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3 / 3)

“徒手格鬥,相信是你們的專長,我們特種部隊,教授的都是最實用的格鬥招式,是最純粹的中國武術,在老外看來,也許中國軍人的武器不是最精良的,但中國軍人的格鬥技能絕對是最高超的。”趙長虹說,“明天,拿出你們的本事來,八個人,自己尋找對手,真刀真槍的幹,誰挺到最後,晚飯給誰加菜。”

說完,趙長虹轉身走出寢室。

“我操!”薑宇涵在心裏罵著,倒在床上翻白眼。

其他三個人到沒覺著怎麼樣,本來嘛,藝高膽大這句話不假,誰有本事,誰就不用害怕考驗。另外三個人不是偵察兵就是特種兵,個個精通徒手格鬥。薑宇涵是警察出身,除了簡單的擒拿格鬥和幾招二把刀散打和拳擊外,根本不會別的。你讓他對付街頭上的古惑仔,他多少還能應付兩下,你讓他跟精通中國武術的特種兵對打,那可就是拿雞蛋碰石頭了。

毒辣的陽光炙烤著諾大的操練場,炙烤著站在操練場中央的八名頭戴黑色貝雷帽的年輕軍人。

八名軍人未成圍成一圈,筆直地站著。他們都目視前方,彼此之間拉開約兩步的距離。

趙長虹來到八人圍成的場地中央,麵無表情地說:“規則,我昨天已經說過了,你們自己選擇對手,堅持到最後的,晚上可以得到兩道肉菜。”

八名軍人的眼中同時露出一道寒光。

趙長虹走到操場外圍,諾大的操場上隻剩下八個年輕的軍人。趙長虹看了看圍在操場四周的幾輛消防車,對場地中央大吼道:“還等什麼?開始!”

八名年輕的軍人,仿佛八隻發瘋的野獸,瘋狂地廝打在一起。

沒有人屬於同一陣營,他們都是自成一派的。隻有最後的勝利者,才能得到兩道肉菜。這些青年太需要一頓肉菜了,每天那點兒少的可憐的飯菜,根本不足以支撐高強度的訓練。

有時候,幾兩劣質的肉類,也能促使軍人們拚命。

陸大偉是八人中最強壯的,他接連摔倒了三個學兵。雖然八人曾經一起出生入死,但此時,他們仿佛忘記了往日的交情,都跟野獸似的廝打在一起。理由,隻為了那兩道肉菜。

薑宇涵被巴幕山狠狠摔在地上,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大吼一聲,竟然在巴幕山的鎖扣下跟巴幕山互換了位置,把巴幕山壓在了身下。隻聽“嘎崩”一聲,薑宇涵的右臂脫臼了,這是他掙脫巴幕山鎖扣所付出的代價。

突如其來的疼痛使薑宇涵發出非人一般的嚎叫,他一拳擊在巴幕山的麵門上,趁著巴幕山兩眼發黑時,他掙脫開巴幕山。他已經無法命令自己的右臂行動了,此時他的整條右臂就像一根發硬的油條,隨著他的身體甩來甩去。薑宇涵已經喪失了進攻能力,可他仍然揮舞左臂攻擊其他學兵。

“人工降雨!”趙長虹對著消防車發出指令。

數道水柱撲向八名軍人。操練場原本就鋪滿沙土,經過這次衝刷,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泥潭。頂著冰冷刺骨的水柱,不顧渾身上下的稀泥,軍人們繼續格鬥。沒有人被擊倒,因為被擊倒的人會在瞬間跳起來,繼續與對手肉搏。

葉博抱著陸大偉,兩人雙雙摔倒在泥潭裏。

“老葉!老子不會手軟!”陸大偉大吼道。

“放心!老子也不會手軟!保管陪你打個痛快!”葉博被陸大偉壓在稀泥裏,隻剩下鼻子和嘴還露在外麵,仍然大喊道。

薑宇涵用左拳將李天打出一丈遠,又飛起一腳招呼在連名揚的胸口上。

“我靠!有楊過的風采啊!”連名揚喘著粗氣說道。

薑宇涵剛轉身,巴幕山的一個老鄉,另一個蒙古兵斯騰格就迎麵撲上來,一下子把薑宇涵按進泥水裏。

薑宇涵開始還徒勞地用左拳擊打斯騰格的肋部,到後來幹脆什麼實用拿什麼,用膝蓋猛打斯騰格的襠部。斯騰格慘叫一聲,鬆開了薑宇涵。

“老薑!你他媽的玩兒陰的啊!專挑軟乎的地方招呼啊!”陸大偉看到自己的兵吃虧了,忘了現在的場合,大吼起來。

趁著這個機會,葉博一掌推開與自己貼在一起的巴幕山,撲到陸大偉跟前,一記漂亮的擒拿,把陸大偉牢牢鎖在自己身下。

操練場外圍,趙長虹舉著望遠鏡觀看著這場絕對野蠻的淘汰賽。一邊看還一邊說:“八號不地道,能打那個地方的主意嗎?這可是缺八輩子德的事兒,高低不能幹啊。七號也是,趁著人家一號不注意給人家下家夥,更不地道,要是放在江湖上,各路英雄就得群起而攻之了。”

薑宇涵掙紮著從泥水裏爬起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攻擊能力,連保護自己都困難,但他不能放棄,如果在還沒有倒下的情況下選擇放棄,那他失去的就不單單是麵子和地位了。

如果這次他放棄了,服軟了,那麼他喪失的將是中國軍人英勇頑強的戰鬥精神,這種一直傳承在中國軍人骨頭裏的精神,會永遠在他骨頭裏消失。

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往上頂。胳膊不好使了,用兩條腿。腿不行了,就用頭撞。反正,隻要一息尚存,就不能後退。

水柱瘋狂地擊打在八個軍人的身上,但瘋狂的水柱比不上瘋狂的軍人。格鬥的場麵很血腥,不知道這些軍人為了什麼,難道隻為了那兩道肉菜嗎?

薑宇涵終於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他雖然是第一個倒下的人,但他確實盡力了,起碼在他自己心裏,他不丟人。上次在海南同戰友們搞聯歡的時候,他僅僅輸了一回合就舉手認輸。這次,他竟然不止一次掙脫巴幕山和另外兩個蒙古兵的鎖扣。雖然他也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但他已經挽回了丟掉的麵子。誰說他薑宇涵是菜鳥?就算是菜鳥,也是一隻寧肯戰死也不投降的菜鳥。薑宇涵知道,論技能,他是菜鳥,但論戰鬥意誌,他已經能跟雄鷹媲美了。

薑宇涵一身泥水,坐在醫務室的椅子上。就算身負重傷,他也沒忘了抽煙。他一口接著一口,醫務室已經沒有半點兒醫務室的樣子。這裏現在簡直可以和仙境媲美了,因為這裏雲霧繚繞。

安小陽披著白大褂,坐在薑宇涵側麵,兩隻手撫mo薑宇涵受傷的肩部和臂膀。

“隻是脫臼了,沒什麼大礙。”安小陽說。

薑宇涵沒說話,狠狠吸了一大口煙。

“你忍著點兒,很快就好了。”安小陽安慰道。

薑宇涵點點頭,眼睛盯著牆上的視力測試表。

“這幾天,累嗎?”安小陽笑著問薑宇涵。

薑宇涵點點頭,眼睛盯著牆上的視力測試表。

“趙長虹沒怎麼折騰你們吧?”安小陽又問道。

薑宇涵搖搖頭,眼睛盯著牆上的視力測試表。

“怎麼折騰你們的?”安小陽大有把薑宇涵的嘴撬開的架勢。

“安教官,快幫我把這胳膊接上吧,我還得去吃飯。”薑宇涵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裏,說道。

安小陽笑笑,說:“疼的話,就喊出來。”

“嘎崩”一聲,薑宇涵感到右臂到肩膀一陣疼痛,像過電一樣。但他隻是輕輕“哼”了一聲。隨後,他動了動右臂,右臂重新聽他調遣了。看來,安小陽的功夫還真不賴,不愧是擁有醫療士資格證的衛生員。

他站起來,穿上沾滿泥水的迷彩服上衣。

“今天,被人打的很慘吧?”安小陽邊洗手邊問。

薑宇涵一臉很鳥的表情,說:“彼此彼此,不就是一頓肉嗎?老子吃草也能活。”

“餓了吧?”安小陽問道。

“前胸貼後背。”薑宇涵拉上上衣的拉鎖,答道。

安小陽抽開抽屜,拿出一包家庭裝上好佳,塞給薑宇涵。

薑宇涵詫異地看著安小陽。安小陽笑笑,說:“我送你的,好好改善改善夥食,不過,別讓趙長虹發現。”

“教官,那麼多學兵,為什麼你單單給我開小灶?”薑宇涵問。

“因為,那麼多學兵,隻有你被打得這麼慘。”安小陽脫去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打開一個本夾。

“我雖然菜一點兒,可還沒達到讓一個女人同情的地步。”薑宇涵說著,把那包上好佳扔到醫務室的病床上。

安小陽回頭看看薑宇涵,問:“生氣啦?”

“沒有,你安心工作吧,教官再見。”薑宇涵說完,轉身欲走。

“八個學兵,隻有你能對教官有這個態度,”安小陽突然說,“也隻有你,敢於綁架教官,還在教官的脖子上,留下一條劣質的項鏈,影響教官臉蛋的收視率。”

“我已經道過歉了,你也原諒了我,今天,怎麼又提陳年舊帳?”薑宇涵站在門口,問。

“我的意思是,隻有你,才是我最得意的學兵,所以,你有小灶,他們沒有。”安小陽放下簽字筆,說道。

“開小灶?什麼意思?”薑宇涵問道。

安小陽合上本夾,說:“被人家打成豬頭,心裏肯定不好受吧?要不要我額外傳授給你一些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