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以身事奴臥底瑤山(1 / 3)

正文 第十七章 以身事奴臥底瑤山

令狐玉當天晚上就去了“玉蘭妓院”。

剛到門口,令狐玉就看見一輛馬車飛奔過來,飛滾的車輛濺起大片泥漿,如非他閃身得快,怕不濺得一身的泥水。

頃之,車把式長鞭耍了個花梢,馬車突地止住,兩個隨從跳下來,拉開了黑漆的車門。

派頭顯夠了,車上人,一個腦滿腸肥,黑得發亮,後頸突出一大塊的家夥,方拿腔做勢從車上跳下來。

接下來是一聲“客來”的吆喝,隨之是一片粉紅翠綠,釵光鬢影、鶯聲燕語,簇擁著胖子進去了;隨後令狐玉就看見了這個牛滿天。

但見他披著大紅的皮鬥篷,在兩個手提燈籠的小廝帶領下;由玉蘭磨坊裏出來。兩個猿臂蜂腰、眼神狠巴巴的漢子,隨侍在他身後左右。劉大當家的視察了他所有的生意地盤之後,照例最後才來到酒樓。

每天這個時候,在酒樓之上西暖間裏,照例地給他老人家留著一個座頭。這種縱情聲色的老淫棍,每天在就寢以前一定要喝上幾盅酒,仗著酒精提起來的勁道,才能到後樓威武一番,那裏養著他的三房小妾,輪流設法激起他那麻木的性欲。

酒館也就一定要等著這位大東家喝足了酒,撅著*蹇到他的私人淫窩子去之後,才能喘上一口氣。老客未去,新客又來,直要等這批公狗們陸續在這裏倒空他們的銀錢和*,總已是半夜時分,此處才能打烊歇息。

卻說令狐玉悄沒聲息跳進院子,躍上房頂。看見在一個暖間裏,那位“玉蘭聯號”的東家牛滿天,正斜著身子在喝酒。麵前是四樣精致的小菜,和一個白銅的火鍋。鍋子開著,滋滋的往外麵冒著熱氣。

暖廳裏布置豪華,牛滿天,五十來歲的年紀,禿頂瓜,紅通通的大肥臉,眯著兩隻水泡眼,白袍子翻開一角,露著茸茸的一大片白毛,緊緊偎在他左右的是一雙俏麗佳人。

要說是佳人,倒也太抬舉她們了,不過是些穿著華麗衣衫的醃髒蕩婦而已,充其量看上去勉強順眼罷了。

令狐玉決定先扮成客人,遂一躍下了房頂,複又從前門大搖大擺進來。

令狐玉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姑娘。這姑娘穿著一身的綠——翡翠的小襖,緊束著細細的腰肢,柳葉彎眉下麵,那雙大眼睛,更有無比的俏媚,在這**、輕顰淺笑的地方十

分惹眼。

當然令狐玉挑上了她,並非全因為她那份獨具一格的美麗,而主要是因為一個黑胖子也正打算挑她。而這黑胖子,令狐玉一眼之下,就認定他正是自己今晚所需要的“點子”。

“相公,對不起,有位客人已經要了我。”果然,這個名叫花妮的姑娘柔聲對令狐玉解釋道。

令狐玉大大咧咧問道:“你說的‘客人’就是那個長得象塊煤炭的黑胖子?”

花妮站起身來,驚惶地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小聲道:“相公輕聲,這個客人可是不好惹的。”

令狐玉哼了一聲,道:“這家夥怎麼不好惹法,我倒想聽聽。”

花妮道:“他就是這地方上有錢有勢的徐四爺。”

“這姓徐的又是什麼鳥變的?”令狐玉的表情輕佻無比。

花妮已經覺察到令狐玉存心惹事,一雙美麗的眼睛已是淚珠點點,哀求道:“相公,你還是明天再來吧,這些人你是惹不起的。”

令狐玉哼了一聲道:“我再問你,你剛才說的那個姓徐的,究竟是吃什麼料的角兒?”

花妮呐呐道:“他是這裏牛大當家的朋友,大當家對他十分巴結,聽說這人還有一身好工夫,幹的是黑道上的買賣。這裏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是由他從內地給運來的。”

“好,”令狐玉冷冷道:“原來是個販賣人口,逼良為娼的角色。”此時,花妮的臉已經嚇得雪白,戰戰兢兢站起來,握著令狐玉的手道:“我的好相公,我知道您本事大,又是個好人。可是這些人真的不好惹,來日方長,小相公實在犯不著為我得罪他們。”

令狐玉冷冷一笑,道:“放心吧,花妮。”

令狐玉剛剛站起來,就見大紅的門簾子忽然撩起來,進來了一個鬢插紅花的白胖婆娘。

花妮認清了來人,猶如見了大灰狼,頓時止住了哭泣,擠出一副笑臉道:“魏大娘來了,請坐。”

卻見那白白胖胖的魏大娘,晃著一塊大燒餅臉,兩隻手往腰上一插,斜著眼,怪聲怪氣道:“怎麼著,我說花妮,才來了幾天呀,你就給我拿起嬌來了。”

花妮頓時花容失色,道:“大娘說哪裏話,我不敢,這從哪裏說起嘛。”

魏大娘鼻子裏哼哼著冷笑了一聲,斜過眼睛瞟向令狐玉:“是你的老相好?”

花妮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一臉的尷尬。

倒是令狐玉憐香惜玉,笑了笑道:“不錯,我們是老相好。”

魏大娘一雙眯眯眼,上上下下地在令狐玉身上轉著:“爺台貴姓?”

“宇文無敵。”令狐玉傲慢地說。

胖婆娘笑道:“宇文爺大概是第一次到這兒來吧?”言下之意,倒有點長輩責怪小輩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

令狐玉點頭道:“不錯,是第一次。怎麼,還有什麼規矩麼?”

花妮生怕他三句話不對,把事情弄僵了,趕忙上前打圓場:“相公,沒有你的事。”

說畢,又轉臉過來,向魏大娘陪笑道:“大娘大概不認識這位宇文爺,他是京裏下來的,家裏做的是大買賣,有的是錢。”

所謂“鴇兒愛鈔,姐兒愛俏”,花妮這句謊話,完全是投其所好,那魏大娘聽了這句話,果然臉色緩和了不少,可是她來這裏是有使命的。

“哦,原來是宇文大少爺。”這老鴇兒一麵說,一麵伸出一隻肉滾滾白胖爪子,把花妮拉過來,卻笑臉向令狐玉道:“大少爺你少坐一會,我給你另找一個人來,花妮還得到另外房裏去一趟。走,花妮。”

“站住。”令狐玉冷笑著道:“花妮留下來。”

花妮上前小聲說道:“我的爺,你,你這是……?”

令狐玉把花妮推開,手指著那胖婆娘道:“你出去,這裏沒有你的事,花妮她從今以後,不接外客,一切的開銷小爺認了便是。”

魏大娘著實吃了一驚,斷定這從京城來的闊少是活得不耐煩了,卻又作出一副笑臉道:“宇文少爺大概是喝醉了,堂子裏的姑娘,哪有不接客的道理?走,花妮!這宇文爺就交給媽媽侍候。”

這胖婆娘嘴裏說著,上前一步拉住了花妮的手,背對著令狐玉,臉上可就現出了鴇兒的那種猙獰:“四爺那邊等著你呢,還不快走”

花妮被她拉得腳下一蹌,由不住就隨著她往外走去。

人影一閃,令狐玉已攔在了眼前。

他身法輕靈,衣衫不整,明眼人隻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凡身手,可惜魏大娘那等俚俗鄙婦,除了銀錢方麵的學問,哪裏有這等見識?

“怎麼回事?”胖婆娘翻著她那雙泡泡眼,直視攔在麵前的令狐玉:“少爺,你竟敢管徐四爺的事情?”

令狐玉道:“我誰的事也不管,你把她留下來走人,要不然可就怪不得小爺我脾氣不好了”

魏大娘冷笑一聲道:“宇文少爺,你若是要找個俊姐樂一樂,我魏大娘總能為你想個法子;你若是要想鬧事,也得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玉蘭’這塊招牌,可不是好惹的。”

說話的工夫,卻見由廊道那邊,慢慢悠悠地走進來兩個人——兩個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家夥兩個人慢慢走過來,一左一右在魏大娘身後站定,一個叉腰,一個抱胳膊。

叉腰的那個是個黑大個,左太陽穴上貼占著一塊膏藥,右胳膊上繞著一條生鐵鏈子,這根鐵鏈子就是他的兵器。擺明了隻要老鴇招呼一聲,馬上就可出手,包管打得你鼻青臉腫。

抱胳膊的那個,塊頭也不小,隻是較渚那個黑大個卻要矮上一些,身上穿著皮小襯,兩邊小腿肚子上,一邊插著一口小攮子。樣子卻是更不好對付。

這兩個人每人戴著一頂黑便帽,帽沿都歪到腦瓜後麵去了,活生生的是兩個無賴混混,不用說也知道是兩個龜奴,吃的是妓院保鏢這碗凶險飯。

兩個惡漢身前身後這麼一站,魏大娘膽氣頓時大增,一拉花妮,惡聲道:“別理這公子哥兒,我們走。”

花妮掙紮道:“大娘!”

魏大娘小眼一瞪,用力一拉,喝道:“走。”

猛地,一隻手伸過來,捏在了她肥胖的手上——這是令狐玉的手。

在令狐玉那般神力之下,魏大娘的早不由她不鬆開來,鐵腕鉗製之下,隻痛得她噯唷著叫了起來。

令狐玉冷笑道:“去”手勢向外一帶,魏大娘又是一聲尖叫,肥胖的身子霍地向前一踉蹌,一跤摔了個屁股朝天,頓時殺豬般大叫起來。

兩個龜奴登時一驚,黑大個首先一步搶先,把身子湊近過來,大吼一聲道:“好小子,你敢到這個地方來撒野,打

死你個小崽子。”嘴裏罵著,一掄手上的鏈子,唰啦啦響了幾聲,直向著令狐玉當頭打了過來。

這條鏈子約有核桃那般粗細,照他這般用力的打法,一個人縱有兩條命也得一齊撂在這裏。僅此就可看出這漢子是個作惡多端的惡人,似乎一條人命在他眼裏實在算不得什麼。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會遇見對頭,碰見了令狐玉這個存心生事的厲害角兒。

卻見黑大個的鎖鏈子才下去一半,已被令狐玉伸手抓住了鏈梢,“霍”地向外一帶,前者嘴裏怪叫了一聲,身子已由不住向外蹌出,手裏的鏈子已到了令狐玉手上。

黑大個見兵器失手,野獸般咽嗚一聲,擰腰飛足,一腳直向令狐玉心窩上踹過來!

隻聽得“嘩啦”一聲,令狐玉手上的鏈子,不知怎麼,怪蛇似的就纏到了黑大漢腿上。

這一次,令狐玉存心要給他一個厲害。鏈子一經纏上,令狐玉緊接著向外一掄,黑大個頓時表演了一個漂亮的“空中飛人”絕技,足足摔出去丈許以外,隻聽見“嘭”的一聲,沉重的身子撞在了紅石柱子上,當場就閉過了氣。

另外那個保鏢在二人動手之時,已把一對匕首取到手裏,這時見夥伴敗落,身子向下一伏,隨著轉身之勢,掌中雙刀狠狠地向著令狐玉背上猛插了下來,竟要立取令狐玉性命。

令狐玉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這等江湖下三流的角色,用來嚇嚇良民百姓倒是把好手,到了真正會家子麵前可就一點不濟事了。

隻見令狐玉不慌不忙,鎖鏈猝然向下一卷,叮當兩聲,已把對方手上的一對匕首卷得騰空飛起。

這個人驚叫一聲,已知今日遇上了煞星,可是“吃人家飯,給人家幹”,自己既是拿的人家保鏢錢,卻也不能輕易撂手不管。隻見他翻過一雙胳膊來,用胳膊肘子直向令狐玉身上撞擊過來。

令狐玉長眉一挑,左掌向外淩空一吐,這家夥登時就像個元寶似的滾了出去,發出了淒厲的一聲怪叫,當場就昏了過去。

令狐玉這一手劈空掌看似無奇,其實是真力內聚,用的是對付高手的打法,雖然隻用了五分力道,對方已經承受不起。若是力道用上十分,這保鏢今日就要在這窯子裏以身殉職了。

兩個惡漢在不及交睫的當兒,先後都讓令狐玉擺平在地上。那魏大娘哪裏還敢出聲,直嚇得臉色發白,看著令狐玉直打哆索。半晌方回過神來,掉過頭撒腿望外就跑。

令狐玉冷笑著正要向她出手,卻被花妮一把抓祝“我的爺,你呀!”花妮一邊勸,一邊用力把令狐玉推進房間,關上門,嚇得臉色發青,道:“相公,你可是闖了大禍了。”

花妮說著,轉過身子,張惶地打開了一扇窗戶,一股冷風,直由窗外吹進來。這冷風吹得花妮身上直打顫。

“相公,你快跑吧。”她指著窗外:“由這裏出去,千萬別叫人看見了。”

令狐玉鼻子裏哼了一聲,走過去把窗子牢牢地關上。

“你,不走?”花妮大驚失色。

“我本來就沒打算走。”令狐玉輕輕巧巧說。

“你,”花妮走過去兩隻手拉住他:“相公,那個徐四爺可是馬上就來了,他是這地方上一個霸王,可是不好惹呀,你,你快走吧,求你了。”

令狐玉冷笑道:“你用不著怕,一切有我在,就因為他是這地方的一個霸王,我才特意要會一會他。”

“相公,”花妮害怕地道:“這個徐四爺練過功夫,他手底下人又多。”

“你不要說了。”令狐玉微微一笑,倒像是剛才的怒火消了一半,坐下來道:“那個姓徐的不來是他的造化,他若是來了,我就叫他嚐嚐厲害。”

花妮臉色微微一變,輕歎了一聲,道:“那樣,相公可就害苦我了。”說畢,落下淚來。

令狐玉將她攬在懷中,花妮嚶然一聲泣出聲來,“相公,你還是走吧。”

令狐玉心軟了,“好吧,我走。”

花妮看著他,臉上泛出醉人的酡紅:“你住在哪裏,相公?”

令狐玉告訴了她地址。

“相公若真的對奴家有意,奴家會來客棧看你的。”

“那倒不必,花妮,我走了。”令狐玉覺得有些窩曩,倒仿佛是給人攆走了似的,可花妮一個弱女子,何苦將她推到老虎嘴裏?

“由窗戶走吧?”花妮見令狐玉答應了要走,心下大喜。“不,由哪裏來,就由哪裏去。”他賭氣地說,拉開門大搖大擺走了。

令狐玉走到街上,另找了一家酒店喝了半宿酒,從酒客嘴裏。又弄了些消息,回到客棧已經是午夜時分。

房間裏漆黑一片,他推開門走進去,剛進門,雙眉一皺,“嘩”地一聲,金剛寶劍已拔在手中。

屋裏有人——對於一個身藏絕技的人來說,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會令他有所警惕,他在門口站立了一刻,便輕輕走進去。

燈光點著了。一片光亮閃過,撕開了夜的朦朧。令狐玉輕輕將劍放下——在他那張未迭被子的床上,赫然側臥著楚楚可人的花妮!

她竟然先他一步來到了這裏,已經睡著了。長長的一頭秀發,散置在枕頭上,細白的一隻玉腕伸出在被外,勻勻地呼吸著。

令狐玉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內心有一種忐忑的緊張。他悄悄地走到麵盆邊,把手上的血洗幹淨,然後轉到床邊,坐在花妮身邊,沒個計較。

他是為了挑那“南極門”的生意才鬧到妓院去的,還當眾表演了和花妮的那一幕“英雄愛美女”的鬧劇。

沒想到花妮會當真了,竟會有心問出了他的住址,自己找來了。

令狐玉猶豫起來。

在過去,他雖進出過妓院,結交過幾個青樓女子,但是那隻是為了另外的目的,從來也不曾動過這方麵的念頭。然而,在此一刻,在麵對著zhan有與獻出之前,他卻不知所措了。

花妮還在沉睡,一張俏臉上溢著甜甜的笑靨,到底是風塵裏打滾的姑娘,平素裏哂風弄月慣了,沒有尋常女子那般忸怩作態。

令狐玉怦然心動,輕輕控出一隻手來,把她散置在額頭上的秀發理了一下,花妮忽然曼吟了一聲,恍惚中睜開了眼睛,她倏地翻身坐起來,褻衣半解,露出酥胸一抹。

“呀!”她拉過被子遮住,臉上飛起了一片紅潮:“相公,你回來了?我這就起來。”說著揭開了被子,卻發覺到對方的一雙眸子,正注視在她的身子上,趕忙又把被子拉上。

“相公,”說了這話,她的臉更紅了,慢慢地垂下了頭,那片紅潮起自雙頰,卻很快地慢慢延到了頸項上,看上去卻是粉酥暈潤,散發出女人特有的香膩,的確誘人極了。

令狐玉的一隻手,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粉酥的頸項上,花妮鼻子裏輕輕哼著,頭垂得更低了。

燭影搖紅,麵對著花妮大膽的挑逗,令狐玉成了個向火的雪獅子,融融軟化了。

“花妮。”他握著她一隻手,聲音有些顫抖。

“相公,夜深了,屋裏冷,快進來暖和暖和吧。”花妮柔聲道,一雙赤裸的粉臂伸出了被子。

看見花妮伸出來的粉臂,令狐玉突然無比清晰地起想了師姐莫小娟,定力一下子全部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把花妮的手臂送回被窩說:“我有事要想,不能陪你,你睡吧。”

“你不睡覺麼?”

“我另外要一間房。”

“相公嫌奴家身子不潔?”

“不,我想起一個人,就對其它女人無法動情。”令狐玉說,頭也不回地走出房去。

第二天早上,令狐玉來到花妮的房間,花妮還在熟睡。

他沉醉地看著熟睡的花妮。看上去,她是那麼撩人,一蓬青絲烏雲似的披在肩上,彎而細的兩道蛾眉微微彎著,直挺的鼻梁,將玉白粉搓的麵頰分成了陰陽兩麵,在清晨的微光下,尤其有一種朦朧的美。她的睫毛下搭著,顯示出一種處子的靜態美,臉上的表情象依人小鳥般溫順柔媚。

令狐玉幾乎不能再注視下去了,他內心鬱積著過多的感傷,想到了眼前自身的遭遇和使命,頓時有置身冰炭之感。

花妮醒來了。花朵一般的笑靨麵對著他,粉白赤裸的雙臂又圍了過來。

令狐玉向後倒退避開了去。

昨天有個酒客答應在同一家酒店告訴令狐玉一些關於雲南鼓王的事情,令狐玉差點忘了,“真該死!”令狐玉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走近床前,輕聲對花妮道:“姑娘,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在天黑以前就可以回來。”

花妮點點頭,翻過身子又睡去了。令狐玉關上門出去了。

不到天黑,令狐玉就回到了客店。房中坐著等他的,竟然是黃總鏢頭。“花妮姑娘呢?”令狐玉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急急地問。

黃總鏢頭見問,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來。

令狐玉臉色一變。隨後強擠出一副微笑,“黃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黃總鏢頭緊緊地咬了一下牙齒:“花妮姑娘被‘南極門’的人抓走了”

“她現在人在哪裏?”令狐玉一把抓住黃總鏢頭的手,把他的手腕扼得生疼。

“花妮,她,她已經死了。”

令狐玉呆住了:“死——了?”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花妮姑娘死了?”

黃鏢頭緩緩點了點頭,“他們殺死了她。是用繩子活活絞死的,屍體掛在路旁的一棵樹上。我怕你難受,已把她解下來,將她厚斂了。”

令狐玉隻是聽著,沒有吭聲。他雙目赤紅,眼神裏充滿了極度的傷痛與仇恨。終於,他的淚水點滴濺落下來。

“是那個徐四爺下的手!”黃總鏢頭緊緊咬著牙齒。

“他們竟然對一個可憐的軟弱女子下此毒手。”令狐玉難以置信。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要對付我。”令狐玉冷冷地道。

“‘南極門’打聽到花妮與我好,所以就下了這個毒手。這是殺雞儆猴。”令狐玉眼睛裏閃爍著一種淩厲,良久,才抬頭呐呐地道:“這都是我害了她,她要是不遇見我,又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