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二(1 / 3)

大結局二

老管家老淚縱橫,向著宋珩說著這一切,抬眼卻是瞧見宋珩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她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徑自拆開了那一封留給她的信件。

那是寧王給予她的信件,那裏頭說除非是讓她以沈家傳聞之中的寶藏來交換,否則她見到的也便是隻有沈從墨的屍首而已。

宋珩的手指緊緊地捏著那紙張,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她還以為現在的寧王在滿城滿地的通緝令的情況下多少會是夾著尾巴做人,卻沒有想到寧王到現在還是半點都不知道收斂,還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沈家的頭上來,居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將沈從墨給劫走了!

這信上便是約她明日在藏劍山莊十裏地外相見。

“少夫人,您說這是要怎麼樣才好?”老管家哽咽著問著,“少爺可是不能出半點事情,否則老奴怎麼同已經過世的老爺同夫人交代,少夫人您看,是否是要報官,讓府尹大人來處理這件事情,差人尋了少爺才好?”

“別哭了,他會安全地回來的。”宋珩安撫著老淚涕橫的管家,眼下還報什麼官,這通報給了府尹還不是照樣將這件事情落到了她的頭上來的,那府尹也必定是拿不定什麼主意的,這寧王是衝著她而來的,自然地也便是應該讓她去處置了這件事情才對。

老管家已經是六神無主許久了,聽到宋珩這樣說的時候,他的心中微微安定了一些,這府上雖說是拿主意的是少爺,但是少夫人的魄力卻是比少爺來得更甚,隻要有少夫人應承下的事情,自然肯定是能夠圓滿解決的,但是老管家這一看到自家少夫人那肚子,這心中又是有了一些個疑惑,雖說早就是知道自家少夫人的威名,但是現在的少夫人還是能夠挺著一個肚子做事麼?

“少夫人……”老管家又是遲疑了起來,這一邊是自家的少爺,這另外一邊又是沈家的未來繼承人,這兩者不管是哪一方都是重要是的。

“行了,我自有主張。”宋珩擺了擺手,她小心翼翼地踩踏上了馬車,令人朝著藏劍山莊而去,而躺靠在鋪著厚厚的墊褥的馬車之中的宋珩冥思想著,這寧王抓了沈從墨來要挾於她到底為的是什麼。當日金陵城混亂的時候,寧王的黨羽自然是不可能盡數都是同寧王一同出了金陵城去的,在金陵城被控製住之後,寧王的黨羽也差不多已經是被拔出的幹淨了,所以寧王身邊現在肯定是沒有多少的人脈可用,而藏劍山莊……

宋珩猜想,寧王這抓走了沈從墨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這藏劍山莊為之鑄造兵器,他連同人脈都是沒有,這鑄造了兵器又是能夠有什麼用處的,所以,寧王這為的便是財物。

宋珩也是聽說過藏劍山莊的一係列的傳聞的,比如那傳說中可以媲美幾座城池的鑄劍圖,還有那傳說之中的寶藏。宋珩嫁給沈從墨也已經是半年多了,這些個事情她也是從來都沒有問過沈從墨的,沈家的庫房她的確是進去過,比起平常人家自然是富足的多了,裏頭有著不少的曆代皇帝所賞賜的東西,但是如果要說成是富可敵國,這同沒有遭逢巨變之前的北雍相比,大約還是差了幾分火候的,如果是同眼下這種情況相比,那的確是可以算是富可敵國了。

但是這也是沈家如今曆代積攢下來的,這樣一想之後也不會覺得有什麼誇大的成分在了,這常言道富不過三代,但是沈家已經殷富了好幾代了,自然是有些家底可循的。可那傳說之中的寶藏,應該指的就不是沈家的這個庫房而已吧。

這招兵買馬也好,這日常生活也罷,到底還是要用到銀子的,現在的寧王身上可算是身無分文,自然地也便是寸步難行了,尤其是在通緝令一出之後。

宋珩微微揉著自己的眉心,她眼下隻希望這些個人不要為難了沈從墨才好,否則因為她而遭受了這樣的磨難,她的心中委實是過意不去極了,她欠著沈從墨的委實太多,若是他這一次又是因為自己出了什麼事情,宋珩知曉自己這一輩子都是會寢食難安的,所以她是一定會讓沈從墨安心回來。

宋珩回到藏劍山莊,她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大半年的時光,對於藏劍山莊的一草一木對於她來說早就已經是熟悉的了,宋珩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從花廳的一個架子上取下了一把劍來,隻是微微一抽,那鋒利的劍刃就從那刀鞘之中跳脫了出來,透著一股子的寒氣。她已經許久都沒有觸碰過這破軍劍了,甚至有些時候她是在想著,如果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用上這破軍劍才好,這刃之一詞,傷人傷己,殺伐太多到底是戾氣太重。

她從到藏劍山莊之後便是將劍束之高閣,也一直以為自己可能會這樣安定地下去,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安寧的日子卻是這樣的短,又或者是這日子原本就是沒有太平過的,隻是這些個麻煩自己一向是控製得挺好,隻是眼下一下子靠得近了一些,然後便是讓自己無法再忽視罷了。

“主子。”應龍從窗戶裏頭閃了進來,他看著宋珩拿著一塊布擦拭著劍,那側著的半張臉看上去沉靜無比,倒是有著一種別樣的沉穩姿態。

“沈從墨被抓走這件事情,你可曉得?”宋珩看了一眼應龍,她知道守著自己的暗衛不在少數。

“曉得。”應龍應了一聲,他抬眼看了一眼宋珩,他的確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卻是覺得這件事情又不是發生在主子的身上自然是無需怎麼關懷的。

“是看著這件事情發生的,還是知曉的時候已經晚了?”宋珩微微抬眉看著應龍。

“……”應龍不知道宋珩問這一句話是為了什麼,眼下問這一句話不是已經沒有意義在了麼,但是應龍卻還是認真地回答了宋珩這一句問話,“是看著這件事情發生的。”

“噌”的一聲,宋珩手中的長劍已經橫在了應龍的脖頸之間,她冷冷地看著應龍,“你應該慶幸,你若不是他將你們留在我的身邊,眼下我便是會直接一劍殺了你!”

如果眼前這些個人不是鳳血歌留給她的,或許現在的宋珩是真的會直接一劍朝著應龍的胸口處而去,且是半點都不留情的。宋珩說這一句話是認真的,半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圖,眼下的她是真的很想殺了應龍。

“主子!”應龍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宋珩,他的眼神之中滿滿都是意外的神色,“主子,屬下是做錯了什麼才會使得主子這般的生氣?”

“你沒錯嗎?”宋珩並未將劍收回,而是更加近了幾分,“我是如何交代於你的?確保沈家的安危,但是如今你又是拿什麼來回報於我?”

應龍麵色之上微微露出了一些個難堪的神色,宋珩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的,但是應龍從心底之中就是有著一些個不願意的,主子是主上的,這沈從墨便算是哪根蔥哪根蒜,眼下人人便是稱呼主子一聲“沈夫人”的,即便是主上甘心,他們這些個作護衛的也是不甘心極了。眼下還要他們盡心盡力地對待著沈從墨,便是沒有這樣的道理的,所以作為護衛長的應龍便是帶了一個頭,他對於沈從墨的不盡心,所以也便是導致了旁人對於沈從墨也是一貫的不盡心了起來,這才釀成了眼睜睜地看著沈從墨被人抓走的事情,若是那個時候他們之中有其中一人敢於上前去製止這一切的發生,也便是不會發展成眼下這種地步了。

這些個話應龍是不敢對宋珩說的,所以他低著腦袋便是看也是不敢朝著宋珩看上一眼的,隻是哀聲地道:“主子,我們錯了,往後是再也不敢了。”

“已經沒有下一次了。”宋珩的聲音冷漠無比,她看著應龍的眼神森冷的厲害,“既然我使喚不了你們,那麼你們就回去吧,回到他的身邊去,聽候他的差遣便是。”

應龍聽到宋珩這一句話的時候,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主上命著他們在這裏護著主子,現在主子說出這種話分明已經是不要他們再伺候了,也便是代表著他們沒有完成主上的命令,依著主上的性子,這既然是沒有完成任務的影衛自然地也就沒有留在這個世間上的必要了,他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是能夠從主上的手下活下來,主上便是會放過他們這一條性命,要麼就是死在主上的手上。

他們是主上一手調教出來的,主上的實力深不可測,自然是沒有人能夠從主上的手上逃脫出去的,且他們這些個影衛最是講究的便是忠誠二字,如果這沒有了忠誠,他們就什麼都不是了,也沒有這個必要活在這個世間。

宋珩剛剛那一句話完全已經是定了他們的死罪。

“主子,主子請留屬下們一命!”應龍虔誠地看著宋珩,他朝著宋珩叩了一個頭,“主子要我們做什麼我們便是做什麼,再也不不敢再陽奉陰違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宋珩淡淡地道,“若是你們怕回到他的身邊會沒了性命,我現在可以給你們修書一封,讓他留了你們性命,你也不用如此。”

“主子眼下身懷六甲,稍有差池,吾等實在是無法同主上交代,主子千萬不可任意妄為才是,”應龍苦心懇求著,“主子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也是該為小主子著想才是。”

“這任意妄為的事情我做的多了,眼下也不差這一件!”宋珩高聲道,“你無需同我說這種話,你眼下是為你的主上抱不平,這一切難道還是他指示你這樣做不成?我讓你們好好看著藏劍山莊,就是因為這藏劍山莊的人除了那些個隻能對付著尋常角色的護衛上下都是一些個不懂功夫的,我千算計萬算計就是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宋珩哪裏是不知道這一群手下都是在為鳳血歌抱不平呢,到底是鳳血歌教導出來的人物,這一顆心必然是向著鳳血歌的,隻是就是因為他們這一次的疏忽釀成了大錯來了。

“怎麼,難道你們是覺得隻要沈從墨從這個世間消失,我就是能夠心安理得地回到你們的主上身邊的?”宋珩冷笑了一聲,“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算計什麼。”

應龍心中原本也是這樣想著的,隻要沈從墨不在了,或許主子就能夠回到主上的身邊去了,小主子也是能夠名正言順地出生在他們應該出生的地方,而不是生在這個已經隻有半壁江山風雨飄搖之中的北雍,沈從墨不在了便是不會再有什麼人能夠控製住主子了,這便是天大的歡喜。

“屬下不敢。”應龍知道現在的宋珩正在火頭上,他們已經是做錯了,現在更是不管說什麼都是一個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宋珩看著一臉畏懼之色的應龍,這一個七尺大男兒此刻便是單膝跪在自己的麵前,她是真的被氣到了,在這樣原本自己以為會是在萬無一失,甚至是做好了任何的算計的情況下還是會出現這種突發的狀況,這怎麼叫她是能夠不氣憤的。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剛剛好,這萬一便是發生在了她的麵前。

她知道應龍他們如果被自己送回到了南嘉之後肯定會是有一定的刑罰,所以他們絕對不敢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回到南嘉去的,可她就是要讓他們記得這個教訓,如果不讓他們記得這個教訓,隻怕這日後他們還是會犯下這相同的錯誤,她能夠絕對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出第二次的錯誤。

宋珩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境,因為剛剛情緒波動太大,肚子裏頭的孩子也有些抗議,這拳打腳踢的比平常的時候還要來的活潑一些。

她看向應龍,“若是還想跟在我的身邊,那麼,便將功折過,若是這一次再出半點差池,即便是你在雪地裏頭跪到腿斷了,這爬也得給我爬回南嘉去。”

應龍聽到宋珩這一句,心中微微有了幾分欣喜之色,他急忙應承了下來,眼下隻要是能夠讓宋珩消氣,這不管什麼事情他都是能夠答應下來的,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都是可以的。

這信箋上說讓宋珩第二日辰時三刻的時候前往。

翌日一早,宋珩在早朝之後便是同慧明帝和垂簾的穆太後提出了自己要告假幾日的之事,穆太後雖然對宋珩眼下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提出告假一事便是有些遲疑,但是還是恩準了,這同樣身為女子,穆太後也便是知道這宋珩眼下這腹中胎兒漸大,再過一個月左右似乎便是生產的日子了,眼下這個時候告假,大抵也應該是和這個相同。

“宋珩,你……”百裏流觴原本是想關切地問上兩句,但是這一開了口之後這才發現其實自己才是那個最是沒有資格關切的人,這想要說出口的話也便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攝政王這般告假,也不怕這朝政是被我們二人給把持了,到時候等到攝政王歸來的時候,或許這朝堂之中已經是沒有了攝政王的一席之地了。”

百裏紹宇手上的折扇一轉,那一雙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宋珩,那神情之中看不出半點認真或是玩笑的成分。在以前的時候百裏紹宇便是喜歡說著這些個話的,讓人瞧不出他到底是認真的,還隻是一場玩笑。

那個時候的宋珩也是見過不少百裏紹宇這樣模樣的時候,你若是認真吧,他這一轉頭便是笑著同你說上一句“剛剛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你便是真的當真了?”或是你不當真吧,他又是會同你說了一句“剛剛我可是認真的,怎麼你剛剛便是半點反應都是沒有的”。所以在麵對百裏縉雲的時候,宋珩一貫是將他那些個即便是認真也好,玩笑也好的話語無事過去。

“若是怡親王是想那麼做的,那麼宋珩也沒有半點法子。”宋珩看著百裏紹宇,她臉上的也有著同百裏紹宇類似的笑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幾乎是如出一轍,“隻是怡親王不會想見到當你們二人把持住了朝政之後,會有怎麼樣的下場的。”

百裏紹宇微微一窒,便是想不到什麼去反駁宋珩的話來,他隻好是眼睜睜地看著宋珩這般離去,這才有些惱怒地看向百裏流觴:“你看這宋珩,竟然是敢在你我的麵前說出這種話來的,眼下是越發的囂張起來了,真是有些有恃無恐!”

百裏流觴有些無奈,“你便是知道自己說出那些個話來定然是要被她反駁的,惹得彼此都不快又是何必,宋珩也從來都沒有做出過什麼有害的事情,對於朝政也可算是盡心盡力,那麼你又何必地每次都說這些個叫人不快的話來?”

百裏紹宇長歎了一聲,“我這不是不快麼,就是見不得宋珩她那般的果決,你看看她,雖說咱們三個共同輔政。但是你看,很多事情上她哪裏是給咱們兩人有半點的選擇權力了?誠然如皇叔那件事也是!”

百裏流觴淡淡的,良久之後方才道了一句:“可她那般的選擇,也是正確的,不是嗎?”百裏流觴雖是不能認同宋珩的做法,但是還是理解,宋珩說的的確是那麼樣的一個道理,若是他不是自己的皇叔的話,自己的選擇也是會是像是現在這樣,所以也算是怨不得宋珩,誠然就像是她對他們說的那樣,他們所猶豫不決的事情全部都是她在這裏下了這樣果斷的決定。

百裏紹宇很想違心地說一句不是這樣的,但是這一句話他是真的說不出口,的確宋珩那些個選擇也都是正確的,所以這些才是叫他最是在意的,若是宋珩也是會犯下一個錯處的,那或許還是能夠讓他覺得甘願一些。他並非是真心就是要同宋珩作對,隻是一看到宋珩的時候,他的心中就是會由生一種情緒所在,若是不同宋珩說上兩句,他的心底心底之中便是覺得有些不大舒坦的,他就是見不到宋珩好,即便是在言語上他也是想要讓宋珩活的不是那麼的恣意。

百裏紹宇知道這樣自己也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的,但是他就是克製不住,完全的抑製不住地那樣做了。他便是做不到的,寧可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是想要叫宋珩心中不舒坦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他不舒坦,而宋珩卻是半點的感覺也是沒有的,這叫百裏紹宇是越發的氣憤了一些,慪氣的厲害。

“她畢竟是女子。”百裏流觴伸手搭上了百裏紹宇的肩膀,百裏流觴一貫是個剛硬的人,但是現在的他聲音也放得柔軟了一些,透著幾分柔和,他道,“三哥你又何必每次都是針對著她,罷了,咱們眼下不是也挺好的?”

百裏紹宇僵著臉笑著,的確眼下是不錯的,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但是原本還可以更好的,他知道眼下同流觴說什麼也是沒有什麼用的,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

他長歎了一聲,看向那略微帶了一些期許神色的百裏流觴的模樣,他有些挫敗地道:“罷了罷了,下一回見到她,我便是看在你的份上給她留點顏麵吧!”

百裏流觴聽到百裏紹宇這般說,也便是笑了開來,他點了點頭,他也便是也就隻能做到這般了,至少不是讓兩個人每次一瞧見之後不再是爭鋒相對。

但是,百裏流觴心中多少也是有著一些個疑惑,宋珩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告假,看她那模樣這眉宇之中似乎有些愁眉不展的神色,是否是發生了什麼他們所不知曉的事情?

宋珩出了朝華門,便是登上了藏劍山莊一直後在外頭的一輛馬車,她上了車,這駕車的也已經不是尋常的車夫,而是做了車夫打扮的其中一個影衛,在這影衛的攙扶下,宋珩便是上了車,登上了馬車,這馬車出了城門,直奔這相約的地點而去。

寧王約的地方是在城外二十裏的處的一片小樹林之中,這信箋上便是要求他一人前往,在這小樹林處自然是有人相迎。

宋珩不早不晚地到了這小樹林前處,方才下了車,也不讓因為相陪,隻是一個人到了這約定的地點,在那小樹林前頭果真是站著一個人,穿著極其普通的藍布衣衫,頭上戴著厚實的椎帽,遮擋住了大半張臉麵,手上提著一把刀,一副平常的江湖人的模樣。但是宋珩知道眼前的人並非是一個平常的江湖人。

“沈夫人……”那人壓低了嗓子,那聲音粗糙的就像是一掌的泥沙,光是聽著便都是讓人覺得有些粗糙的,他喚了一聲,但是隨即地又突兀地笑了一聲,“眼下應該是稱呼您為攝政王才是。”

“便是你們擄走了我家相公?”宋珩看著眼前的人,從他的衣著打扮和行為方式上來看,宋珩便是知道眼前這個人並非是寧王,應當是如今寧王身邊的人之一,“我家相公人呢?”

“王爺說了,夫人果真是好計謀,眼下更是害得王爺哪裏也是不能去的,王爺很是不高興。”那人粗著嗓子對著宋珩說著,“所以請了沈家少爺前往一聚,想同沈家少爺商議一些個事情,但是沈家少爺的嘴巴委實是太緊了一些,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看的?”

宋珩冷笑了一聲:“便是有你們這般請人的模樣的?”

那護衛原本以為宋珩會是心急沈從墨的近況,一定是會有關心則亂驚慌失措的模樣的,但是現在的宋珩看起來一點也不擔憂沈從不墨一般,這身為娘子的,難道是有這樣待自己的相公冷漠的人不成?

“若是你們敢對他用私刑,那麼,他傷了一根毫毛我也便是要你們性命來償的!我宋珩說話一向是說到做到,要麼你們就有本事將我給處置了,要麼最好是給我提點神好生照料著,否則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宋珩冷冷地道。

護衛咽下了一口口水,他知道眼下的宋珩這些話都是認真地,她是真的在警告著他們最好是不要以她為敵,否則這後果很是嚴重。護衛從未見過那眼神之中那般濃鬱的殺意,那殺意濃厚的幾乎是要將天地之間全部毀滅了似的,這樣的殺意讓護衛從骨子裏頭由生著一種恐懼。

“這個……這個自然是沒的。”護衛低聲道,他們將沈從墨捉住之後,也是好言相勸的,但是這沈從墨別看是個書生模樣,但是這骨子裏頭卻是強得厲害,那一張嘴巴緊得就和蚌殼似的,半點也是吐不出來點什麼的,所以這一切也便是隻有從宋珩的身上下手了。

宋珩心中微微一動,這沒有用了私刑就好,就怕這寧王是心腸歹毒了一些對著沈從墨用上了私刑,沈從墨到底不是什麼練武之人,自然是吃不得那種苦頭的。

“那,寧王今日遣你來,所謂何事?”宋珩道,“隻要能夠確保我家相公安然無虞,在合理的條件之內,我宋珩自然是會應允的。”

護衛聽到宋珩這麼一說,便是覺著自己同宋珩眼下的角色就像是調轉過來似的了,這原本應該是他同宋珩提出這樣的條件,若是想要讓沈從墨安然無虞,便是讓宋珩聽著他們所提出來的每一個條件才是,但是現在宋珩倒是這般的灑脫,竟是一下子便是說到了點子上,也省下了他一番口水,但是這心中對於眼下這轉變,倒是有些不大覺得穩妥的。

“沈夫人不知道是否知道這沈家的寶藏……”護衛的這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宋珩一下子打斷了,宋珩雖說已經是有了這樣的一個心理準備,想著寧王抓走了沈從墨這多半也是為了財,所以在聽到護衛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宋珩也是沒有什麼覺得意外的。

“寧王這是想要沈家傳說之中的寶藏?”宋珩的神情似笑非笑的,她看著那護衛緩緩道,“這寶藏可是富可敵國,寧王的野心也真是委實不小,竟然是將主意打到了沈家的頭上來了?將我的夫君帶走,這也便是逼的我不得不同意?”

護衛聽著宋珩這樣說,心中微微一喜,喜的是這財富果真是有的,而且從宋珩的口中來看,這的確是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也果真如同寧王殿下和七皇子殿下所料的那般,這沈從墨就是一個迂腐的人,寧可是失去了性命也是要保住那些個財富的,但是這宋珩便是不一樣了,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財富自然是不比自家相公的性命來得重要的,也便是應該同宋珩的手上下手,也隻有從宋珩的身上下手才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

一想到那富可敵國的財富,護衛的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個貪欲,這話也響亮上了一些,“沈夫人便是願意用寶藏來換了沈家少爺的性命?”

“若是不換,難道還想瞧見自家相公的屍首不成?”宋珩看著護衛道,“隻要你們能夠讓我的夫君平安歸來,我便是將寶藏的地點給了你們。”

護衛微微一愣,宋珩答應的這般的爽快,他心中倒是有些不大鎮定了,這其中或許是有著什麼貓膩的事情也說不定,而且這樣的一件大事,他一個人也便是不能夠這樣貿貿然地下了一個決定。

“沈夫人果真是個痛快人,但是這事還需要從長計議。”那護衛想了想之後,轉身便是跑向了那林子之中,隻是一溜煙的時間,這人便是不見了,樹林之中也沒有半點的聲響,隻有風吹過樹葉時所發出的沙沙聲。

“主子,要不要我去探查探查?”那做了車夫打扮的影衛到了宋珩的身邊,他低聲問著。

“你覺得剛剛這人的功夫同你相比是如何的?”宋珩並沒有回答影衛的話,反倒是反問了一句。

那影衛想了一想,剛剛自己一直都沒有靠近,離得有點遠,看著那架勢是覺得剛剛那人的功夫是不錯的,所以自己也是不敢隨意地靠近,就怕被他發現。“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屬下未必是不如對方!”

“你錯了。”宋珩並沒有對自己這個影衛是有任何的誇獎之舉,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從呼吸來看,並不算是一個頂尖的高手,若是動起手來,你的確未必會是不如對方,但是這手一旦動完了之後呢,你當這林子之中會是沒有旁人在看著?”

宋珩猜想,剛剛這林子之中一定是有旁的人在盯梢著的,利用樹木遮掩住了自己的身體,利用風吹過樹林所發出的沙沙聲將他們的呼吸聲給掩蓋住,即便不是這影衛動手,宋珩自己出手也是能夠製住剛剛那人的。但是這一旦製住之後又是能夠怎麼樣呢,這製住了一個未必是能夠將那些個人全部都製住的,隻要有一條漏網之魚,到時候隻會害了沈從墨。

而且這樣一來,也就激怒了寧王,到時候這後果即便是宋珩也是不敢預料的,她自然是不敢貿然地出手,隻好是拖這個眼前作為幌子來的人通知寧王,想要寶藏可以,她要的就是沈從墨的安全,隻要沈從墨是有一丁點的受傷,她就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現在,宋珩隻好等著,等著寧王做出如何的決定。

寧王也便是聽到了宋珩傳來的話,他看了一眼被捆綁住丟在角落裏頭的沈從墨一眼,他們隻是為了求財而已,這沈從墨留在他們的手上還是有著極大的用處的,自然是不會輕易地傷害了沈從墨的,所以在沈從墨怎麼也不肯說出那寶藏的地點的時候,寧王原本是有千萬種的手段使用在沈從墨的身上,但是他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性子,隻是命人將沈從墨捆綁住了,在他的嘴巴裏頭塞了一個核桃而已,免得到時候沈從墨亂喊亂叫的,雖說在這種深山老林之中很少人會到來,但是也不保證是絕對沒有人到來的。

“皇叔,你可別是上了宋珩的當,眼下這沈從墨便是咱們的保命符,如果一旦將沈從墨交給了宋珩,誰知道這宋珩交給咱們的藏寶地點是真的還是假的,眼下皇叔您可是被通緝的人,這宋珩一旦得到了人之後便是翻臉不認人,叫人來抓捕皇叔,咱們可不就成了自投羅網了麼!”百裏雲方聽罷護衛所帶過來的話,便是沒有好氣地說著。

寧王也便是考慮到了這一點,眼下的宋珩說的再好聽也不過就是因為沈從墨還在他們的手上,隻要沈從墨一安全之後,他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現在全國便是有著通緝他的皇榜在的,他能夠走多遠,這也是他所不能保證的,要是把沈從墨還給了宋珩,這基本上是同放虎歸山自斷後路沒有任何的差別。

“那如何?”寧王看向百裏雲方。

百裏雲方道:“那便是要求宋珩一並去尋了那寶藏,有她同行,咱們這一路上自然是不可能會是有半個人能夠攔住的,而且她自然地也便是不敢再作怪了,若是沒有尋到寶藏,皇叔咱們那麼多人還會怕宋珩一人不成?便是將他們夫妻二人給解決了便是。這若是尋到了寶藏……”

百裏雲方頓了一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很是詭異的笑容來,這笑容陰沉的厲害,有著一種嗜殺的味道,他緩慢地將話補充完整,“這若是尋到了寶藏,這兩人自然地也便是沒有什麼必要活在這個世間之上了。”

寧王聽著百裏雲方的話,他不由地多看了這個年輕的侄兒一眼,以前的時候自己隻當這個侄兒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牆頭草,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自己小瞧了他的,這狠毒的計策這般地叫人為之側目,這心狠的確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剛剛他這一番提議也是深得寧王的心思,他也是這樣想著的。不管是找沒有找到這傳說中的寶藏,這沈家兩口子是絕對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隻是這百裏雲方這樣半點猶豫也沒有地說出了這種話來,眼下這下了狠手的是朝著沈家兩口子去的,但是難保不會在有一天的情況下這刀口朝著他過來了。寧王在自己的心底之中留了一個心眼,想著最後再解決了宋珩他們之後也便是該將這個侄兒也一並解決了吧,這寶藏他可是不想同這樣的一個人共享的。

百裏雲方見寧王點了點頭,他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仿佛是見到宋珩在他的麵前求饒一般,他早就已經是恨毒了宋珩這個人了,如果不是她,自己眼下的處境也便是不會混成現在這樣,他是皇子,這最是尊貴的皇子殿下,但是現在的他像是什麼,就像是一隻落水狗似的,人人都是可以痛打一頓的,皇位沒有他的份,就連富貴也是沒有他的份的,他滿懷壯誌情懷地來到了北雍,換來的卻是什麼,是自己這一天殘廢的腿,每走一步都是要傾斜的身子,他眼下就是一個跛子一個廢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源自於宋珩。

百裏雲方一直在想,這有朝一日自己便是要讓宋珩俯首稱臣的,他要將她淩遲處死,將她施以炮烙之刑,讓她痛不欲生,叫她不得好死!眼下這樣的目的他已經可算是完成了一半了,沈從墨在他們的手上也不怕宋珩不敢乖乖聽話。

沈從墨聽得真切,他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那百裏雲方,沒有想到這人眼下已經是變得這般的陰狠了起來,他能夠聽到百裏雲方的話語之中所夾帶著的那些個恨意,而沈從墨也是這般恨著的,他恨自己怎麼就是半點功夫也是沒有的,若是自己是有些拳腳功夫的,那麼那個時候也就不會這樣輕易地就被人抓了去了,明明自己是想著要護著宋珩的,卻是不想眼下的自己竟然是成了宋珩的負擔。

他心中從來都是沒有那樣希望過,希望宋珩能夠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好好地活在這個世間上,但是依著他對宋珩的了解,這種事情宋珩是斷然做不出來的,是的,她是一定會來尋了他的,就算是明知道眼前這一切是一個陷阱,隻怕她也是要來的。

沈從墨不知道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寧王同百裏雲方他們又是細細地研究了一番這應當準備的事情,確保自己的計劃已經是萬無一失了,這方才是讓一個護衛趁著夜色上了藏劍山莊,將第二封信箋送到了宋珩的手上。

宋珩也早就已經是在藏劍山莊之中等著寧王將訊息傳遞過來,她並不認為自己下午的一番話會讓寧王將沈從墨安心放了回來,寧王這個人生性多疑,所以宋珩揣測,以現在已經是黔驢技窮的寧王來說寧可是將沈從墨當做護身符貼在自己的身上以策安全,也不會輕易地聽信了她會將這藏寶地點告訴給他知道。

果然,這信箋上便是要求她明日辰時便是到相約的小樹林,他要求她親自帶著他們尋找到了寶藏。

宋珩看罷了信件,這神情還是一貫的不顯山露水,她早就已經是有了這樣的準備,自然地也便是沒有什麼覺得可意外的了,藏劍山莊的一切她也早就已經是安排妥當了,自然地也不會擔心她同沈從墨兩個人都不在府上的時候會出點什麼岔子。

“小姐!”水碧一直伺候在宋珩的身旁,她也是看到了宋珩這一封信件,看完這信件之後,水碧的臉色大變,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小姐眼下是不應當去冒著這個險的,此去之後也不知道是會有是多少的凶險,小姐眼下不比以前,若是姑爺能夠說話的話,隻怕也是不希望小姐前往冒險的。”

宋珩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水碧,她微微彎身將水碧從地上拉拔了起來,她看著自己從小便是伴在自己身邊的丫鬟,攢出了一個笑來,“我知道,但是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沈家就斷了後了。”

水碧不知道宋珩怎麼會是說出這種話來,沈家怎麼會斷後,小姐肚子裏頭懷著的不正是沈家的子嗣麼?水碧的心中有著不少的疑惑,還沒有等她將這些個疑惑弄清楚,便是已經被宋珩隨即而來的話給打斷了原本的思緒:“我知道,如果是沈從墨的話,他也是希望我不去冒險的,也便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得不去。這於情於理上我都是應該去救他一把的,要是不救我還拯救成了那無情無義的人。而且,寧王抓了他,多半也是因為我的緣故使得寧王這樣狗急跳牆了起來,要是我不去,後果不堪設想。”

宋珩見水碧還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她安撫著她,“你看,你家小姐我一向是能夠化險為夷的,這一次必然也是不會例外的,你看著便像是我會遇上危險,但是你又怎麼知道那寧王他們一行人不是在我的計劃之中呢。我一貫行事是有了分寸的,定然是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的,你便也別怕了。”

水碧知道自己論口才必然不是小姐的對手,心中便是默默地下定了一個主意,明日一早便是要早早地起了床同小姐一同下了山去,到時候有自己在身邊也好隨時照應一番,到時候不管是槍林劍雨的,自己也能夠為小姐擋上一擋,也不枉夫人的一場養育之恩了。

“水碧你別想著同我一起去。”宋珩仿佛就像是看穿了水碧的心思似的,她淡淡地叮囑著,“你也瞧見這信件上便是已經說了,讓我一個人前往,你到時候倘若是跟著我一起去了,他們不讓你跟著這也可算是一件好事,或許到時候他們會殺了你也不一定,有或者,他們覺得我不守信用到時候便是將沈從墨殺了也說不準。”

“啊——”水碧聽到宋珩所說的那一些個話,這越發的是有些害怕了起來,她看向宋珩,這遲疑了良久之後方才道了一句,“我是真不能去嗎,小姐?”

宋珩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不比以往,又不是出外出遊,宋珩自然是不能帶上水碧一同去的,這好說歹說了之後,這才使得水碧打消了一同去的念頭。

水碧伺候著宋珩更了衣衫,又在一旁站立了良久,方才有些不大甘心地離開了,這離開的時候也不免地看了宋珩一眼,想著宋珩能夠讓自己同去,但是她等了良久,便是不見宋珩開口說上一句的,見宋珩這個樣子,水碧也便是知道小姐是真的不能讓自己同往,這才耷拉著腦袋有些怏怏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一早,宋珩便是提著破軍劍,攜了一個小小的包袱上了馬車,這藏劍山莊的人像是往常一般站在門口送著宋珩,宋珩將沈從墨被俘一事壓了下來,這山莊之中知道的人也不過就是老管家同水碧二人而已,宋珩隻道是沈從墨要外出幾日,而自己也便是有事要外出幾日,這山莊裏頭的人便是不知道這一些,隻道自己莊上的兩位主子越發的忙碌了起來,倒也是沒什麼特別在意的。

宋珩細細地叮囑了老管家和水碧,千萬不能將沈從墨的事情告訴給了癱瘓在床的沈淵知道,這沈淵是沈從墨唯一的親人,又是一手帶大的,這情感堪比父子,要是讓沈淵知道,這一急之下這原本就是已經破敗的身子還指不定是要出什麼亂子,到時候這事情也便是麻煩得多了。老管家同水碧都是應承了下來,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透露出一絲一毫給了人知道的。

宋珩靠在馬車之中,雖然說她對著老管家同水碧說了最短十日之內,這最長大約會在半個月之後回來,這段時日之中藏劍山莊一切事由便是一如從前,話雖說是這樣,其實宋珩自己也不能夠保證到底是會演變成怎麼樣的模樣。

馬車依舊是在小樹林之前的一段路上停了下來,宋珩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拿了東西之後便是信步閑庭地走到了小林子麵前,昨日的那個護衛便是站在小樹林前,已經是在等著宋珩了。

見到宋珩來,那護衛在看到宋珩的手上提著劍的時候微微一震,條件反射便是覺得宋珩這是要反悔,這藏劍山莊所出的破軍劍一直可算是久負盛名了,是那削鐵如泥的神器,他自然也是知道這神器是落到了宋珩的手上,這破軍劍他一直都是慕名著的,現在看到宋珩拿在手上,護衛也便是有些害怕,想著這宋珩該不會是反悔了?!

“沈夫人這樣的打扮……”護衛看著宋珩,有些猶豫地道,“沈夫人這手上拿著利刃是為何?這同我們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說好的?”宋珩微微一笑,“你們這信件上說隻讓我隻身一人前來,如今我的確是隻身一人前來,又是哪裏不一樣了?!”

護衛咂舌,他指著宋珩手上的長劍道:“這信件上可沒有說讓沈夫人您拿著武器前來!”

宋珩並不理會護衛的話,“你便是一個做不得主的人,去告訴你的主子,讓他來同我說話!”

護衛麵色一凝,他的確是如同宋珩所說的那般的確是個做不得主的人,他吹著口哨,那口哨的聲音源遠流長,百轉千回的。宋珩知道這人是在用獨特的暗號聯係著人,這也證明著這小樹林之中必然是有旁人在的,在暗處盯著這裏的一舉一動。

宋珩也不催促,她隻是站在那邊等著,等著這可以做主的人出現。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這暗處之中走出了一個人來,那人腿腳有些不大方便的,這左腿便是有些微微的跛,宋珩看著那來人便是知道眼前這來人是誰了,她便是說這金陵城之中怎麼就是沒有瞧見百裏雲方,原本她還以為這人是怕終有一日自己這牆頭草兩邊倒的行為是會被人所詬病,怕是秋後算賬而藏匿了起來,竟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同寧王勾結了起來,依著這人對自己的仇視來看,宋珩想,沈從墨被抓一事同他也脫不開關係。

宋珩原本是在想著有朝一日自己得償所願了之後是要如何處置了百裏雲方的,以前的時候這百裏雲方到底是一個皇子,自己這所設計的一切也不過就是讓他瘸了腿而已,他所欠著自己的,絕對不是一條腿就能夠還給了她的,她要的自然不單單隻是一條腿,以前或許自己還能夠留著百裏雲方一條命,將他貶為庶人,終身行乞,但是現在她要的不單單隻是這個,她要這百裏雲方的性命。

百裏雲方看著宋珩,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來,這百裏一族的皮像生的一貫是不錯的,即便是百裏雲方也是不例外,他有著一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孔,這笑來更加是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人的心底是有多麼的汙穢不堪,有多麼的殘忍。

“真是許久不見了,攝政王殿下。”百裏雲方緩緩道,沒有人知道在他說出“攝政王”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幾乎是咬著牙將這三個字說出口的。攝政王,這代表著這一切全都是宋珩她勝利了,她得到了最後他所想要的一切,若是宋珩手段夠,她完全是可以成為第二個鳳血歌,將整個北雍王朝掌控在她的手掌心之中。

“七殿下,果真是許久不見了。”宋珩莞爾一笑,她麵對著百裏雲方的時候平靜的厲害,她淡淡地道,“我原本還在想著,這一役之後七殿下便是沒有在自己的府上會是去了哪裏,還想著殿下你會不會是被人趁亂給擄走了,現在想來倒是我多慮了,全然是忘記了七殿下最是厲害的手段便是在夾縫之中求了生存,即便是這天要塌了下來,殿下還是能夠活的好好的,比尋常人活的更好才對。”

百裏雲方哪裏是不知道宋珩眼下這話裏頭皆是嘲諷的意味,這些個嘲諷他在踏足到了北雍這片土地上之後早就已經聽得習慣了,眼下她這一些話又是能夠拿他怎麼樣的,更何況現在沈從墨就在他們的手上,宋珩就算是再詭計多端,她也是要乖乖地聽訓於他們的。

“攝政王殿下則些個話也便是不用說了,若是你不解下劍來,隻要我高聲叫上一聲便是有他人砍下沈從墨的人頭送到你的手上來。我想你應該是不希望瞧見這樣的場麵的吧?”百裏雲方道,宋珩這人是會功夫的,他可是親眼所見,而且這功夫也不算是弱的,這長劍在她的手上自然是極其不妥的,依著宋珩的身後要是最後的時候將他們全部都困在了她的陣法裏麵,那麼他們就完全是沒有半點辦法掙脫開來的。

“我看七殿下你也是個做不得主的人,我便是這麼和你說吧,若是我這破軍沒有帶在身上,到時候即便是我們找到了寶藏的地點也是半點都拿不到的。因為這破軍便是開啟寶藏的鑰匙所在。”宋珩看著百裏雲方,她的神情坦然,“反正這話我便是這樣說了,若是你不相信,眼下我便是將劍丟棄在這裏,到時候找到了寶藏卻又沒有鑰匙來開這個門,到時候你們也別怨不得我!”

“胡扯!”

百裏縉雲說什麼也是不敢相信宋珩的話的,哪有人會拿劍去當寶藏的鑰匙,這種話說出來誰會相信。

“是不是胡扯,到時候你便是知道,藏劍山莊以鑄劍出名,以劍為鑰匙,也不是不可能有的事情,隻是到時候寧王要是責難了起來……”宋珩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她這沒有說完的意思也已經是很明顯了,如果到時候已經找到了寶藏而得不到,到時候這一切就是百裏雲方的錯處。

百裏雲方當然知道如果會是出現這樣的情況,寧王會有怎麼樣的情況出現,自己這個皇叔自然是不會允許他出了這樣的紕漏的,到時候隻怕是會幹淨利落地解決了他也說不定,他不得不相信宋珩的話,他根本就是沒有半點的選擇。

“你將劍給我。”百裏雲方對於這劍還是在宋珩的手上這件事情還是介懷不已的,總覺得隻要這劍是在宋珩手上一天,自己就會少一份安全。

宋珩也不遲疑,單手便是將自己手上的劍遞給了百裏雲方,百裏雲方見宋珩這樣的果決,倒是微微有些意外,他小心翼翼地去接手那劍,隻是在他觸碰上劍,而宋珩脫手的那一瞬間,這劍一下子砸了下來,砸落到了百裏雲方的腳背上,百裏雲方隻覺得自己的腳背上一陣劇痛,那痛楚完全是深入到了骨子裏頭的,冷汗在一瞬間便是冒了出來。

百裏雲方蹲下了身子,這腳背腳疼也是一回事,更大的原因是這一把劍意外的沉重,沉得讓他不得不彎下了身來,他一張臉漲的通紅,他瞪著宋珩:“你耍我?”

宋珩看著百裏雲方,因為百裏雲方彎著身子,所以宋珩能夠俯視著百裏雲方這個人,“原來你不懂,果真是這十多年的質子生涯將一個人磨成了一個蠢頓如斯的人。”

那護衛見事態演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不由地是伸手去扶百裏雲方,便是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了一句:“這好劍都是認主的。”言外之意便是並非什麼人都是可以用的。

百裏雲方心中有氣,眼下這劍認定了宋珩,不論是何人都是不能將之拿起的,難道由著宋珩這般作怪起來?

“你!”百裏雲方氣鼓鼓地看著剛剛同自己說話的哪個護衛,他道,“便是將宋珩的武功廢去!”

那護衛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宋珩倒是鎮定的很。

百裏雲方笑了開來,“若是宋珩的功夫不廢去,咱們哪裏是能夠安下心來的,隻有一個廢人才不會有半點的威脅。”

“你怎生不說隻有一個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呢?”宋珩似笑非笑地道,“你要想要安全,那麼幹脆就直接一刀將我抹了脖子算了,否則你別想碰我一個寒毛!”

百裏雲方窒了一窒,他看了那宋珩一眼,如果不廢掉宋珩的功夫實在是讓他有些寢食難安的,但是現在宋珩這一種話說出口。那護衛倒是個知機的,他上前了一步便是將宋珩的周身幾個大穴給點住了,這幾個穴位被點住之後也沒有旁的什麼大事,隻是讓宋珩再也是使用不出內力,當然的,這點穴的手法也是有一些個弊端的,每隔十二個時辰穴位會自動解開,到時候也便是需要再點上一次。

百裏雲方見此,方才滿意了一些,“宋珩,便是隨著我們走吧!”

他朝著地上的劍努了努嘴,示意宋珩將劍帶上,等到宋珩彎身將劍撿拾了起來之後,又朝著護衛點了點頭,那護衛便是拿黑布蒙住了宋珩的眼睛,領著她往者小林子之中走去。

宋珩雙眼被縛住,她的手臂被狠狠地掐在一個人的手上,那個力度委實是有些狠的,但是宋珩咬著牙便是一聲也不吭地隨著他們的路線走著,她甚至知道百裏雲方甚至刻意地在這個樹林之中走了幾個圈子,來誤導著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