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店裏,有了上次的教訓,麗莎工作更加小心謹慎。
鮑爾在一樓工作,他的工作是接貨送貨。剛來上班時,兩人雖然不是經常見麵,但每天也總能碰到一兩次。可自從麗莎再次上班後,就很少能看到鮑爾了。他告訴麗莎說,他每天要提前下班,回去照顧母親。麗莎知道他是個孝順的人,也就沒有多想。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年底,在金店進行年底大盤點的前一天,老板給員工發獎金。但是那天,鮑爾卻沒有到金店上班。
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鮑爾了,麗莎便買了些禮物去看望他。鮑爾不在家。見到麗莎,鮑爾的父母先是一驚,待麗莎說自己是鮑爾的朋友時,鮑爾的母親便哭著向麗莎大倒苦水,說:“鮑爾這一年來,一天都沒有休息過,我心疼他,可也沒辦法啊。他說和他一起工作的一位女孩弄丟了一枚鑽戒,如果不幫助她的話,她的生活就完了。所以他就私下和老板簽了協議,鑽戒由他來賠償。但是就他那點工資,還要養活一個家,哪還有錢去賠償那麼昂貴的鑽戒啊?他隻好下班了再找些兼職打工。”老太太說完,麗莎早已淚流滿麵。
第二天,金店要進行大盤點,各種展櫃都要重新布置。一大早,麗莎就來到了金店,她要當麵向鮑爾和老板問個清楚。鮑爾和老板都還沒有來,麗莎站在自己負責的展櫃旁,想到一年前的那一幕,眼睛就模糊了。麗莎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自己負責的展櫃,沒幾分鍾,一聲清脆的響聲讓麗莎渾身一顫。麗莎急忙俯下身去四處找尋,猛然發現一枚亮晶晶的鑽戒靜靜地躺在兩個展櫃的縫隙間。
麗莎用顫抖的雙手捧起那枚戒指,一邊往樓下跑一邊興奮地大叫著:“找到了,戒指找到了!”整個金店的人都驚呆了。這時鮑爾已經在樓下,兩人相擁而泣,久久沒能說話。
看著手中反射出璀璨光芒的鑽戒和鮑爾消瘦的臉龐,麗莎腦海中不由響起父親臨終前對她說的一番話:“不管遭遇什麼樣的困境,你都不要懷疑,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心還是善良的。要善待自己,更要慷慨地付出真情回報別人……”
寂寞寂寞就好
愛更多的是一種默默的付出和承擔,如果不懂得付出,或無法承擔手中的愛的責任,那麼就千萬別輕易地將自己的心門打開。在寂寞裏,隻有把握好自己的心而不迷失,才能最終守護自己的愛情。
紫婉一直在當地的一家大學圖書館裏做管理工作,工作自然是十分輕閑,她喜歡那種書香繞懷的感覺,在書架間待的久了,紫婉的身上總有一種恬靜的氣息,這令她愈加有魅力。紫婉的朋友不多,平時也沒多少應酬,所以她經常會從圖書館帶回來一些書,一個人在學校附近租來的小屋裏,慢慢品味書給她帶來的一切。紫婉的丈夫工作很忙,所以更多的時候就是她一個人,但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紫婉喜歡這種安靜、平淡的日子,像流水一樣滑過。但是她也怕寂寞,有時候看著一個人的小屋也會有些悵然若失。
附近新開了一家音像店,店不大,但裝修得很典雅,全是原木結構,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店裏麵有個很長的吧台,上麵有用小托盤裝著花花綠綠的糖果,去店裏麵的人可以隨手拿著吃,同時也有免費的茶水提供。紫婉很喜歡這種人性化的氛圍,簡單中透露著關懷。小店生意似乎不錯,很多人都喜歡來這裏坐坐,紫婉也是。她沒事時都會來這家店待一會兒,品著茶慢慢地聽聽肖邦或者舒伯特,從小店每天放的音樂中,就可以看出,老板是個極有品位的人。
小店的老板是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總喜歡穿一件白色襯衣。紫婉幾乎每次來都會看到他正拿著一塊軟布擦杯子,這似乎是他的一大愛好。紫婉雖然經常光顧,兩個人卻很少有什麼交流,但是人總是會被與自己氣質相近的人所吸引。有幾次紫婉抬頭看他時,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於是紫婉便對他報以微笑,而他也對她笑笑,然後繼續擦他的杯子。
久了之後,紫婉了解到男人叫謝爾,她突然感覺自己挺好笑的,為何竟關心起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來。三個月後,紫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看到過謝爾,店裏來了一個女孩幫他打理生意。紫婉在小店裏走走停停,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抬眼看看吧台,總感覺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一樣,這時她才意識到那個安靜的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這家小店的一道不可或缺的風景。一次在和那個女孩聊天時,紫婉無意中知道了謝爾的經曆,他本是一家公司的項目經理,事業做得不錯。因為酷愛音樂的緣故,便決定在這所他曾經待了4年的學校附近開了這家CD店。
聽完紫婉就明白了,謝爾應該是個閑散性格的男人,他不喜歡公司裏的爾虞我詐,於是總想著為自己的心找個安靜的地方,開這家小店,也並非為了賺錢,隻為給自己的感情找個歸宿。紫婉突然對這個特殊的男人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興趣,她好想走進他的世界,看看他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一天,她再次來到這家小店,意外發現謝爾正在吧台後麵擦杯子,紫婉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她走過去,拿了顆糖含在嘴裏,輕輕地嚼著,看著謝爾裏裏外外把一個杯子擦得鋥亮。“擦杯子應該是最開心的事情吧?”紫婉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話題。謝爾抬頭對她笑了笑,“對我來說還真是這樣的。”就這樣,他們算是彼此認識了。
從那之後,紫婉依然會在閑暇時到小店逛一下,偶爾買張CD,但大多數時間隻是為了坐下來喝杯茶,聽聽音樂。謝爾偶爾會走過來和她聊上幾句,有一次他突然對紫婉說:“總感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你總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坐著,這是很難得的。”麵對謝爾的誇獎,紫婉並沒有說話,而是對他笑了笑,也算是一種認同吧。
他們常會坐在一起聊音樂。紫婉感覺和謝爾在一起真的很開心,仿佛心要飛起來。她把自己的這種感覺告訴了謝爾,謝爾驚喜地說自己也是。紫婉這才發現,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還是可以與自己趣味相投的。
一次,紫婉開玩笑地對謝爾說:“如今像你這樣安靜自由的男人真的少見了。”而謝爾卻苦笑著說:“可是我的女朋友卻說我這樣沒有進取心,太不像男人了,為此我們還吵了幾次。”這是謝爾第一次在紫婉麵前提起自己的女朋友,不知為什麼紫婉聽了竟有種莫名的失落感,但她不想讓謝爾看到自己的這種失落,連忙說道:“可我還是挺喜歡你這樣的,可以活得自由舒適。”聽了紫婉的話,謝爾輕輕歎了口氣,把臉轉向了窗外,看著遠處的天空盤旋的鴿子,陷入了沉默。
漸漸地他們越來越熟悉,紫婉常常會在下班後去店裏幫謝爾照看生意,用她的話來說,在謝爾這裏既可以聽免費音樂,又可以免費喝茶。謝爾聽她這麼說,總是微笑不語。紫婉把幫謝爾看店當成了一種樂趣,因為她所向往的正是這樣的生活,恬淡、自由。自從和謝爾熟悉之後,她便很少一個人待在屋裏看書,因為如今的她似乎再也難以忍受那種寂寞。
認識謝爾很長時間裏,紫婉發現他的女朋友隻來過一次,她所追求的是一些時尚絢麗的東西,在她看來這些清淡的東西實在是陳舊而不合時宜。謝爾說,她常常以這樣的話來督促他,比如,公司的上層將要有變動,讓他努努力;平時要常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吃飯交流感情,保持良好的關係……謝爾說自己真的很累,紫婉很理解,因為她知道謝爾和她一樣,是個喜歡自由散漫的人,一想到要和別人去應酬爭搶就會頭暈腦漲。謝爾說他很矛盾,他不喜歡她追求的那種生活,而她也不可能喜歡他的生活方式,但是他明白自己是愛她的。從大學便開始戀愛,他們在一起已經7年了,怎麼能因為這些原因說分開就分開呢?紫婉平生沒有羨慕過誰,但此時突然好羨慕謝爾的女朋友,有謝爾這樣一個愛她的男朋友。紫婉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一天,謝爾對紫婉說:“我能到你那兒坐坐嗎?”紫婉聽了謝爾的話,感到一絲的意外,因為認識這麼久了,每次都是她來店裏麵,她從沒有邀請過謝爾到她那裏去,而他也從沒有提出過這樣的請求。她看了謝爾一眼,說:“可以呀,隻是我那太小,你不要嫌棄才好。”
於是,他們一同走了出去,外麵風輕輕柔柔的,紫婉聞到了謝爾頭上散發出淡淡的檸檬草的味道。她心裏不由暗想,真是個幹淨清爽的男人。進屋後,她讓謝爾坐下,並給他削了個蘋果,謝爾邊吃蘋果邊打量著紫婉的房間,的確是不大的房間,但布置得卻很舒適,溫暖中有種生活的氣息。謝爾突然說他餓了,於是紫婉便去廚房給他做她最拿手的蝦仁玉米湯,起鍋時還特意打上一隻雞蛋,像天女散花般,很好看。當她把湯端到謝爾的麵前時,她看到謝爾一臉的驚訝。
紫婉打開了音響,裏麵傳來舒伯特悠揚的《美麗的磨坊少女》。紫婉看著安靜地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喝湯的謝爾,不由得心想,如果能永遠和這個幹淨清爽的男人待在一起會是多麼的舒服啊。但她馬上把自己這種荒唐的念頭強壓了下去。謝爾吃完一碗後,她又給他添了一碗,他吃完後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這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竟也還會害羞?紫婉想到這裏不由得笑了。
謝爾在紫婉的小屋裏待了大約半小時,湯喝完後就要起身告辭,臨走時,他對紫婉說:“真不明白為何女人和女人的差別會如此大?可是我還是愛她的,這也許就是我的命吧,紫婉,你是個好女人,希望你幸福。”謝爾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告別,但紫婉沒接著問下去,便送謝爾走了。
第二天,當紫婉再次來到小店時,卻意外地發現,小店已經關門了。紫婉知道謝爾到底還是把心放回了公司,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女朋友過上理想中的生活。真是個重感情的好男人,紫婉低聲感歎一句。透過玻璃門仿佛又看到了謝爾穿著白襯衣正在擦玻璃杯,但是她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再回來了。紫婉對自己笑笑,她知道她也必須把心思收回去了,因為她明白,雖然丈夫很少陪她,總是忙於工作,但他卻是愛著自己的。
葛瑞絲太太的書
漢納律師的獨生子在一次意外中喪生了,曾經業務嫻熟,古道熱腸的漢納律師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整天唉聲歎氣,酗酒抽煙,思維混亂。曾經門庭若市的律師事務所,再也沒有人光顧了。
但是有一天,在漢納驚訝的眼光裏,80歲的葛瑞絲太太走進了事務所。
葛瑞絲太太白發蒼蒼,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皺紋,就像一棵經曆了狂風暴雨,但是依然堅毅活著的老樹。她摸索著抓住漢納的手:“我找漢納律師,雖然我眼睛瞎了,有7年沒來過鎮上,可我還記得這個孩子最熱心腸了……”
一股暖流湧上了漢納的心頭,原來還有人這樣惦記自己。他小心地把葛瑞絲太太扶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雖然屋裏已經淩亂不堪,但是葛瑞絲太太是看不見這一切的。葛瑞絲太太有些不好意思:“漢納,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我知道有許多人還在等著你辦事。我想托你辦一件事,看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漢納慚愧得低下頭說不出話來,已經有很久沒有當事人上門了。葛瑞絲太太在口袋裏摸索了一陣子,掏出厚厚的一遝紙來。“我寫了一部書,漢納,你想有什麼人有興趣出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