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重要?”北堂墨大有得寸進尺的嫌疑。
左曉露想了想,這樣的環境下根本看不到她皺眉思考的認真表情。
一切隻能用聲音傳達。
“我不知道怎麼說……”她很老實的思索,尋找形容詞。
從小就不是好學生,寫篇作文都要花半天時間,平時能把自己想說的話表達出來已經是不容易的事,還要她詳加描述,真是個大工程。
按照北堂墨心裏計算的,這棟公寓樓塌成這樣,要用生命探測儀小心翼翼的搜尋,靠人工搶救,至少要7,8個小時,不聊天做什麼?
況且……
“現在有的時間給你想。”他任性起來比小孩也差不了多少。
左曉露對此早已習慣,知道他現在不會為難自己,想了想就道,“不如我們來猜謎語吧。”
周末,發生爆炸被困在這裏,就算困倦也睡不著。
因為北堂墨用他強大的自身把她保護得周全完好,所以才這麼安心,連下一秒會不會死這種可怕的事情都不想了。
“猜什麼謎語?”他從善如流。
嘴上配合,心裏在抗議,本想跟天然呆上樓之後,茶喝不喝都是次要的,把人壓倒再說,行為上誰敢說她不是他的女人?
隻怕她自己也否定不了,心理就那麼障礙?
結果這該死的爆炸!
他就是個行動派的男人,要是讓莊四或者葉涵看到他在這裏閑心的陪左曉露磨嘴皮子,不被笑一萬年才怪!
“我問你答哦。”左曉露哪兒會洞悉男人的想法,就想了一個她覺得特別難的,問,“為什麼有的時鍾會敲十三下?”
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隻花了半秒時間去想,北堂墨就不耐煩的大嗓門嚎起來。
他又不是那支鍾!
“你有點耐心好不好。”左曉露簡直拿這個男人沒轍,“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裏,猜謎語不就是為了打發時間嘛!”
“別廢話了,答案是什麼?我下一個再仔細猜。”
天然呆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因為鍾壞了。”
鍾壞了才會敲第十三下,這什麼狗屁邏輯?
“就是這樣?”北堂墨覺得人生觀被顛覆了一次。
“就是這樣。”
“左曉露,你在講冷笑話吧?”
“你一點幽默細胞也沒有!”她有點生氣,更多是對他的嘲笑。
“那你繼續說,我再猜。”北堂家的少爺有不服輸的精神。
左曉露又認真的想了想,“一隻螞蟻不小心從飛機上摔下來,會怎麼死?”
“螞蟻會坐飛機嗎?”北堂墨同學嚴肅發問。
“你管那麼多幹嘛,誰規定螞蟻不能坐飛機的?”
“好好好……”他忽然後悔不該和她玩這種阻礙大腦發育的遊戲,隨即沉默了幾秒,說,“摔死的?”
他自己都底氣不足,覺得答案不會那麼簡單。
“錯!”左曉露大笑,笑聲裏都能聽出那股得意勁,她讓北堂墨吃癟了,“是被餓死的!”
“為……”沒完全問出口,北堂墨極快的收聲,自己意識到關鍵所在。
螞蟻太小了,幾萬尺高空夠得它摔!
如果換個人問他,他早就化脾氣為拳頭,揍那個白癡一頓,但是現在與他對話的是左曉露,聽她笑得‘咯咯咯’的聲音,笨笨的音調化作音符,跳躍在耳邊,他的心情不知不覺跟著愉快起來。
螞蟻從飛機上摔下來是餓死的,因為在空中停留時間太長了……
“我真是……敗給你了!”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邏輯完全不同,而北堂墨和左曉露又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似乎有點能理解,為什麼老頭子說這樣的女孩子比較適合他。
因為她夠簡單。
“呐!還有:什麼情況一山可以容二虎?”
“我想想。”
如果按照北堂墨的思維就完全不對路,這時候得跟著左曉露的思維方式所以……
“因為它們性別不同?”
“啊……你居然答對了。”她很驚訝。
“什麼叫做‘居然’?”太小看北堂墨的智商了,“就你這種小學生程度,再出一百道題大爺都答的出來。”反正不按常規出牌就對了。
摸到了門路,這樣一來,猜到他們獲救,左曉露也會一直輸。
一直輸……
北堂墨忽然想到了什麼,黑暗的環境為他掩飾了壞笑的神采,說,“光是你問我猜太無聊了,不如我們換個玩法怎麼樣?”
左曉露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應聲道,“那你說怎麼玩?”
“我們一人出一題,到最後誰猜對的次數最多就是贏家,那麼對方就要回答贏家一個問題,不管什麼問題,一定要認真回答。”
他又來了……
左曉露知道他在對自己下套。
“怎麼樣?”男人得意洋洋,勝券在握。
外麵的人都急翻天了,誰會想到被困在裏麵的兩隻這時候是有多悠閑,閑得把以前沒時間談戀愛的細節都補了回來。
左曉露好像在無光的空間裏打量北堂墨的臉色,他察覺到了,更得意,“你怕輸?”
“嗯……”通常天然呆都是很老實的,“我怎麼知道你的謎語有多難。”
他覺得她的不好猜,就更別說她去猜他了。
這向來就不是左曉露的強項。
“不如你先說一題讓我猜試試。”她有她的狡猾。
北堂墨不願意了,“左曉露,你在懷疑你的智商?”他隻消問一個,計劃就失敗,因為左曉露死都猜不出來的。
“我本來就不聰明好不好!”她很有自知者明,討價還價道,“我覺得我肯定會輸,這樣不公平。”
“那你說怎麼樣才公平?”無意識,下套的人反而先入了套裏。
“嗯……”左曉露權衡了下,說,“你答十題,我答一題。”
“幹脆你直接判我輸豈不是更好?”
“你要欺負人麼?”
“……”明知道看不見,北堂墨卻能感覺那雙眼睛又在裝無辜,他完全被降住了。
“好,猜吧。”
有時候妥協是件大義凜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