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楚狂歌目光陡然一沉,冷然道。
搖了搖頭,嶽鵬舉麵沉如水,肅然道:“你清楚我的意思,當年紫焰麒軍到底有沒有反叛,你應該比我清楚。”
“當年我正在西北與金國爭奪疆域界限,是你奉命去北方調查他們叛亂之事,後來你說他們意圖謀反,被你出手誅殺,可是以他們當時的力量怎麼可能威脅到你,你又為什麼非要在當時就出手,而不肯把他們帶回來?”
看見楚狂歌眼神冷冽,嶽鵬舉沉聲道:“當時木已成舟,我也不願因為此事和你鬧翻,到時候白白便宜了秦檜那老賊,可是現在,我不允許你再這麼做。”
“當年的事情,的確是譚文軍心懷不軌,想要帶領紫焰麒軍投靠蒙古,當時鐵木真已經打算出手掩護他們北逃,我逼不得已隻能出手將他們剿滅。”
楚狂歌虎目冰寒,冷冷道:“至於這次,大文城邦現在勢弱,卻已經膽敢先後占據川渝兩地,這次再讓他們得了甘肅、陝夏、山西三地,等姚若愚以後晉升八境,你覺得他們還會這般恭敬順服麼?”
不等嶽鵬舉反駁,楚狂歌已經擺了擺手,取出一塊令牌拋過去。
抬手抓住那塊令牌,嶽鵬舉不過看了一眼就是臉色大變,駭然道:“這是……”
以他向來不動如山的性格能如此震驚,可想而知這塊令牌代表了何等重要的意義。
好半晌,嶽鵬舉才壓住心頭驚意,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沒死,”楚狂歌虎目微眯,似是在打量嶽鵬舉的表情,片刻後淡淡道,“前幾天他派人來找我,希望你我聯手在文邦大軍返回川渝前將他們剿滅。”
“沒、沒死?”嶽鵬舉怔了怔,旋即麵露喜色,“好!太好了!哈哈,當今聖上年幼,我們又各自領兵在外,讓秦檜把持朝政這麼多年,現在……”
見他喜笑顏開,楚狂歌冷冷道:“既然如此,你應該答應了吧?”
嶽鵬舉笑聲一滯,臉色重新恢複複雜,幾次想要拒絕,可是等他看向手中那塊令牌,所有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
好半晌,嶽鵬舉才無奈歎了口氣,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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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愚並不知道楚狂歌和嶽鵬舉的這次密謀,更不知道一股恐怖的暴風即將降臨在他們頭上。
離開燕京後,姚若愚和任嘉盛在附近的一處村莊埋葬了耶律緋紅。
隻是等耶律緋紅下葬後,任嘉盛居然表示自己打算隱居在這裏,從此陪伴耶律緋紅。
和當年姚若愚痛失完顏芙嬋不同,當時蒙古八十萬大軍南下,文邦雖然偏安一隅,但是也受到了這股風暴的影響,所以姚若愚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去舔舐傷口,現實逼迫他隻能忘記其他率眾抗擊蒙古軍。
可是如今金國、元朝先後覆滅,華夏大地隻剩下南蠻一個外敵,以宋朝的國力足以應付,可以說近十年內,除了西南之地可能會有戰事發生,其他地域已然進入到和平時代。
所以沒有外界逼迫的任嘉盛難以承受這股痛失愛侶的劇痛,才會生出歸隱的想法。
見他下定決心,姚若愚也不好多勸,隻能讓他每年至少回一趟川渝,然後動身離開。
元朝高層在黃羊山全軍覆沒,雖然逃走了一些高手,但是北方地域廣闊,這兒又是一處緊鄰燕京的村落,以任嘉盛五境圓滿的實力,自保那也是綽綽有餘。
循著許烜熔事先留下的烙印,姚若愚禦劍而行,片刻功夫已經離開河北行省,來到了山西北部的朔州境內。
因為埋葬耶律緋紅的關係,姚若愚和任嘉盛在燕京附近耽擱了一天,等他趕上文藝軍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此時文藝軍剛剛從朔州離開,見姚若愚一個人回來,符超瓚、陳萌等人都是一驚,以為任嘉盛出了什麼意外。
等姚若愚講述了耶律緋紅身死與任嘉盛決心歸隱的事情後,眾人都是心緒複雜,暗暗歎息。
本以為元朝滅亡後天下即將一統,任嘉盛卻在這時候痛失愛人,這份傷痛自然極為劇烈,也難怪他會心灰意冷,想要退隱。
受到此事影響,眾人對現如今夥伴們能夠聚集到一起,都是心生感慨。
在蔡旭東的提議下,晚上在五寨縣駐紮的時候,文藝部的眾人都聚集在了臨時落腳的大宅內,除了感懷這些年的經曆,也是為了祭奠眾人裏麵唯一戰死的李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