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結局【一】(3 / 3)

如今輪到自己,自然也有些受不住。看上去,人都蒼老了幾分。隻是軍人到底是軍人,饒是如此境況,也是步伐堅定,沒有絲毫的紊亂。

徑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滿的看著皇後,道:“皇後,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不準備告訴你爹?若不是我去巡查軍務,隻怕眼下還被蒙在鼓裏。”

白衣書生連忙解釋道:“爹,並非是娘娘不願意將事情告訴爹爹。實在是娘娘惦記爹爹,生怕爹爹承受不住,所以才會對爹爹有所隱瞞。爹爹就別生氣了。”

大將軍歎了口氣,道:“那月夜魅親自出手,隻怕也隻有老夫才能勉強的抵擋一陣。你們兄弟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除非老五你肯披掛上陣。以你的本事,定然不會弱於月夜魅多少的。”

那白衣書生的臉色變了變,岔開話題道:“不知爹爹如今作何打算?”

大將軍歎息道:“如今還能怎樣?我已經吩咐你大哥多多注意安全,切莫輕舉妄動,然後派人將你四哥送回京師,浪穀城的庸醫,老夫信不過。”

“那眼下,我們也隻有按兵不動,等大哥那邊地道挖通,再看成敗。”皇後沉吟了片刻,最終也隻能做出這種無奈的決定。

“也隻有這樣了。”大將軍歎了口氣,眼睛望著樊城的方向,一雙渾濁的老眼裏,滿滿的都是憤恨。

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司馬氏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第二日的白天,倒是分外的寧靜。掛在樊城門口的那顆人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取了下來,與此同時,一具無頭屍體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浪穀城的門口。

經浪穀城的守軍辨認,那正是前一日犧牲的司馬家二爺的屍身。大將軍親自出城將司馬二爺的屍身迎了進城,整個浪穀城也有些人心惶惶了起來,大家都說,連司馬家的爺都一死一傷,那些普通的軍士,隻怕也是屍骨無存了。

皇後對眼下的局勢卻是看的清楚,知道那是月夜魅擾亂夏狼軍心的計謀,便下令讓各軍將領,各自安撫民心。同時在城門口貼了告示,安撫民心。

可這種欲蓋彌彰的安撫卻越發的讓人們有些躁動了起來。一些富商也在謀劃著要逃亡夏狼腹地了。

整個浪穀城眼下便有一種兵荒馬亂的感覺了,若說有什麼值得欣喜的事情,那便是地道馬上就要通向樊城的城主府西院了。

那司馬大爺抱著為自己兄弟報仇的決心,挑選了一批精壯子弟,約莫兩千人,準備夜襲樊城的城主府。

原本皇後是想著由姚都統帶領的黑甲衛去偷襲的,可司馬大爺堅持要帶自己的老部下,說什麼都熟悉彼此的脾性,好調度。眼下也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皇後和大將軍也就不去爭辯這些事情,由著他去了。

隻不過礙於有二爺和四爺的前車之鑒,特別的囑咐他格外小心便是了。

夏狼這邊如火如荼的準備著,而月夜魅陪著夏霓裳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睜著眼睛在掐著時間。今日得到在夏狼的內線送出的情報,說是晚上有人通過地道夜襲西院,約莫兩千人,由司馬家的大兒子率領。

那西院原本是夏霓韻住著的地方,月夜魅早在得到敵人準備通過地道夜襲的消息之後,就秘密的把夏霓韻轉移了。如今在西苑中住著的,不過是由一個丫鬟喬裝的夏霓韻罷了。那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法子。

而在緊鄰著西院的北偏院和南偏院早已經埋伏了重兵,隻等著甕中捉鱉。而且在樊城西北角那塊兒,也早已經埋伏了重兵,隻要這城主府西院一有動靜,便會立刻將那有客來客棧夷為平地。而那兩端的地道口,自然也就會被堵死。到時候,進入地道的人便隻有坐以待斃的份兒了。

夏霓裳在月夜魅的懷裏睡的安穩,絲毫不知道月夜魅心裏作何打算,對於她來說,每夜能夠在月夜魅的懷中安穩入睡,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了。至於別的,夏霓裳還果真從未想過。

月夜魅輕輕為夏霓裳理順耳邊的發絲,在她的額頭印上輕輕一吻,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臂從夏霓裳的脖頸下麵輕輕的移出,細心的掖好了被角,才緩緩的離開了。

吩咐鐵心和鐵蘭進去守著夏霓裳,並且將兩枚信號彈交給兩人,然後將精兵布置在外圍,將夏霓裳的住處布置的鐵桶一般,這才略微有些不放心的離去了。

今夜,月夜魅注定無眠。

西院外,無數精兵就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望著有些許星光的夜空。統領可是說了,若是今夜能夠再斬首一員大將,每人都能夠有五兩銀子的打賞。這對於這些大頭兵來說,可都是不少的銀子了。此次凱旋之後,也能夠給家裏的婆姨和娃娃買兩身好衣裳,稱兩斤豬肉打打牙祭了。

月夜魅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兵士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

擺了擺手,阻止了那些軍士的行禮,繞了一個彎兒,就進入了西院中。那名喬裝夏霓韻的女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子裏,遙遙的對著月夜魅行禮。

月夜魅也不理會她,徑直進入了房間中。片刻後,那女子也進入了房間。須臾,房間裏的蠟燭就被熄滅到隻剩下一燈如豆。從外麵,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常。

隨著西院裏麵的燈光熄滅,西院外麵也安靜了下來。

淩晨時分,西院裏麵有了些許動靜,隻見院子裏的土地輕輕的湧動了兩下,便出現了一個丈許大的大坑,然後一名夏狼軍士便從中探出了頭。

在院子周圍小心仔細的查探了一番,才走到坑洞中,摸出火折子,閃了三下。

緊接著,便有許多人從那坑洞中魚貫而出。約莫出來了兩百人,最開始出來的那人又摸出火折子閃了三下,便有一名高大的將軍鑽了出來。

“將軍,公主便在屋內。小人剛才打探過了,公主房裏就公主一個人,並沒有旁人。”那軍士壓低了聲音。

“娘的,怎的防備如此鬆散?”那將軍對事情的順利程度頗有些懷疑。自從自己的兩位弟弟出事之後,這司馬大爺的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安。他的性子原本就十分的小心謹慎,如今便是越發的謹慎了。

一名軍師模樣的人上前道:“或許是月神小兒日前打了勝仗,眼下正得意著。任誰也不會想到,我們會用這種暗度陳倉的法子來救公主。將軍趕緊進去吧,將軍是公主的親娘舅,屬下們實在是不方便進入公主的閨房。”

那將軍唾罵了一句,道:“娘的,規矩忒多了。進去就進去。你等在外頭小心守候著,若是有什麼動靜,即刻退回地道中。我進去接應了公主也就馬上出來。”

那軍師拱手道:“將軍放心,屬下自有分寸。”

那將軍又罵了一句,道:“娘的,裏麵的自己的親侄女兒,有什麼。娘的。”罵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門進去了。

那軍師瞧著裏麵沒有動靜,也掏出火折子,在地道口閃了三下,便有大批的人馬從那坑洞裏麵出來了。足足一千五百人,將這個狹小的西院擠得滿滿當當的。

“夠了,留下五百人在地道中接應公主,等公主安全離開樊城之後,再回來。”那軍師安排著,命令各小隊好生整理自己的人馬。

左等右等,約莫等了一刻鍾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將軍出來。

那軍師有些著急了,看了看天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將軍還沒有出來。就算公主起身,也不會這麼久都不出來吧。約莫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我們隻有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正說著,便見到房間裏燈光大作,緊接著便有一枚璀璨的信號彈筆直的衝上天空。然後大家就聽到西院牆外喊殺聲震天。

“不好,中埋伏了。趕緊撤入地道。”那軍師連忙指揮著混亂的人群撤退。

卻不料一個不明物體筆直的飛了過來,灑下許多溫熱的液體,黏糊糊的,沒有燈光也看不出是什麼。那物體筆直的撞進了軍師懷裏,將軍師撞倒在坑洞中。

這一瞬間西院內無數的火把亮了起來,大家借著火光才看清楚,軍師懷裏抱著的卻是一具無頭屍體。而那灑在大家身上溫熱的液體便是那具無頭屍體的血液。從那屍體上的衣著可以看得出來正是他們的將軍。

“將軍!”

“給將軍報仇!”

司馬大爺帶進來的軍士可都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心腹,和他的關係也是菲比尋常,如今瞧著他死的如此淒慘,自然也都吵嚷著要為他報仇。甚至留在地道中善後的那五百人也盡數出來了。

一時間這小小的西院血流成河……

月夜魅站在房頂上,拿出一方絹帕仔細擦了擦手上的血漬,輕聲吩咐身邊那宮女,道:“給朕準備熱水沐浴。順便過去告訴鐵心鐵蘭,分外注意皇後的安全。若是有什麼意外,你們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那宮女頓了頓,領命去了。

從她那矯健的身姿可以看得出來,那宮女的功夫也是相當不錯的。而司馬家的大爺,也正是被她一刀刺中了心髒斃命的。

就在西院那顆信號彈衝天而起的瞬間,那樊城西北角也同時火光衝天。那有客來客棧裏也不過剩下了幾十個人,雖說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可到底架不住人多。不出一刻鍾的時間,那有客來客棧也就被付之一炬。那兩個地道的出入口也同時被淹沒在了熊熊火光中。