厭煩鄰居那對母女,那對每天早出晚歸而且把自己僅剩的一點夜晚的安寧都打破的母女。
有一天下午,邵輝突然病倒,頭燙得要命,嗓子裏麵像是著了火一樣,但偏偏身邊沒有一杯水。邵輝萬分沮喪,甚至想幹脆放棄生命——沒有錢,沒有朋友,更沒有任何的關心和問候,邵輝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氣之下,邵輝拿起身邊的文稿狠狠地扔向窗外,看秋風把那一張張曾飽含著自己情感的文章吹得四散飛揚,邵輝欲哭無淚。
夜幕慢慢地降臨,邵輝的心也一點一點滑進深深的黑暗裏。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高燒得幾近昏迷的邵輝恍惚中睜開眼睛,額頭上一塊濕漉漉的手帕正散發著絲絲的涼氣。邵輝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蓬著頭發的中年婦女正一跛一拐地收拾屋子。床邊的桌子上放著一隻飄動著若有若無熱氣的杯子。
邵輝側了一下身體,那跛腳女人聽到聲音,轉身走了過來:“好好躺著吧,你燒得很厲害。”她溫和地笑著端過杯子,扶邵輝靠在床頭,說:“再喝點,對你的病有好處,你太缺乏營養了。”
看著邵輝一口一口喝完,她拿過一摞紙放在邵輝的床頭:“我沒有太多的文化,但想想也知道這些東西是你的心血,就這樣扔了太可惜了。所以我就幫你都撿回來了,沒想到一進屋看見你病得這麼厲害。”
邵輝的眼睛禁不住一熱。在一個人背井離鄉的日子裏,在這個世態炎涼人情淡漠的城市,這樣一個不擅言辭的婦女讓邵輝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第二天一大早,她又給邵輝送來了一碗稀粥。邵輝猜想她的日子一定很苦,因為稀粥裏隻有碗底一小撮米和幾片菜葉,但這碗稀粥卻是邵輝這一生之中吃得最美味的一頓早餐。
一個月後,邵輝終於找到一份工作,總算可以聊以糊口。不過邵輝仍沒有機會與她說幾句話。她依舊早出晚歸,孩子也依舊每天半夜大哭不止。
後來,房東告訴邵輝,女人和孩子都被丈夫遺棄了,輾轉來到這座城市,卻因腿腳不便,找不到工作,最後隻好以撿破爛維持生計。日子過得非常艱難,常常吃了上頓沒有下頓,更可憐的是那個隻有幾個月大的女兒,母親少之又少的奶水總也吃不飽,總是等不到天亮就餓得哭鬧不止。
聽著房東的話,邵輝的心驀地一怔——自己發燒時喝的那杯極淡極淡的奶莫非是她自己的?
“她難道給孩子連一包奶粉都買不起嗎?”邵輝試探著問。
“奶粉?她哪還有錢買奶粉,飯都吃不上。”房東的話裏也充滿了無奈。
當天夜裏,邵輝怎麼也睡不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味那杯奶的味道,感動就在這個時候無以複加地包圍著邵輝。想起當初自己對她們的厭煩和歧視,想起自己當初對那個孩子每晚半夜的哭聲不但漠不關心反而深惡痛絕,邵輝的心就火燒火燎地痛。
夜深了,孩子的哭聲又一次傳來。邵輝翻身起床,拿出抽屜裏幾天前就買好的兩包奶粉,敲開了她的門。
成敗得失皆有道
很多時候,是出身卑微的人很容易被自己所處的地位所製約,自己對於自己沒有信心,不思進取甚至渾渾噩噩、得過且過,最終與成功失之交臂。其實成功與地位無關,在於自身的奮鬥。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隻要付出自己不懈的努力,成功一樣會青睞你的。
他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父母每天都辛辛苦苦地勞作,但是一年下來卻沒有多少收獲,因此他感到深深的自卑,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樣。甚至,許多時候,他覺得自己注定了也會像父輩一樣一輩子艱難掙紮,窮困潦倒。
雖然,他並不甘心,他也夢想著長大出人頭地,也希望在同學麵前顯示他的聰明和能幹,但是他的同學卻不願意與他玩,有些人甚至還經常嘲笑他。他開始灰心喪氣,也不願意學習了,年幼的他已經學會了默默忍受。
爸爸看到他這樣,就告訴他:“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通過努力奮鬥改變自己的生活,如果不努力你不僅永遠不會成功,甚至到最後連生存的資本都會喪失。”盡管爸爸不斷鼓勵他,但是他心裏始終有一個死結解不開。
等他稍稍長大,爸爸帶著他去參觀了梵高的故居。爸爸告訴他,梵高是一位非常偉大的畫家。他看到梵高殘破的小木床,以及裂了口子的皮鞋,他不相信梵高會睡這種小木床,還會穿裂了口的皮鞋。他忍不住問爸爸:“梵高難道不是一位百萬富翁嗎?”爸爸告訴他:“梵高是一個窮人,一輩子連妻子都沒娶上。”
他的心一下子被觸動了。一個這麼窮的人,也可以成為如此偉大的畫家。他想,那麼這也證明了,窮人也是可以創造出令人矚目的偉大事業來的。他開始覺得,自己的自卑或許沒有必要,因為也許梵高年少時的家境還不如自己。
後來,爸爸又帶著他去了丹麥,站在安徒生的故居裏,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爸爸:“安徒生不是生活在皇宮裏嗎?”爸爸回答他:“安徒生的父親是一位普通的鞋匠,他就生活在你現在看到的這棟簡陋的閣樓裏。”
既然安徒生不是生活在皇宮,而是住在如此平凡簡陋的閣樓裏,為什麼他會寫出那麼美麗的童話呢?爸爸告訴他,那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安徒生有自己的童話天地,梵高有屬於自己的太陽。
是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與自己的出身沒有任何關係,它是深藏於內心的夢想,需要努力地去追求和創造。後來,這位少年找到了自己夢想的世界,那就是文字,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
他就是美國曆史上首個普利策獎黑人獲得者——伊東·布拉格,一個普通水手的兒子。30年後,布拉格回憶起自己的童年:“那時父母都靠做苦力為生,家裏非常貧窮。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像我們這樣地位卑微的黑人是永遠都不可能有出息的,好在爸爸帶我去見識了梵高和安徒生的故居。這兩個人的事跡讓我明白,成功與地位無關,在於自身的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