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大校出馬(3 / 3)

寧可笑了笑,沒有接話。

寧遠昔用一次性的紙杯倒了兩杯清水,歉意的說道:“醫院裏連茶都沒有,慢待二位了。”

聶偉箴接過水來笑道:“正好,我們都不喝茶,就白開水最好了。”

寧遠昔依然歉意的笑,又去拿了水果放在一個簡單的盤子裏,端過來放在林茜手邊的櫃子上。

林茜笑著問寧可:“這位是你的?”

寧可笑著看了一眼寧遠昔:“這是我媽媽。”

“哎呦!”林茜笑著回身,同寧遠昔握手:“要不是可可說,我可真不敢想啊。這那裏是母女啊,這分明是一對姐妹花嘛。”

寧遠昔似乎對這樣的誇讚很免疫了,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說:“您過獎了。”

“這可真不是過獎。”林茜很熟絡的拉著寧遠昔的手:“你得告訴我,這皮膚保養的秘密是什麼。你看我今年三十八歲,這張臉就像是五十八的一樣。我們家老聶都不稀得看我了。”

聶偉箴聽了這話立刻瞥了自家老婆一眼,嗔怪道:“瞎說。我老婆就算是棵狗尾巴草,那在我心裏也是一株牡丹花。”

林茜立刻瞪了聶大校一眼:“呸,你才是狗尾巴草,有你這樣說人的嗎?”

寧遠昔和寧可都忍不住笑。林茜則拉著寧遠昔非要問保養秘訣,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聶偉箴便趁機走到窗戶跟前,把窗台上的幾瓶鬱金香挪開,背靠在窗口看著寧可,說道:“小姑娘,生氣了吧?”

寧可心裏一慌,低下了頭:“首長您說什麼呢。”

“哎,別叫我首長。我在你們這些家屬跟前,也就一個糙老爺們兒。什麼首長不首長的,叫老大哥就成。”

寧可輕笑:“這怎麼行。我叫您大隊長吧。”

聶偉箴笑得燦爛:“你要是跟嚴肅叫,那得叫我聶頭兒。嚴肅那幫兔崽子們都這樣叫我。”

提到嚴肅,寧可的笑容立刻黯淡了幾分:“可您不是我的頭兒啊,我也不是您的兵。”

“唔……”聶偉箴在家裏哄老婆也算是一流高手,可林茜是那種性子強亮的女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冷嘲熱諷也有,但也不是這個柔柔軟軟卻刀槍不入的調調,聶偉箴有些頭大,原以為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就成了,卻沒成想這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也不好對付。

“小姑娘,我知道你心裏怨恨嚴肅那小子。這是正常的,換做是我我心裏也不痛快。那小子就這麼把你往醫院一扔就趕回去了,的確不像話。”聶偉箴趁著自家老婆拉著寧遠昔瞎白話的功夫,趕緊的籠絡寧姑娘,“其實吧,這事兒不怪他,怪我。是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打電話讓嚴肅立刻歸隊的。所以我這會兒來給你道歉來了。”

寧可忙搖搖頭,說道:“這可不敢當。我本來就沒什麼事兒,再說,醫院也不少人照顧。他在不在的,都無所謂。”

“別啊。”聶偉箴笑得和藹可親,完全知心老大哥的形象,一臉的真誠友好,臉皮厚的堪比城牆拐角,“這怎麼能無所謂呢?再多的人照顧,那也不是男朋友啊,誰都不能代替他。”

“也沒有了。”寧可低聲敷衍了一句,扭過頭,躲開聶偉箴的視線。

聶偉箴是什麼人,那就是骨灰級兵痞,在部隊帶了二十多年,打他眼前過的兵數都數不過來,眼光毒辣,看人一看一個準兒。就寧可現在這種情形,他瞄一眼就能瞄到小姑娘心裏去。

見寧可躲著自己的目光,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聶大校心裏立馬明白了。

於是一拍大腿,笑道:“要不這樣,等你傷好了,能走動了。我叫人來接你,帶你去海島訓練基地玩玩兒,怎麼樣?”

“啊?”寧可有點懵了,心想這人到底想搞什麼啊?訓練基地是誰想去就能去的嗎?

“怎麼,這個麵子都不賣給我?”聶偉箴繼續笑,妖孽一樣的目光悄悄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寧遠昔,壓低了聲音,說道:“尋常人想去都去不了啊。我叫人開直升飛機把你送過去,就當是我實質性的道歉,成不?”

“這……不好吧?”

“你就說你想不想去。”

“嗯……想。”寧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沒辦法,實在太好奇了。傳說中的軍事訓練基地啊,好像一般的記者什麼的都沒辦法進去吧。

“那成。你把你電話號碼給我,我安排好了給你打電話。”聶偉箴說著,從口袋裏摸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根本沒帶,於是轉身喊他老婆:“林茜,你手機拿來給我用用。”

林茜正跟寧遠昔閑扯,聽見聶偉箴招呼,從包裏扒拉出手機來隨手一扔。聶偉箴抬手一撈,穩穩當當的接住。

寧遠昔笑道:“您二位可真有情趣。”

林茜笑著搖頭:“哎,嫁給當兵的,什麼浪漫都沒有,也就能耍這麼一點花活兒了。”

“這也是一種浪漫吧,別人學都學不來。”

“喲,您羨慕啊?我還羨慕您呢。”林茜轉手拿起寧遠昔畫的畫來,滿眼放光:“這是畫的你女兒呀,真好看。這可是藝術哦!”

“畫著玩兒的。”

“就這,得是名筆名作了吧?這張畫送我吧?我拿回去叫我家那小子比這臨摹臨摹。”

“這……不好吧。”寧遠昔微微蹙眉,女兒的肖像怎麼可能隨便送人。

“您舍不得啊?要不借給我幾天也行啊,過幾天我再給你送回來,保證不弄壞一點。”

“我這個還沒畫好呢,不如改天我選幾副名家的經典作品給您?”

“哎呦,我家那小子邪門著呢。書上的還有畫廊裏賣的那些他都不要。非得是認識的人畫的,他才服氣。這樣,咱們倆合個影,回頭我再把您這畫拿回去。那臭小子就沒話說了。”

寧遠昔心想你這是什麼邏輯呢?

隻是人家是好心來探望寧可的,身為母親,寧遠昔又說不出多絕情的話來。隻得答應把這幅差不多快完成的素描肖像給了林茜。

林茜拿到了畫,很認真的卷起來,又找了一張報紙包好,開心的拿在手裏。

那邊聶偉箴已經把寧可的手機號碼成功的存到了老婆的手機裏。兩個人來的時候不短了,知道有些事情能說能做,有些事情說了做了也無濟於事,於是適時的起身告辭。

寧遠昔客氣的把二人送出去,卻在走廊裏遇見了蘇陸軒。

蘇陸軒穿了一件純白的襯衣,淺藍色的牛仔褲,懷裏抱著一把暗紫色的鬱金香。俊逸逼人的臉上帶著春風得意,見了寧遠昔禮貌的笑著叫了一聲:“寧姨。”

寧遠昔開心的笑著說道:“陸軒你又給可可買花了。謝謝你啊,你先進去,我送二位客人。”

“好。”蘇陸軒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聶偉箴,目光掃過明晃晃的四顆心,心想居然是和個大校,莫不是嚴肅的領導?

蘇陸軒打量聶偉箴,聶偉箴狼一樣敏銳的目光也迅速的把蘇陸軒打量了一遍。

軍營裏的人都尚武,拳頭硬的人受人尊重,文人什麼的一般都沒有人瞧得起,尤其是墨龍這樣的特戰隊。聶大校自然也不例外,但眼前這個文弱書生卻不容忽視。

這小子長得挺俊,是很受姑娘喜歡的那種,嚴肅在聶大校的眼裏自然比這小子優秀千百倍,但聶大校畢竟不是寧姑娘。就眼前這抱著一大捧什麼花的書生和那個一身戎裝隻知道插科打諢的嚴肅兩個,誰更得寧姑娘放心還不一定呢。

媽的,這事兒還真不能拖了。

聶大校拉著老婆同寧遠昔道別後,匆匆下樓,一邊走一邊嘟囔:“這可真是虎狼環伺啊!你說嚴肅那小子得麵對多少情敵啊?就算他們結了婚,我這心裏也不踏實。”

“你少來了!”林茜對聶大校的話頗有異議,“就那小姑娘,怎麼看都不是朝三暮四的主兒。你看她笑得隨和,柔柔弱弱的樣子,據我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你看她們母女二人的樣子就知道了,她們的生活圈兒裏,絕對不少帥哥兒。那小姑娘若是想找這樣的人,早就沒有你家寶貝嚴上校什麼事兒了。”

“哎——”聶偉箴吸了一口氣,在樓梯拐角處站出,拉住林茜的手臂,認真的問:“我說林茜同誌,你說這話是真心的?”

“當然了。你知道人小姑娘的媽媽是幹什麼的嗎?”林茜搖了搖手裏的畫兒,“人家是著名油畫家。在加拿大,法國,和英國都有自己的畫廊。像她這麼有魅力的女人,你說那些西方國家的貴族紳士還不趨之若鶩啊?人家的女兒,能差的了哪裏去?要不我說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大老粗呢,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一身泥一身水的。我都替人小姑娘不值。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你那些兵,說話辦事也細膩點兒。”

林茜說完,甩開聶偉箴的手踩著樓梯咯噔咯噔的下樓。

“哎,林小茜同誌,你這可就不對了啊!”聶偉箴忙追上去,“你怎麼能打擊一大片呢?我們這些人怎麼了?沒我們這些人,哪有你們這些人的安穩生活?咱做人可不能這樣啊。”

“得,得!我這是說嚴肅和寧可兩個人的事兒呢,跟你沒關係。”林茜擺擺手,“現在人家小姑娘心裏有嚴肅,可不代表一直就有下去。愛情這東西麼,也是有保鮮期的。這就像你們手裏的好槍,你總不能一直用一直用。你得好好地保養,懂不?!”

“懂,懂!”聶大校連連點頭,“老婆,我之前怎麼沒發現呢?你說你真有點哲學家的範兒。”

“切!”林茜揮了揮手裏的畫,“我不哲學能行嗎?你連下屬談對象這事兒都把我拉出來了。我還得腆著臉替你們要東西,我這臉皮都趕上你的厚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聶偉箴忙拉住老婆的手,“我的事兒就是你的事兒嘛。老話不是說,軍功章裏,有我一半兒也有你一半兒嘛。”

“啊呸!多老土的話了你還拿出來說?”

“土話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