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大校出馬(2 / 3)

嚴肅也累的夠嗆,身體累,心也累。回到宿舍簡單的衝了個澡,躺到床上就睡了,晚飯都沒去吃。

第二天一早,聶大隊長把嚴上校叫進自己的辦公室,把一摞檔案拍在嚴上校的麵前,陰沉著臉老大不樂意的哼道:“這麼多?!”

嚴肅笑了笑:“頭兒,這些人真的不合適。我們隊不比別的隊,一絲一毫馬虎不得。”

“你他娘的!飽漢不知餓漢饑!這些都是多好的人才!這才幾天啊,就給老子踢出來了?!”

“現在不踢出來,將來出點什麼事兒,咱們都得把腸子悔青了。我這也是為他們的生命安全負責嘛。”

“行了行了!”聶偉箴的大手在檔案上拍了拍,“當初咱們厚著臉皮把人給挖過來,現在再厚著臉皮把人給退回去!你說這事兒幹的!”

“頭兒,這也沒什麼嘛。曆屆選訓不都是這樣?也沒見你心軟。”

“放屁!”聶偉箴瞪了嚴肅一眼,“老子這是珍惜人才!哪像你這混蛋,劈裏啪啦一頓砍,四天就給老子砍下這麼多人來。”

嚴肅眨了眨眼睛,不再多說。他知道,聶大校也就是發發牢騷的事兒。

“行了,我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

嚴肅一聽,立刻負手跨立,正經八百的應了一聲:“是。”

聶大校走到嚴肅跟前,抬手在他硬邦邦的胸口上戳了戳,問:“你的個人問題怎麼樣了?後天要帶人去海上訓練了,沒個十天八天的回不來啊。”

一身肌肉緊繃的嚴上校立刻垮了軍姿,無賴一樣溜進旁邊的椅子裏,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摸了根兒煙銜住,又把剩下的半包塞進記得口袋,悶聲說道:“沒怎麼樣,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聶大校伸手去把自己的那半包煙摳出來放回抽屜,冷笑著問:“那你怎麼還不交結婚報告?”

“頭兒,我說的差不多,是差不多吹了的意思。交什麼結婚報告啊還。”

“你這混蛋!”聶偉箴立刻抬腿給了嚴肅一腳,“你他媽的什麼時候有點正行?那姑娘多好?你不是很喜歡人家嗎?怎麼又吹了?”

“我是很喜歡她,我愛她。”嚴肅到現在也不否認,自己的這顆心如果還有一絲縫隙的話,無疑都是被寧可填滿的。

“那怎麼又吹了?!”聶偉箴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嚴肅,這混蛋!怎麼就這麼不爭氣?!上午的時候自己還跟葉將軍顯擺呢,說嚴肅這家夥有女朋友了,戀愛報告結婚報告要一起交,今年的建軍節可以不整那些花裏胡哨的選美節目了,墨龍大隊要有喜事了雲雲。

可是一轉眼,這混蛋又告訴自己,女朋友吹了?!

“頭兒,這事兒嘛,它就不僅僅是一個‘喜歡’啊,‘愛’啊,能整明白的。”

“胡說八道!”聶偉箴氣得拍桌子,“你說你這混蛋,啊?!人小姑娘多好,長得那麼漂亮,還很有才?是個作家?那天我看人家跟你聊的不是挺好的嘛?!對了,那天晚上你他媽偷偷跑出去,淩晨四點才滾回來睡覺,難道不是跟人家小姑娘去打電話了?你說你還挑什麼啊挑?!”

“頭兒,不是我挑。”嚴肅很無奈,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說。

“不是你挑?”聶偉箴一下子冷靜下來,抽了根煙叼在嘴裏,點燃,吸了一口,“這麼說,是那小姑娘看不上你了?嘖!這也不是多難的任務吧?你說你……你怎麼就……算了。我記得上次政委家弟妹說,那個姓徐的姑娘還一直惦記你。要不你湊合一下,娶了那個姓徐的姑娘得了。”

“不。”嚴肅果斷拒絕,“我不會跟不喜歡的人結婚。”

“你他媽的還不跟我說實話?!”聶偉箴這下是真的發火了。

“頭兒。這……”嚴肅苦笑著搖搖頭,半天才扔出一句話:“反正我隻喜歡她一個人。除了她,我誰也瞧不上。”

聶偉箴看著嚴肅抱著那一摞檔案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罵了一句娘。

這混蛋玩意兒,怎麼就這麼難搞呢!

聶大校在辦公室裏轉了幾圈,忽然有了主意,走到辦公桌前抓起電話撥出去。

電話轉接了半天,終於接通。對方傳來一聲沉穩的問候:“聶頭兒,你好啊!”

“周呈曄啊!最近忙不忙?”聶偉箴完全像個老領導一樣,和藹的笑著跟下屬聊天。

“不忙,頭兒您有什麼事兒盡管吩咐。”

“不忙幫我查個人。”

“是,您說是誰。”

“一個小姑娘,海洋大學的學生,叫寧可。”

“寧可啊?”周呈曄笑了,“頭兒您是不是為我們隊長的終身大事操心啊?”

聶大校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這事兒你也知道?”

“知道啊。”周呈曄素來是個誠實的孩子,聶大校一問,他立刻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最後又來了一句:“頭兒,那小姑娘真心不錯。隻是我們隊長吧,怎麼說呢,有點不懂風情。人小姑娘還住院呢,他這都一個禮拜沒露麵了吧?昨天我去醫院找人家核實口供記錄,人家寧姑娘的腳還不能走路呢。”

“還有這事兒?”聶偉箴一拍大腿,嚷道:“怪不得嚴肅那家夥這幾天都不對勁兒。”

周呈曄笑道:“這個可以理解,我們這些人,生是咱們大隊的狗,死是咱們大隊的死狗。人家寧姑娘算是萬幸,還沒嫁給我們隊長。不然人家這輩子可完蛋了。”

“操!說什麼屁話呢你!反了你了,信不信老子揍扁了你。”聶偉箴立刻不樂意了,在聶大校的心裏,老子的兵個頂個的漢子,威震四方,這麼好的男人就應該有好女人來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

掛了電話,聶大校便開始謀劃。

眼看又是周末,嚴肅身上有選訓的擔子,恐怕這個周末是騰不出空兒來。

不過沒關係,屬下沒時間,老子有。

於是聶大校心一橫,晚上就開車回軍區找自家夫人商議大事去了。

寧可頭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腳踝扭得厲害,醫生說因為是腳踝,要承受整個身體的重量,必須的好好恢複,不然將來容易反複。

從加拿大專門回來照顧女兒的寧遠昔便做主,要寧可安心住院養傷。

雖然沒有男朋友的陪伴,但幸好身邊有母親照顧,寧可這幾天的心情還算不錯。

寧遠昔是一個浪漫又精致的女人,每天她都會給寧可做她愛吃的飯菜,煲她喜歡喝的湯。空閑了便拿個畫夾子坐在病房裏,捏著炭筆畫女兒的肖像。

寧可則抱著筆電在病床上碼字,安心的寫她的小說。

因為心境的緣故,寧可這幾天碼字特別多,當然,心裏的那中難以言喻的情緒不可避免的夾雜到了文字中,寫完後自己倒回去看的時候,都忍不住鼻子發酸。

不過網絡連載還沒有發到寧可現在寫的情節,情節還停留在女主和男主再次相見後開心約會的時候。

所以最近文下的留言每天都爆滿。讀者每天都要求甜蜜溫馨,要求男歡女愛,甚至還有問是不是該求婚了,該上船了,可以過幸福日子了。

這天上午,聶偉箴偕同夫人林茜輕輕地推開寧可的病房門時,便看見兩個美麗的女人,一個穿著病號服靠著枕頭坐在床上抱著筆記本劈裏啪啦的碼字,一個抱著畫夾坐在椅子上認真的畫肖像。

寧可還沉浸在自己的小說世界裏,隻當推門進來的是護士。

寧遠昔聽見動靜回頭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穿著海軍常服的男人和一個身材高挑,麵帶微笑的陽光女人並肩站在門口,於是她把手中的畫夾放在一旁,起身迎上去,低聲問道:“請問您二位有什麼事情嗎?”

林茜看著穿了一身牙白色府鍛竹枝暗紋改良版旗袍,素顏黑發的寧遠昔,心裏忍不住讚歎,這女人可真美。不是那種膚淺的漂亮,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這種美麗的氣質掩蓋了她的年齡,你都說不準她到底是二九年華的俏佳人還是有過故事經過風雨沉澱的貴婦。

“你好,我姓林,這是我丈夫。我們是受寧可的朋友之托,過來探望她的病情的。”

寧遠昔禮貌的點點頭,微笑著側身:“快請進。多謝你們了。”

林茜先進來,後麵跟著聶偉箴。

聶大校自從打開門後就沒敢說話,生怕自己聲氣大把麵前這位大美人給吹跑了。

寧遠昔見女兒還抱著筆記本忙活,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便叫了一聲:“可可,有人來看你。”

“嗯。”寧可把腦子裏的這句話碼完才抬起頭來,一看見聶偉箴便愣住了。

這不是——嚴肅的那個上司嗎?!他怎麼會來這裏?

看見女兒的驚訝和愣衝,寧遠昔納悶兒的問:“你不認識人家啊?”

寧可勉強笑了笑,朝著聶偉箴點點頭:“首長好。”

聶偉箴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在病房裏響起,把之前那股帶著壓抑的安靜衝的幹幹淨淨。

“小丫頭,你果然還記得我。”一身雪白的海陸常服加上金光閃閃的四顆星,映襯著聶偉箴古銅色的臉龐,四十來歲的年紀正是男人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他的笑臉簡直比夏日的陽光更耀眼。

林茜把手裏的果籃交給寧遠昔,又轉身嗔怪聶偉箴:“你小點聲,把人姑娘給嚇著了。”

寧可把腿上的筆記本交給寧遠昔,微笑著朝林茜點了點頭。她不知道這位是什麼身份,不好貿然開口。

寧遠昔請二位落座後,又去倒水。

聶偉箴指著林茜笑道:“這是我老婆林茜。嚴肅平時叫嫂子,你也叫嫂子吧。”

寧可微笑著朝寧遠昔點頭:“林姐,你好。”

“小姑娘真漂亮。”林茜坐在寧可的床邊,伸手去握住寧可的纖弱的手,“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了吧?”

寧可搖搖頭:“沒什麼了。隻是我媽媽太緊張,所以不讓出院。”

“這是對的。什麼事情都不如身體重要。你這麼小,可別落下什麼病根兒。”林茜是外科醫生,看人習慣性的看人家的傷。寧可額頭上的傷雖然結了痂又被劉海遮住,但林茜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伸出手去撩開寧可的劉海,看著結痂的傷口,罵道:“這些人真是喪天良。對小姑娘也下得去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