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更值得注意的是另一類作品，它們寫城市生活和小城
中各種各樣的市民，這些作品大都有新的藝術風采，也是作者近期創作中似傾注較多熱情和精力的一批作品。它們之中有諸如《浴池之役》、《多發地帶》、《愉悅》等等，都曾引起較強烈的社會反響。（浴池之役》寫的是這個小城公共浴池即大池子裏的一個眾人共浴的生活畫麵，老兵、小痞子、大秀才等幾個人浴者都寫得很鮮明，其中尤其是老兵，寫得最好，既鮮明，又有深度，老兵對也來大池入浴的洋人（他們稱為“一隻白螂”，頗為傳神）始則敵視後則親近的行動變化的微妙的心理刻畫得細致入微，對他那種獨特性格的刻畫也人木三分。應該說，老兵的形象有相當廣泛而深刻的社會潘意和審美意義，是一個戒功的藝術創造。此作語言也活，完全掃盡了書卷氣，而表現出一種市井氣。由此作的確可以窺視到少衡創作上的變化。《多發地帶》中所寫的那位在多發地帶的渡口修自行車的個體戶，著墨不多，形象卻非常突出；他那種倔強的蠻勁，似在表現著一種獨特的城市下層市民的心態。但此作寫法同（俗池之役》—樣，還是較傳統的，在藝術上更給人耳目—新之感的還是《愉悅》，此作寫一個低級警官地段警察察在一個被稱為“狗屎地段”的城市小角落裏的辦案經曆，他所要辦的是路燈一再被打碎之事，對此，警察無能為力。作品中充滿嘲弄的語氣，荒誕感和運用一些黑色幽默的手法，比之上述兩篇寫城市的作品，似更有現代意識，也別有一種藝術韻味。
少衡近期作品述有幾篇寫農村的也值得注意，這類作品如《寮上傳說》、《賦烏）等等，寫的遐閩南也囟封閉的農樹坐俄充滿傳奇色彩，既不同於《湖畔人家》那種充滿詩情，也不同於《虎鄉政事》那種貼近生活有所揭示和鞭笞，它們似在講述那遙選年代的充滿傳奇色彩的故事，是在寫一種地域文化和某種文化沉積層：締嚐起來當然別有一番韻眛。
當然，在少衡近期作品中，取材是相當廣泛的，藝術手法是相當多樣的，絕不僅上述三類作品所能囊括的。例如，他寫絲綢之路之旅的三篇作品：《邊堍》、《冰頂》和《遠方的敦煌》，雖有些新意，或給讀者一種新奇的感受，但由於作者對那裏的生活和曆史並沒有吃透，僅憑一點旅行的新鮮感受就要敷衍成篇，就不免有表層化和單薄之感。《爸爸的屋子》是寫婚姻家庭題材的，這是少衡很少涉足的一個新的題材領域，我發現少衡對此並無什麼新的發現，因此也很難說是成功的。
題材的開拓和藝術表現手法的多樣探求，對於一個尚未定型的青年作家來說，當然是必要的，這種開拓和探求給他們的創作帶來一片又一片新的藝術天地，開辟了一個又一個新的藝術境界。但是有所得也必然有所失。我們看到，在少衡近期的創作中，由於較多地注意新的題材開拓、新的表現手法的運用，而對原來所熟悉的生活寫得不多，有些具有相當表現力的他所熟悉的表現手法也棄而不用，這當然也給他的創作帶來某些損失。那種貼近時代和生活，散發著較強烈的時代精神和生活氣息的比較厚實的作品不多見了，筆力和精力分散了，這對於少衡的創作來說，自然是“種損失。
給作家開藥方、出主意對於批評家來說，是一樁吃力不討好的蠢活，本來是不應該幹的。但由於少衡說來既是我的同鄉，又曾經是我的學生，於是明知是蠢活也禁不住想幹。在上麵說了大堆蠢話之後，臨近本文收束之際，我還想對少衡今後的創作再說幾句。
少衡和他的朋友青禾、海迪一樣，都有十餘年的“創齡”，和
幾十萬言的作品行於世，對於他和他們來說，重要的不是量的重複和增加，而是質的突破和飛躍。而要做到這一點，竊以為要做以下幾件事，或者說注意以下幾個方麵。
首先，要對十多年的創作道路作一番冷靜的回憶和審視，看自己創作中有那些長處和短處，然後才可能揚長避短，繼續前進。對於少衡來說，題材的開拓和藝術手法的多樣探求是必要的，還可以繼續幹下去，然而絕不可以放棄早先所立下的對“寫我們共同經曆的時代有著最大的熱情”和“希望能客觀表現曆史的某個側麵”的藝術誌向，不要輕易放棄自己所熟悉的生活領域，要進一步把所熟悉的生活吃透，在開拓題材、豐富表現手法的同時，要把用樸素的藝術手法寫貼近時代、貼近生活的作品放在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上。
其次，在探索各種藝術表現手法之後，可以選其自己用得憤、比較契合自己的藝術素質並且比較擅長的幾套路數，反複用之，以形成自己的藝術風格。在前一階段比較多地寫以小見大的短篇的基礎上，要注意生活積累和藝術積累，寫些較出色的中篇，以至進行長篇小說創作。以少衡的生活積累和藝術素質而言，是可以在長篇創作上顯顯身手的。
再次，要增強文體意識。寫小說無非是寫什麼和怎麼寫兩個方麵。寫什麼固然是重要的，怎麼寫也絕不是可以忽略的事兒。而怎麼寫就是文體的問題。時下，不少作家正在增強文體意識，從上麵的評述中，可以看到少衡的近期創作中也越來越注意文體，這是可取的。當然，他的文體意識有待進一步強化和自覺。在文體創造上，首先是語言表達問題，這是少衡過去創作中的弱點，要特別注意。至於敘述方法和表現手法，他已注意到一些了，並做了一些藝術嚐試，今後這方麵創造的空間還是相當大的，有待少衡進一步努力去創造。
對於少衡小說創作的進一步突破和飛躍，我充滿信心地期待著。
1990年11月24日寫畢於漳州賓館
當代南方都市心態的真實寫照
——讀廖曉勉小說集《夜的誘惑》
同曉勉同誌認識好些年了。我知道他忙，忙於編輯工作，也忙於出版社的行耽工作；我也知道他寫作上的勤勉，他一直堅持業餘創作，雖然比不上那些時間充盈的專業作家或高產作家創作之豐，但幾年來有兩部中短篇小說集和了部曆史題材的長篇小說麵世，這就足見其創作之勤勉了。前幾年，他曾親贈小說集《兩個太陽》和長篇處女作《血染睢陽》與我，終因雜事纏身，隻翻了翻，未能實踐為他寫點評介文字的許諾。今年十月初，我有機會南下廣州，恰逢他要北上參加一個會議，於是臨行那天約我喝早茶。就在一邊喝早茶一邊聊天時，他把新近由花城出版社出版的列為“《作品》叢書”的一部新的小說集《夜的誘惑》送給我，這一次，無論如何再也不能賴帳了，於是有了這一篇讀後感。
最近與朋友們聊天，大家都有一種文學重心南移之感。十月的廣州之行，這個南方都市日新月異的麵貌和文學事業的種種繁榮跡象使我興奮不已。我認同曉勉在這個集子《自序》中的這麼一種判斷：“南方都市文學正悄悄地隨著經濟發達而崛起，它與整個南方經濟一樣正在興旺有待發達。”前幾年，長篇小說《商界》與電視連續劇《公關小姐》引起下轟動，表明南方都市文李的崛起；最近廣東作協正在組編的“藍帶叢書”的陸續出版，也正是南方都市文學崛起的表現；而曉勉這部不厚的小說集《夜的誘惑》的出版，無疑也是對南方都市文學的一個新的奉獻。曉勉在他的（自序》中謙遜地說這不是一個適宜收獲的季節。而我卻不自量力地企圖切入當代南方都市心態，把握今日社會底蘊，結果是麵對萬花筒般的圖景不知所措，勉強拾取一二點綴成篇也如未，的青果澀味十足。”這段話，大致描述了他收集在這個集子中十篇短篇近作的創作意旨和創作心態，奮於我們理解和把握這些作品，無疑是打開“黑匣子”的鑰匙。
我以為，正在勃興的南方都市文學，乃是前些年改革題材文學的了種變異，一種深化：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玫革浪潮始自農村，農村的改革的確取得了紮紮實實的；成績，但是，更引人矚目的乃是城市的改革，尤其是沿海開放城市和深圳、珠海、廈門、汕頭、海南等經濟特區的改革開放所取得的成就，而南方第一大都會廣州，作為改革的櫥窗，無疑取得了更令人矚目的成就。十多年來，疒州的麵貌在日新月異地變化著，廣州的經濟正在勃興，凡是到廣州的人，都為這種變化驚歎不已。曉勉收在《夜的誘惑》這個集子中的十個中、短篇近作，都是以廣州這個南方都會為背景的。當然，這些作品並不是表層地去描寫這個南方都會的經濟如何繁榮，五光十色的夜生活如何誘人，形形色色的暴發戶如何發財又如何失落，等等，而是像作者在《自序》中所說的那樣，從不同的角度“切入當代南方都市心態”，從而去“把握今日社會底蘊”，於是，這些作品自然有其獨特的社會認識價值和審美價值了。
作為當代南方都市最典型的一種心態，那就是在商品經濟大潮的衝擊下，價值觀念起了巨大的變化從而引出的一些知識分子的“兩難心理”和一些外來者或回歸者的迷惘心態。《夜的誘惑》中寫李凱林在物質誘惑下的“兩難心理”，《空中霓虹》及其姐妹篇《應急燈》寫複轉軍人劉軍從軍營回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後，麵對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的迷惘心態，都是相當典型的，也是頗有深度的。《夜的誘惑》中寫了攻讀研究生取得了學位的李凱林同他的兩個插隊時的朋友——經商致富的暴發戶賈後才和外逃香港成了“事業有成”的中年商賈的李彥軍之間在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上的強烈對比。高貴的“白天鵝”酒店以及賈俊才那既豪華而又不免俗氣的別墅式新居的推寫，還有李彥軍想聘請李凱林擔任他們電腦公司總工程師的動議，對這位清貧而又清高的步入中年的知識分子來說，無疑是一種強大的誘惑；但是，作為一個具有中國知識分子傳統美德的李凱林，又有其“安貧樂道”的一麵，他看不慣那種珠光寶氣、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對李彥軍邀請他任職的誘惑又具有一種天然的抵抗力，於是就造成一種“兩難心理”：“要麼就‘安貧樂道’，老老實實做學問；要麼就‘唯利是圖’，到電腦公司撈世界。沒有第三者。”在寫李凱林麵對這種物質誘惑和新的選擇時，作者隻是輕推淡寫地寫了這麼一筆是的，兩難心理！李凱林看著信步走向舞廳的紅男綠女，不為人察覺地苦笑。”僅此一笑，即把李凱林的心態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我以為，李凱林麵對物質誘惑而想堅持比較高尚的精神境界的這種“兩難心理”，是對在商品經濟大潮衝擊下腦體倒掛、知識貶值之後知識、分子心態相當深刻的剖析。《夜的誘惑》通過典型心態的剖析，較成功地塑造了李凱林的形象。我想，作者把此篇篇名作為集子的書名，大概也表明了作者對此篇有一種比較好的自我感覺，而這種良好的自我感覺是大致不差的。
因為此作不是靜態地寫李凱林的“兩難心理”，而是把他放在一種物質誘惑和固守傳統觀念的衝突中去動態地展現他的矛盾心態，因此，不僅把這個形象寫活了，也從中悟出了不少生活的哲理，使作品具有某種哲理意味。例如寫李凱林從“白天鵝”走出來後看到這個南方大都市的夜色之後有這麼兩段感慨：“李凱林想起一次乘夜航班機回來，鳥瞰這個城市就像阿拉伯神話中的藏寶山穀，各種難以名狀的寶物在夜幕後頭放射著誘惑之光。當然，古老神話述說的真理是永桓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接受誘惑，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獲取寶物。”“巨型水銀燈顯赫地高踞在華夏之上，十五瓦路燈在小巷中灑下昏黃光暈……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拂世界，有人捱世界；有人撈過世界捶世界，有人捱過世界撈世界。而且往往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些充滿哲理性的描寫和議論，使作品在揭示人物內心世界的棊礎上大大加深了思想深度，是耐人尋味的！《空中霓虹》和（應急燈）中的劉軍，不同於李凱林，他作為一個離開這個城市15年在部隊裏當了個政治處副主任、同原來的不貞的妻子孫豔紅離了婚回到這個南方大都市的複轉軍人，雖然尋找到他失去的愛，同年輕時的戀人朱麗相遇目又結了秦晉之好，在朋友們的幫助下找到了工作，當了一家大公司的政工科副科長，做那種被稱為“應急燈”的人事工作和政治思想工作，昔日的哥兒們對他都很不錯，連開始同他打過官腔的袁宏業都不敢怎麼怠慢他，但是他總是不適應這種都市生活。朱麗已變成紅歌星朱麗葉了，再不是昔曰那純情愛鬧點小脾氣同他一起到海南插隊阻止他參軍的小姑娘朱麗了；大都市中的種種生活他都不習慣，歌舞廳裏唱的歌使他回想起在天涯海角同孫豔紅在歌舞廳裏分手的情景，心裏還在隱隱作疼；而大公司裏的政工科工作同部隊裏政治處的工作又不大相同；昔日一起插隊的哥兒們，比如孔勝利、牛旺國以及他到大公司政工科工作之後的下屬趙雲玨小姐等人的舉措，又使他不理解、不習慣。這一切，都使這個離開這座大都市15載後歸來的回歸者，對這座大都市的一切感到陌生，感到迷惘，感到需要有一段時間的適應。劉軍作為一個對這座南方大都市的陌生者、似乎對這座大都市的種種現象有較清醒的認識，作者正是通過劉軍這個回歸者形象的塑造，比較冷靜客觀地解剖了這座大都市。因此，這兩篇作品比起《夜的誘惑》來，雖然深度似乎不及它，但筆墨似更酣暢，更放得開，因此自有它的長處和價值。
作為描繪當代南方都市心態的另—個切入口乃是家庭婚戀問題。這是一個古老的題材。‘然而，由於改革開放，由於商品經濟大潮的衝擊，這個古老的話題也有了新的內容。曉勉從這一切入口楔入，對當代南方都市的心態進行了另一番觀照。《兩個太陽》及其續篇《半個世界》寫的是一個由兩個太陽組成的家庭由於“天無二日”而必然破裂和破裂之後的種種情形。本來麼，男人是太陽，女人是月亮，女人靠男人時光發光”——這是一種夫唱婦隨的舊的理想的家庭檎式。但是《兩個吹陽》中的家庭，男的是出版社文藝編輯，還寫點作品，女的是報社文藝記者，他們由於職業關係而結合，但是五年的家庭生活證明舊的家庭模式不適合於他們，因為“女人也是太陽”，她作為一名文藝記者，要做一個女強人，不想當月亮，不想靠男人的光而發光，於是就國不下去了，於是就分手了。續篇《半個世界》寫離婚後在舞場上男的帶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友與前妻重逢的情形，男的想尋找他理想中的“月亮”，但是否能如思以償，卻不可得知。這裏表現的十種舊的家庭關係已經不施適應新的形勢，而新型的家庭關係有待建立這麼、一種杜會現象，在這種現象下，作者解劍了當代南方都市的另一種心態。這兩篇小說看起來是作為問經小說來寫的，提出的杜會問題很尖銳，也很有意思，但作者不大注意刻畫人物形象，讀後不能不讓人感到—點小小的遺憾。《美酒加咖啡》寫的是事業小成的企業家朱赤丹與其女秘書單曉玖愛情，提出了金錢與愛情關係的問題，也進視了當代南方都布的另一種心態，推寫了另一種社會現象公《周末，在立交橋……》寫的是霍知秋、嚴誌達、何成龍三個男青年同女青年賈琪詩的關係，他們都是上山下鄉共過患難的農友。回城之後，在改革的大潮中，他們走的道路不盡相同。霍知秋、嚴誌達、何成龍都對賈琪詩有好感，相互爭奪她，本來，受霍知秋保護的賈琪詩比較偏向於霍，可是回城之後，霍在人生的競爭中成了落後者，嚴誌達雖然出了詩集也未能贏得琪詩的愛，倒是何成龍發財了，也以他的真誠得到了賈琪詩。這一段發生在南方都市改革大顴這個背景下的愛情故事是耐人尋味的。
《黑色比基尼》與《白色腰帶》兩篇作為“國際流行色”係列推出，寫的是兩位44白領菌人“的生活遭際，從另一個新的角度透視了當代南方都市的心態。改革大潮掀起之後，在廣州及深圳等特區，出現了“些既以色又以才在大潮中撙擊的職業婦女，她們有點類似香港和西方社會的領麵人”，電視連續劇《公關小姐》寫的就是這麼‘一群“白領麗人”的作為和辛酸。這兩個短篇中所刻畫的某公司總經理助理艾雅麗與在生活中曆盡艱辛的女文學青年、公關小姐白玲，也是兩位嫌為鮮明的“白領麗人”的形象，尤其是艾雅麗，她大學畢業後不到學校教書，而是拎上皮箱到這個南方大城市應聘當總經理助理，她與香港老板以及王主任在宴會上的應酬，與新聞記者王新平的逢場作戲“輕鬆輕鬆既表現了她的一種新的人生價值觀，也表現了她的內心的痛苦與生活的辛酸。作者似乎通過艾雅麗這個形象的刻畫，想吿訴我們一點什麼。因此，這個形象就給我們留下較深的印象。
中篇小說（曾經年輕》寫的是回鄉知識青年的不同生活道路，且把他們插隊時的生活與今天的生活穿插起來，加強了曆史感，使這種曆史感與現實感相映襯，讀起來自然覺得別有一番滋味。作品中寫侯家生外逃到金三角後成為“毒梟”以及他回國同老詞學敘舊一段，雖然有傳奇色彩和神秘色彩，頗為吸引人，但有些情節不一定合理，反而削弱了藝術的真實性。從這個中篇可以看到，曉勉的小說大都有他自己生活的彩子，《空中霓虹》與《應急燈》中的複轉軍人劉軍，《周末，在立交橋……》中的幾位回城知青，也都有作者生活的影子。作者以自己的切身體會和自己經曆過的生活出發來觀照生活，表現生活，這是初涉創作者必由之路，這樣做，可以最熟悉的生活，也容易寫得親切動人。但是，如果老是局限於自己的生活經曆，那麼生活的視野勢必受到限製。如要更廣更深地掃描當代南方大都市的心態，恐怕還需要進一步開拓生活的視野的。
以上拉雜池流水帳式地敘說了我讀廖曉勉的小說集《夜的誘惑》之後的一些感想，—方麵是想向讀者推薦這個小說集，一方麵是想促使作繼續寫下去，為南方都市文學的繁榮作出更大的貢獻。當然，對於作者，對於編輯這套叢書的《作品》編輯部和花城出版社，由於他們的勞動動而對南方文學所作出的貢獻，是值得感謝的。
1991年歲末草於北京魯迅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