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他說的對,我願意跟他一起赴湯蹈火。”葉博這時說。
“教官,我也願意。”狄飛龍說。
“教官,敢死隊需要膽大心細的狙擊手協助。”連名揚撫mo著懷裏的狙擊步槍,說。
趙長虹看著這些年輕的部下,他們不愧為最優秀的士兵,為了戰友,他們可以赴湯蹈火,跟這樣的人一起上戰場,絕對放心,因為他們不會因為畏懼困難和死亡就拋棄絕境中的戰友。在這些年輕的軍人看來,戰友的生命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弟兄們,我要你們救出安教官,我更要你們全部安然無恙的回來!懂嗎?”趙長虹感到自己的眼睛澀澀的。
四個年輕的軍人點點頭,此時此刻,任何華麗的語言都不必說了,他們能感受到教官對他們的關心和愛護。但是,薑宇涵還是故作輕鬆地拍拍胸脯,說:“教官,你放心,我們要是沒有兩下子,也不可能成為獠牙,你放心吧,我們肯定救出安教官!”
四人整理好武器裝備,趙長虹最後一次叮囑他們,“我們會在這裏接應你們,如果遭遇變故,不要戀戰,迅速回撤。”
敢死隊員們的身影被黑夜吞沒了。
薑宇涵在最前麵開路,他拔出虎牙軍刀,將它輕輕插入土裏,以這樣的方式搜索地雷。就這樣,敢死隊的隊員們緩慢地行進著。由於他們選擇的進攻路線上有很多半人多高的雜草和巨大的石頭,所以他們不用害怕被藍軍的探照燈發現。
終於,他們來到了機場的外圍。
這裏遍布著鋒利的鐵絲網和障礙物。鐵絲網上掛滿了空罐頭盒,障礙物上滿是鋒利的倒鉤刺。
四人伏在雜草裏,將夜視儀固定在頭上。機場裏的情況一目了然。
跑道旁的草坪上有很多機槍堡壘,多管防空機炮指著漆黑的夜空。堡壘四周,聚集著很多藍色貝雷帽。機庫位於機場東端,戰機此時都已經入庫了,就是這些戰機,給紅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它們很快就不會囂張了,因為紅軍的航空兵會很快把它們送入地獄。
人質關押在西側的兵營裏,敢死隊的主要進攻目標也是兵營,現在關鍵是要想辦法把藍軍的注意力吸引到兵營以外的地方。
“狄飛龍,你和薑宇涵擔任營救組,我負責炸毀藍軍的機庫,把藍軍吸引到我那裏,營救組趁亂衝入兵營,救出安教官。連名揚,你負責在最佳射點掩護我們行動。”葉博小聲命令道。
“憑什麼你去當兔子?我去!我對於這方麵的任務,比較有經驗。”薑宇涵壓低聲音說。
“少廢話,老子是上尉,是你們這裏麵軍銜最高的,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葉博用不可辯駁的語氣說道。
狄飛龍看看身邊三個獠牙,說:“可是,葉博,你這樣的話,有很大的危險,不如讓我去當兔子,我對於機場的構造比較清楚,也善於偷襲機場,我對於機場的熟悉程度很高,讓我當兔子,成功的幾率更大一些。”
三個獠牙看看這個年輕的傘兵,葉博說:“好吧,你去炸機庫,我和老薑組成營救組,連名揚的位置不變。”
四個軍人分配好任務後,立刻展開了行動。他們猶如年輕的獵豹,身手極為敏捷,趁著藍軍的探照燈掃向其他地方的時候,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鐵絲網上的罐頭盒,並將鐵絲網剪斷,四個人穿過鐵絲網,貓腰跑到一座帳篷後麵。四人蹲下身子,葉博看了看表,他們出發整整十分鍾了,現在還有二十分鍾時間來完成營救任務。他示意隊友各就各位。
狄飛龍會意地點點頭,轉身向機庫的方向摸去。連名揚先是環顧了一下機場內部的情況,隨後為自己選好了戰位。他用手語告訴另外兩名隊友,他已經選擇好戰位,請他們放心。葉博衝薑宇涵點點頭,兩人便向西側的兵營摸去。
連名揚將消音器裝在狙擊步槍上,隨後瞄準了一座瞭望塔上的哨兵。他知道,一旦打響,這些探照燈將是敢死隊的頭號威脅。
狄飛龍避開機場上的遊動哨,小心翼翼摸到機庫外麵。他蹲在機庫的暗角裏,將定時炸彈掏出來,他一邊注意著那些遊動哨,一邊給炸彈設置時間。第一顆炸彈的時間設置完畢了,他馬上將炸彈安放在機庫的牆壁上。隨後,他又向第二個機庫摸去。
葉博和薑宇涵透過夜視儀,看到兵營外麵有四個全副武裝的遊動哨。至於兵營裏麵的情況,他們就不知道了。
葉博看看表,心裏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幾秒鍾之內狄飛龍那邊就該打響了。打響後,他和薑宇涵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衝入藍軍兵營,解救人質。
狄飛龍將最後一個定時炸彈安放好,看了看表,第一座機庫很快就要起飛了。正想著呢,就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第一座機庫燃起了衝天大火。
連名揚看到那突然升騰而起的烈焰,知道進攻的時刻到了,他瞬間瞄準了瞭望塔上的哨兵,扣動了扳機。那名哨兵還在看著那熊熊烈火發呆呢,突然從腰間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隨後,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大團紅色的煙霧。
第二座、第三座機庫接連爆炸。機場裏的警報聲響成一片。
兵營門口站崗的四個遊動哨在第一座機庫爆炸的時候,就都愣住了,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他們幾乎在同一時刻感到腰間有一陣異樣的感覺,隨後,他們的視線便被紅色煙霧阻擋了。
機場陷入一片混亂。不到半分鍾,機場上的各個探照燈都失去了控製,光柱停止了移動,固定在一點,與之相反的,是越來越活躍的火焰。
瞭望塔上的哨兵,都被不明來曆的子彈“擊斃”了。
薑宇涵和葉博眼看著成群結隊的藍軍士兵衝出兵營,向機庫的方向跑去。這個時候,如果他們擁有一個機槍班,來個火力齊射,戰果肯定會很大。可惜,他們隻有兩把自動步槍,不敢太猖狂。他們隻能趁著混亂,從暗角摸進兵營。有幾個藍色貝雷帽想攔住他們,回答藍色貝雷帽的,是一排排步槍子彈。
轉眼的功夫,有十餘座機庫爆炸起火,混亂之中,藍色貝雷帽不知道遭到的是什麼規模的進攻,反正機場裏是槍聲大作,有不少藍色貝雷帽的腰間騰起紅色煙霧。不過,他們不是被敵人“擊斃”的,而是被自己人“誤殺”的。
薑宇涵和葉博衝進藍軍的營區,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帳篷尋找安小陽。暗夜裏,藍軍士兵們無法分辨敵我,這正好便宜了短小精悍的敢死隊。
機場警衛部隊的指揮員大聲命令部下查清楚敵情。可是,混亂的局勢已經無法控製,此時不光機庫,連兵營和彈藥庫也傳來了隆隆的爆炸聲。黑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敵人衝入機場。
“地鼠呼叫禿鷲,地鼠呼叫禿鷲,鷹巢已找到,經度×××,緯度×××,完畢!”趙長虹看著陷入混亂的機場,呼叫了己方的航空兵。
薑宇涵掀開一座帳篷的門簾,見一個穿迷彩服的人被反綁雙手,坐在一張椅子上。薑宇涵衝進帳篷,打開熒光棒一看,正是安小陽。
“薑宇涵?你怎麼來啦?”安小陽感到很震驚,“外麵的亂子是你們闖的?”
“別問那麼多了,時間有限,快撤!”薑宇涵拔出虎牙軍刀,割斷了捆綁安小陽的繩索。
安小陽揉著手腕子,說:“看不出來,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闖進這樣的龍潭虎穴。”
“我是獠牙我怕誰?”薑宇涵很囂張地說道。
薑宇涵、葉博和安小陽飛快地衝出兵營,此時藍軍機場上的爆炸聲已經停止了,但藍軍官兵的叫喊聲還是很大。薑宇涵對著微型通訊器喊道:“任務完成!全速撤退!”
突然,遠處傳來馬達巨大的轟鳴聲,隨後,大功率車燈將機場各個角落照了個通亮。
是藍色貝雷帽的坦克和裝甲車!
連名揚一看不好,趕緊調整射擊角度,瞄準一個戴坦克帽的上尉扣動了扳機。從瞄準鏡理,連名揚看到那名上尉的腰間騰起一團紅色煙霧,上尉的表情很鬱悶。連名揚冷笑一聲,這已經是他今夜成功射殺的第二十個敵軍了。
狄飛龍接到薑宇涵的命令後,也趕緊跑路。他舉槍射到兩個擋路的藍軍士兵,撒丫子就往鐵絲網那頭跑。
藍軍雨點般的子彈追逐著他,曳光彈從他身體四周飛過,有好幾發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身子飛過去的。
借助燈光和火光,薑宇涵看到狄飛龍的危險處境,如果稍有閃失,這個空降兵肯定會掛在這裏。此時,薑宇涵他們已經跑到缺口處,很快就要撤出機場了。但是看到狄飛龍的危險處境,他們又怎能不聞不問呢?
“連名揚!葉博!掩護我!”薑宇涵喊著,衝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座高射機炮堡壘。
兩個特戰隊員看到薑宇涵的反應,知道這次薑宇涵不打算放棄任何一個戰友,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隻有拚命掃射敵人的份兒了。
藍色貝雷帽的坦克和裝甲車開始還擊了,他們已經發現偷襲機場的武裝人員,這些武裝人員雖然人數很少,但顯然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戰鬥技能非常高。但是,機場警衛部隊的指揮員卻口出狂言:“就這麼幾個紅軍能成什麼氣候?老子這麼多人,踩也把他們踩死了!”
他很快就要為他的輕敵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薑宇涵衝到機炮堡壘跟前,向躲在裏麵的士兵掃出一排子彈,幹掉這幾個士兵後,他跳進堡壘,將炮口壓低,猛然掃向追殺狄飛龍的那群藍色貝雷帽。
防空機炮的四個炮管輪流噴吐出長長的火舌,曳光彈拖著又亮又長的尾巴,呼嘯著飛向藍軍官兵。
許多藍軍官兵的身上都升起紅色煙霧,幸存下來的藍軍顧不上射殺狄飛龍了,紛紛尋找隱蔽的地方保命。
狄飛龍緊跑幾步,跳進薑宇涵的堡壘裏。
“快撤!”薑宇涵看到一輛坦克的炮口已經瞄向自己所在的堡壘,拽起筋疲力盡的狄飛龍,飛一樣衝出堡壘。
兩人跑出沒二十米,一發炮彈便準確地集中了堡壘。炮彈爆炸時所產生的巨大衝擊波將兩人震了個狗吃屎。不過還好,兩人腰間的感應器沒有什麼異樣。
兩人爬起來,繼續往鐵絲網的缺口跑,他們的進度已經落後了,如果不趕快跑出去,他們很可能被自己人的航空炸彈“報銷”。
連名揚舉起狙擊步槍,猛然扣動扳機,一名坦克上的機槍手被他利落地“擊斃”。但是,坦克的炮管已經瞄準了連名揚所在的位置。連名揚一看不好,一把拉住葉博和安小陽,轉身就跑。
坦克的炮管噴吐出一團火舌,一發激光炮彈呼嘯著飛出炮膛,砸向不幸的步兵們。薑宇涵和狄飛龍隻感到迎麵吹來一股勁風,出於本能,兩人仰麵躺倒在地。鐵絲網的缺口處被激光炮彈集中,激起大團的泥土。
與此同時,大批藍色貝雷帽呐喊著衝了上來,兩人見勢不妙,不敢做絲毫的停留,爬起來撒丫子就跑。而天空中,此時突然出現無數道金光,仿佛一場流星雨正在逼近。
藍軍官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驚呆了,紛紛停止衝鋒,抬頭呆呆地看著天上那一道道金黃色的“神光”。
那是紅軍航空兵的航空炸彈,這些航空炸彈很快便會將這座給紅軍地麵部隊造成重大傷亡的空軍基地送上西天。薑宇涵和狄飛龍趁著藍軍官兵都在欣賞天上的“風景”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機場。他們飛也似的穿過齊腰深的雜草地,此時也顧不上地雷了,能不能踩上聽天由命吧!反正不能被自己人的航空炸彈“報銷”,那樣的話可太冤啦。
借著火光,趙長虹看到,五個身影飛快地衝向自己。
趙長虹終於長舒一口氣,看來,那四個膽大包天的愣頭青沒事,自己的政治指導員,也安然無恙。
“報告,一切順利,己方人質安全。”薑宇涵滿頭大汗,臉上濃重的油彩已經被汗水衝花了。
“你小子,還真有一手!”趙長虹讚許地拍拍薑宇涵的肩膀。
“教官,咱們撤吧,敵人的大隊人馬隨時會衝過來。”葉博這時提醒道。
“交替掩護,撤退!”趙長虹下達了撤退命令。
就在突擊隊完全隱入山林時,雨點般的航空炸彈從天而降……
朝霞映紅了海麵。
紅箭突擊隊的隊員們坐在J島一座簡易碼頭上,等待接他們回營的快艇。
薑宇涵躺在葉博身邊,閉著眼睛抽煙。葉博則在啃被汗水打濕的壓縮餅幹。
演習已經結束了,紅軍以微弱優勢慘勝,這也許是藍色貝雷帽組建以來打的第一場敗仗。紅軍之所以打了勝仗,是因為zhan有人數上的優勢。正如擔任紅軍司令的安崇武中將所說,如果紅軍不擁有優勢兵力,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我們根本無法取勝。
昨天晚上,紅軍在摧毀藍軍空軍基地的同時,其地麵部隊發動了迅猛的進攻。被譽為“夜老虎”的某步兵團,搶先攻下了藍軍的指揮中心,使藍軍遭受了重創,隨後,大批的紅軍士兵將T島上的藍軍部隊分割包圍,各個擊破。僅僅過了一夜,藍軍的各主力兵團皆遭受到重大打擊。演習導演部根據情況,判定紅軍獲勝。
但是,紅軍各部沒有感到勝利的喜悅。他們以優勢兵力全力進攻藍軍,卻僅僅落得個慘勝的結局,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光榮事跡。如果藍軍擁有同樣多的兵力,那麼誰勝誰負就很難說了。
“明明是我指揮了整個營救行動,可是,到後來教官卻表揚了你,世道真不公啊!”葉博丟開裝餅幹的空盒子,故作姿態地說。
“沒辦法,誰讓我長得比你帥呢?人長得砢磣就得受迫害。”薑宇涵閉著眼睛,似乎懶得搭理葉博。
這時,狄飛龍提著步槍走過來,說:“兩位前輩,任務結束了,我也要回老部隊了,我明年來參加獠牙大隊的納新考試,如果我有幸被錄取,還請你們多多照應。”
“好說好說,一起闖過鬼門關,一起在槍林彈雨裏衝鋒陷陣,從此咱們就是兄弟了。”葉博豪爽地說道。
遠處有人喊狄飛龍的名字,眾人抬眼望去,是一個空降兵上尉。
“那是我們連長,我該走了,各位獠牙前輩,告辭了。”狄飛龍沒有敬禮,而是衝幾個獠牙隊員抱了抱拳,轉身欲走。
“兄弟!”薑宇涵突然喊住狄飛龍。
“什麼事,前輩?”狄飛龍問。
“當初,要不是你給我紅塔山,我也沒力氣逃獄,兄弟沒什麼好煙回贈你,這包中南海你拿去抽吧!”薑宇涵說著,從上衣兜裏掏出一包還沒拆封的中南海,扔給狄飛龍。
狄飛龍衝薑宇涵點點頭,奔向自己的連長。
“這家夥,挺有意思的,我跟他的合作很愉快。”葉博看著狄飛龍的背影,說道。
“我也覺得,你、我、連名揚和狄飛龍,是最佳戰鬥組合,咱們四個人要是組隊上戰場,將會戰無不勝。”薑宇涵說。
“可惜啦,”附近的安小陽突然插嘴道,“世界上沒有盡善盡美的事物,你們那個所謂的夢幻組合,也許隻是個遙不可及的夢,你們所向往的那種默契的、融洽的組合,是不存在的。”
葉博丟給安小陽一根香煙,說:“我說上尉大姐,我們弟兄冒死把你從敵營裏救出來,你不說謝謝也就算了,咋還往我們頭上潑冷水啊?”
安小陽為自己點上煙,笑著擺擺手,說:“罷了罷了,謝謝你們救了我,等回去了,我請你們吃龍蝦。”
“吃飯就免了吧,你要是真想感謝我,就憑你的關係網給我弄一張去北京的火車票吧,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薑宇涵說。
“順便給我也弄一張吧,我跟我女朋友可有一陣子沒見麵了,把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放在總參,我能放心嗎?”葉博打屁說。
沒等安小陽說話,薑宇涵突然伸手將葉博頭上的頭盔摘了下來。
“你幹嘛?”葉博不理解薑宇涵的舉動。
“我這是為你好,你別老帶著這種頭盔到處晃悠啦,你以為你這樣很酷是不是?這多不吉利啊!你真想身上戴綠是咋的?”薑宇涵煞有介事地說道。
沒想到,一向精明的葉博這次卻沒能琢磨透薑宇涵的話,倒是安小陽,早就笑得前仰後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